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銳立走后一天,宋銳維的超長反射弧才剛剛反應過來,之后,便是一場驚天動力的嚎啕。
一大清早就要承受這不該承受的痛苦,寧黛只能貫徹絕對不慣著的政策。
他哭任他哭,誰讓他反射弧那么長呢。
然后宋銳維就一個人凄凄慘慘的哭到了打嗝,直到哭累了才停止。
哭完以后,宋銳維帶著一身可憐兮兮的去找寧黛,發現她在廚房弄早飯,趕緊巴著她的大腿,仰頭沙啞的問她:“媽媽,哥哥是不要我了嗎?”
寧黛抽空看了他一眼:“是啊。恭喜你,這么多天終于反應過來了。”
宋銳維癟癟嘴,原本以為哭干掉的眼淚,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后又蓄起了一波水,一雙眼迅速被水浸潤。
寧黛直接道:“你還能再哭三分鐘,三分鐘以后刷牙洗臉換衣服,過來吃早飯。”說完,她抖了抖腿,試圖讓他放開手,她要去取盤子。
宋銳維順勢放開了她,真的繼續哭起來。
但不同于之前的嚎啕大哭,這會兒是無聲流眼淚。
也不是全因為宋銳立的離開,還有一部分是為自己,可以想象他以后的生活,只會更加的凄慘可憐。
不過也因為如此,宋銳維更想他哥了。
“一分鐘了,還剩兩分鐘哈。”寧黛弄完手里的早餐,不忘給出提醒。
宋銳維:“…”
京市薄家那邊是怎樣的風雨,一點都影響不到寧黛在本市的生活。
能讓她頭疼的,也就是以后照顧宋銳維起居這件事。
為此,她周日帶著宋銳維去了趟家政公司,重新找了個家政,以后專門負責家中的午飯和晚飯,以及家里的打掃,原先的鐘點工就不要了,全由新的家政人員負責。至于早飯,她自己來弄。
同時,她也給宋銳維退了兩個興趣班,保證他一周能有幾天的輕松時間。
宋銳維覺得這大概就是因禍得福了。
宋銳立去京市一周后,終于給寧黛撥了第一通電話。
這也是他猶豫了很久,憋了很久以后,才給她打電話。
機場離別那天,她告訴他要學著自己消化和適應,所以這一周來,他都在努力的適應著京市和薄家,以及新學校。
只是,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
她難道就不擔心自己?不說一通電話,難道連一條短信都吝嗇嗎?
越想越是好奇在沒有自己的日子,她會做些什么,正在做些什么,于是才產生了這通電話。
寧黛接到電話的時候正翻著時尚雜志,一邊陪宋銳維寫作業,看清來電顯示后,直接將電話給了宋銳維:“你哥的電話。”
宋銳維一聽,激動的放下手里的筆,接聽了電話。
“哥哥。”語氣興奮又親昵。
寧黛從雜志里抬了眼,隨即繼續沉浸入雜志里。
宋銳立猜到接電話的可能是宋銳維,這下猜中,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感。
不過他也確實挺想宋銳維的,所以很快關心的問了不少宋銳維的情況。
得到了關懷的宋銳維自然而然要開啟話癆模式,宋銳立只需要問一個問題,他就能叭叭叭的回答三個問題,所以與宋銳維說電話,也不是一件壞事。
兄弟倆講電話到第十分鐘的時候,宋銳維已經將這一周家里的情況,事無巨細的都說給了宋銳立聽,就差具體到一日三餐都是什么菜肴了,至于為什么不說,那是因為他記不住一周前吃了哪些菜。
了解完家里的事后,宋銳立雖然有些傷感寧黛這一周過的不錯,看來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他,不過同時,他也挺欣慰,家里一切都好,那就好。
再講了兩句,宋銳立沒忍不住問他弟:“小姨呢?”
宋銳維直接道:“媽媽在旁邊看雜志。她陪我寫作業,但是她看雜志。”這是不忘再告一發小狀。
告完狀,宋銳維不忘偷瞄了眼旁邊的人,發現寧黛根本沒抬頭,也就放心不少了。
好像沒聽到他說的話,那就好。
宋銳立應了聲,頓了頓后說:“把電話給小姨聽。”
宋銳維“哦”了聲,戀戀不舍的湊到寧黛身邊,緊挨著她的胳膊:“媽媽,哥哥說給你聽。”
寧黛沒接他遞過來的電話,語氣閑散:“不聽啦,該說的不該說的,你不都已經說給他聽了嘛,我沒話跟你哥說啦。”
宋銳維:怪我咯。
寧黛的聲音不輕,電話又舉得近,宋銳立那邊全都聽見了。
好氣又無奈。
僵持了一會兒,宋銳維確定寧黛真的不接,只能又巴巴的把電話放回自己耳畔,對電話那頭說:“媽媽說她沒什么要說的了。”
宋銳立“嗯”了聲,停頓了一會兒,干脆不要臉:“那你告訴小姨,就說我想她。”
宋銳維很快轉頭,將宋銳立的話傳達給寧黛。
寧黛聽完,翻動著手中的雜志,手指點點雜志邊緣后說:“問你哥有什么好想的啊。是想他還沒成形前我已經在小學課堂上學加減乘除了,還是想他拖著兩管鼻涕來家里時,我已經要去上大學,開啟人生新篇章了。”
宋銳維捏著手機,保持著看寧黛的造型。
這話說的有點多,他好像一次性復述不了完整的。
琢磨了會兒,他轉回頭去講電話:“哥哥,那你想我嗎?”復述不了,還是跳過這個問題吧。
“噗嗤。”寧黛被他逗笑了。
宋銳立也不禁氣笑。
但不知道他同宋銳維說了些什么,宋銳維很快將手機貼到了寧黛耳畔,大聲說:“媽媽,哥哥要跟你說話!”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信號,宋銳立的聲音帶著一點撩人的意味,在寧黛耳畔響起:“我很想你。”
寧黛挑了下眉。
宋銳立說完這句后,生怕寧黛又說什么吐槽話,立馬語氣正常的說起他這一周的生活。
就像剛才宋銳維事無巨細一股腦全說一樣,宋銳立這會兒也一樣,從他抵達京市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經歷都說給了她聽。
到京市的第二天,他便隨著薄汝培去了薄家大宅,見到了如今薄家的主事人,還見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高律師,他才知道原來薄禹與他還有一層親戚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