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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1、此番夙愿了(七)

  苑兒自行腦補了一些不好的畫面,緊張的立馬攥緊了自個兒的衣襟。

  抖著嗓子,顫巍巍的喊了聲“小姐”。

  寧黛定定地看著她,過了幾秒,像是思索似的,微微瞇起了眼。

  這眼神看得苑兒更慌。

  就在苑兒的慌恐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寧黛蹙著眉一揮手,放棄道:“算了,行不通。”

  苑兒:“…”

  危機解除,苑兒絲毫沒覺得獲新生,反而蹙起了寧黛同款眉,疑惑的探問:“小姐,什么行不通?”

  寧黛砸吧砸吧嘴,然后嘆了一口氣,也不去回答苑兒的問題,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后,喪氣的說:“我還是先坐坐吧。”說完,兀自走到一旁的小圓桌邊,用腳勾出一只杌凳,矮身坐了下去。

  坐下后,她一手拄在圓桌上,撐著下頜,又是一通唉聲嘆氣,越嘆氣,心里越煩亂,越煩亂,就更想嘆氣。

  苑兒跟在她身邊,上一個問題還沒得到解答,新問題又來:“小姐,您在憂愁什么?”可是憂愁這位晉恭王爺的身體?

  眼尾虛虛往床榻方向瞄了眼,苑兒也跟著憂愁起來。雖說她一再對自己說,但凡小姐成了當家主母,哪怕是守寡,也好過在侯府里蹉跎年歲來的好,可真當見識了這位晉恭王爺的情況后,苑兒又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寧黛這邊又多加了一條胳膊,變成雙手捧著腦袋的造型。

  同時也終于是回答了苑兒的一個問題。

  “我在憂愁…,躺著的那位什么時候能醒,咱倆今晚能不能順利回府啊?”看這底線突破的多徹底啊,本來是要立馬回侯府去,現在都改成“今晚”了。

  但在突破底線的同時,寧黛內心也哭成了狗。

  好不凄慘!

  苑兒皺眉,滿是疑惑:“小姐,您為何執意要回府?落在府里的那件東西很重要嗎?不若苑兒此刻回去替您去取來吧。”

  寧黛眼皮子抬也不抬:“不好意思啊苑兒,那東西跟我命一樣重要。所以我實在沒法放心把它交到除我外的任何一個人手上。”

  有理有據,還小小的照顧了下別人的自尊心,苑兒都生不出半點怨懟。

  “苑兒明白了。”應完這句后,苑兒陪著寧黛一起沉默。

  沒過一會兒,寧黛突然抬起頭,出聲喊苑兒,想要重新確認一遍:“我從侯府到這邊,我房里的東西動過沒有?特別是我睡的那張床!有沒有人會去翻動?”

  苑兒說:“小姐您本就沒什么首飾頭面和衣裳,都是前幾天才抬來院里的,也未曾動就直接又抬來了這邊府里。至于您之前那些物件,夫人他們嫌沒有體面的,都沒讓收拾帶來。至于您的睡榻,歷來都是苑兒收拾的,想來,也不會有旁人來動。”

  寧黛撇了下嘴,雖然是事實,但從她嘴里說出來,怎么覺得自己那么寒酸可憐呢。

  “確定不會有人動?”

  苑兒被問的又仔細想了想:“應該無人動的。”

  寧黛說:“還是不放心。”

  “那…”苑兒原本想說要是不放心的話,她差人回去看看問問,但一想寧黛剛就說把東西說的嚴重非常,連她這貼身的都不放心,肯定也不會放心旁人回去查看問詢,說不定反而添了問詢后因好奇而動歪念頭的人,苑兒適時的收了聲,不再往下說。

  寧黛轉過頭,看向床榻方向,自言自語:“他什么時候能醒啊,不會就此長眠不起了吧?”

  苑兒聽清了前半句,是以作答道:“那御醫并沒說。”

  在府里的那位御醫不是個話多的,從被請來到離開,話少的可憐,寧黛就在當場,當然也知道御醫有沒有說起過這個話題。

  她又嘆口氣,忽然問起:“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情況嗎?還有我同他,又是什么情況?”

  苑兒被她的問題給問懵了。

  “小姐,您問的是什么情況?”

  寧黛下巴往床榻方向指:“他怎么成這樣了?我怎么就跟他…”嗐,她都不想說出口。

  苑兒瞪大眼,不可思議的反問:“小姐,您都不記得了嗎?”

  寧黛掀起眼皮子,很想回她一句,她應該記得什么。

  苑兒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定定的看著寧黛。

  寧黛視線上下一晃:“眼睛瞪那么大干嘛,還不是因為被你們喂藥喂的,我到現在還斷著片呢。”

  苑兒的大眼睛收了回來,又換上關切:“小姐,您沒事吧?”

  “有事。很多事都斷片了。你先來給我補補,我跟他怎么就變成現在的關系了?”寧黛猜測著:“難不成我把他給怎么了,然后又被人給撞破,他迫于清白沒了,又有不少流言蜚語,不得不委身于我?”

  “…”苑兒噎了噎:“您在說什么啊,小姐。”

  “不是這情況嗎?”

  “您與晉恭王爺的婚事,當然是由皇帝陛下親自賜婚!小姐,您真的不記得了啊?”

  “你打算問多少遍廢話啊?”

  苑兒:“…”這可如何是好?

  寧黛一點兒也不心虛,又問:“皇帝為什么要賜婚?怎么就落我頭上了呢?”

  苑兒下意識就想沖口再問一遍她是不是真的都不記得了,但一看寧黛的表情,苑兒把到嘴邊的話連忙咽回,改換道:“還不是上回去靖安伯侯府赴宴時的事。”

  “靖安伯侯府?哦,我有印象。他們家的大小姐辦花宴,請我去。”

  “是的。”苑兒聽她還記得這一茬,略略松口氣,就著這事繼續往下說。

  后來她們便去了。

  寧黛做為一個人盡皆知的小傻子,雖然被指名道姓邀請參加聚會,但真當她過去后,其實也沒人愿意搭理她,唯一愿意與她搭訕的,也就只有舉辦了花宴的伯侯府大小姐。

  那場花宴,雖是伯侯府大小姐辦的,但請的不僅僅是京畿內的名媛小姐們,連世家公子也去了不少。

  說白了,就是未婚青年男女們的聚會,其中可能也帶著幾分某幾對家里已有屬意,事先讓公子小姐們相相親的色彩。

  但總歸是和寧黛沒關系的,所以那天她就真的跟個小傻子一樣,全程傻坐著,直到她傻坐不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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