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黛看著堂而皇之霸占床鋪最中央位置的某只大白鵝,忽然驚訝道:“愛國,你怎么又長大了!”
剛破蛋時,就比手掌大那么一點兒,如今,可比一只真大白鵝還要大上一圈兒了。
體態也不遑多讓,難怪背著走了一天覺得肩膀老疼了。
當然了,越大越丑。
原本的皮膚雖說沒有光澤,但還算好,如今龍身的背脊上冒出了一節節的突出,更加像鱷魚的表皮。
愛國擺出孵蛋造型后便老僧入定了,聞言,眼也不睜的說:“你該祈禱我長的再快點兒,像貓貓狗狗三個月都已經長成了。”
寧黛眨眨眼,剛想說他又不是貓狗,但突然就停住了聲。
下一秒,換了副愛憐的表情,伸著食指輕擼著愛國的龍首。
“乖孩子,你真的是很會給自己找參照物了。我很欣慰你的想法。”
愛國:“…”好像聽出了濃濃的嘲諷。
“不過,我希望你最近還是長得慢點兒吧。”寧黛說:“回頭去見男主角的時候,我該把你往哪兒藏呢?到時候總不能送一贈一,送了蛋,再把你打包搭上吧?”
這樣子的話,男主角就有兩條龍了。
嗯,從此男主角天下無敵,誰也不能阻止了,全故事終,她領完便當再去民國抓個鬼?
順便一朝回到解放前,辛苦攢下的錢全捐給龍套組做慈善。
她這么一提醒,愛國也想到了到時候去見男主角的事兒,睜開眼叨叨起來:“你說的對,到時候我們得找個安全地方,你一個人去見他,我在安全的地方等你。我們得早點找安全地方,以免被人發現了,那可就慘了。…bbb…”
寧黛敷衍的應著聲,直到愛國把她說困了,她才將他捧到了房間里的桌子上,然后自己躺到床上。
旅店的床鋪用稻草鋪墊,躺上去雖然沒有直接躺在木板上那么難受,但也還是硌人。
就連枕頭里塞的也是稻草,頭枕著隨便動一動,都能聽到干稻草被碾壓過后的聲音鉆進耳里。
這里的住宿條件,比達克斯城的住宿條件還差勁。
寧黛難過的側著身,閉著眼開始想念現代世界的床鋪。
這就是她想回現代的一個原因,至少現代世界的床鋪、枕頭,都不是稻草塞成的。╥﹏╥)
雖然極度嫌棄稻草鋪就的床和枕頭,但她沾上枕頭后很快就睡著了。
由于海上氣候多變,原本十多天的航程硬生生多增加了十天,天天在海上搖晃,偶爾還與風浪對搏,寧黛每天的睡眠都不深,如今能夠在陸地上躺著睡覺,總算也是份好感覺。
等愛國叨叨完,回頭再看寧黛時,她的呼吸已經平緩規律。
愛國張了張嘴,終于還是閉上。
龍也要是休息的,更何況是正處于發育期的攏,愛國看了會兒她的睡顏,忽然也覺得有了點困意。
張大嘴打了個哈欠,他試著揮動著翅膀,飛落到了床鋪上,然而往里床一窩,像只貓似的,團成一團,閉眼睡覺。
萊斯特城的夜晚一如達克斯城那樣多姿多彩,太陽下山后,舞女的歌聲混著音樂聲,水手們大聲喝酒的聲音,充斥著整座城市,每每都要熱鬧到凌晨才會慢慢歸于平靜,但不論外頭如何吵鬧,都沒有吵到旅店里的寧黛和愛國。
第二天,寧黛是被城市的喧鬧吵醒的。
醒過來時,秋陽早已升的老高。
睡飽的寧黛精神恢復到a狀態,收拾行李離開旅店,先在城里買了匹馬當交通工作,這才離開萊斯特城往韋斯特家族的封地而去。
韋斯特家族的封地——班戈城,在萊特斯城的西北方向,同時也位于整個索梅拉大陸的西北方向,那里的秋冬季節只有兩字可以形容,就是“蕭條”。
按寧黛的理解來解釋,那就是個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
當然啦,她沒有誹謗韋斯特家族的意思。
她就是人為維特斯家族的人都是刁民,包括男主角在內。
索梅拉大陸已經進入深秋時節,古樹的樹葉已經變得干枯,哪怕沒有風吹過也會自己往地上掉落,像個耗盡了生命力的垂垂老者。
剛離開萊斯特城時,來往的車馬還挺多的,但隨著距離萊斯特城越來越遠,路上走動的人也越來越稀少。
這個時候,周圍如果有什么異樣,便很容易就能夠發現。
寧黛就發現,有人自離開萊斯特城起,一路上都在跟蹤自己。
或者也不能說跟蹤,因為對方很光明正大的跟在她后邊,距離不遠也不近。
寧黛發現這一情況后,暗自琢磨了很久,最后拉住了韁繩,讓馬兒站定后轉了個向,直直面向后頭跟著她的人。
原本只知道有人跟著自己,但跟著自己的誰,她并不知道,趁著這個面對面的機會,她總算看清了人。
是一個身穿淡藍色鎧甲的青年男子,肩上罩著純白色的披風,與他胯下的馬兒顏色一樣,腰間還配著一把長劍。
男人一頭深棕色的短發,眉毛也是同色,但眼睛是藍色的,除此外,膚色極白。
寧黛心里頭一個想法就是,這么白的男人,不像騎士,像個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
對于寧黛忽然轉向的舉動,男人也急急拉住了韁繩,隨后在寧黛的注視下,蹬了蹬馬肚子,慢慢向她方向靠近。
兩人之間相距五六米遠的時候,青年男人又拉住了韁繩,催著馬兒停步站穩,翻身下了馬,牽著馬步行到距離寧黛一米遠的位置。
站定后開口道:“您好,卡斯帕小姐。”
對于對方知道自己是誰,寧黛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畢竟這片大陸的西境地區,認識她的人太多了。哪怕她已經喬裝改變過了,但是架不住火眼金睛的人多啊。
“爵士先生,如果我沒猜錯,你自萊斯特城起就一直跟著我?”
青年男人坦然的點頭稱是,甚至對寧黛的試探性稱呼也沒有否認。
所以,這位青年男人還真是個騎士。
讓寧黛的猜測得到確定后,青年男人又補充說:“正確的來說,自您一出現在萊斯特城,我就注意到您,并跟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