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黛手里提著一只野雞,另一手還張羅著帕子捧了一點野菌,然后就那么僵在山腳邊。
老實說,這副模樣真的有點好笑。
沈宴河就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感覺這幾個月來的壞心情一下子得到了紓解。
寧黛可感覺不到他的好心情,她只在想,是不是該掉頭往山里跑。
但是再看看她那輛被團團圍住的小馬車,最終還是屈服在了拉風小馬車之下,那是她的心頭寶!
寧黛往前走去,漸漸拉進與沈宴河之間的距離。
沈宴河為了能一眼就看到她,一直在馬上沒有下來,這會兒見她走近,那是日思夜想倆月的人,眼里的笑意便怎么也掩不住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高興了,接下來沈宴河腦子一片空白,什么意識都沒了。
提著野山雞走近的寧黛還沒想好開口說什么,結果就意外的看著沈宴河直直從馬上摔了下來,倒栽蔥一樣砸在地上。
她提著野雞,都愣了。
就坑了你一輛車,都氣到怒急攻心了嗎?艾瑪,罪過啊。
“大帥!”不遠邊的何蔚錦一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極速沖過來扶他。
沈宴河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可把他手下的兵都嚇了個夠嗆。
但他顯然是萬事不知了。
就著何蔚錦扶起他,寧黛跟著看了眼,只見他雙眼緊閉,人事不知。
何蔚錦扶著他叫了幾聲大帥,但沈宴河似乎就是沒有要醒的意思。
寧黛不禁出主意:“掐掐人中試試?”
何蔚錦立馬照做,但也不敢太用力,只是這招顯然也不管用。
寧黛看著沈宴河還不見醒,忍不住蠢蠢欲動的放下手里的東西,湊過去道:“我來。”
然后狠狠的掐著沈宴河的人中。
知道寧黛出手用了大力氣,愛國看著都替沈宴河疼,當即出聲說:“再掐,門牙都要被你生生按下來了。”
寧黛這才訕訕收手,跟愛國說:“我還以為是苦肉計呢。”
那這苦肉計也太認真了。
“大帥這是怎么了?”何蔚錦望著寧黛,難得的六神無主。
寧黛反問:“你問我啊?我怎么知道!”
再看他們一行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又問:“你們從鄆城過來的?”都時隔兩個月了,還以為沈宴河不會出現了呢。
何蔚錦搖頭,告訴她是從西北方向來,又簡潔的告訴她這兩月都在西北那邊。
寧黛聽后問:“打仗了?他是不是受了暗傷?”這就解釋的通了。
何蔚錦說沒有啊。
寧黛看看他,再看看仍閉著眼像死了一樣的沈宴河,知道光杵在這里也沒用,還不如讓醫生來看看呢。
趕忙指揮著何蔚錦將人扶上馬車,然后帶著人回寧府。
一邊將沈宴河往回帶,一邊讓易白先打馬去請鎮上的大夫去寧府。
帶著沈宴河回了寧府,剛安置好人,大夫就被請來了,立馬被捉著給沈宴河診治,同時也讓何蔚錦替沈宴河檢查下,是不是真受了什么暗傷。
寧夫人被府里的動靜驚動,不時也來到了安置沈宴河的屋外,見到了自家閨女,滿腹疑惑。
“這是怎么了?”
寧黛也想知道呢。
就那么當著她的面,一頭從馬上摔下來,回想起來就覺得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摔下來的時候撞了頭,這才醒不過來的。
也不知道會不會摔出問題來,要是出了問題,算誰的?還不會要賴上她吧?
越想,寧黛越想心憂。
不多時后,大夫出來了,一并跟著出來的還有何蔚錦。
作為寧府的當家人,寧黛當然要問一問情況,結果大夫只搖搖頭。
寧黛一愣:“怎么,人不行了?”那可不能在她家,得快點把人送回鄆城去,可不關她的事。
何蔚錦似怨含恨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大夫說沒事。”只除了摔下馬時的傷,沈宴河身上完好無損。
寧黛卻不解:“沒事為什么不醒?”
大夫又是搖頭。
這回何蔚錦沒說話,因為他也想知道。
寧黛視線將兩人一看,然后投到大夫身上:“大夫,真沒事?他從馬上摔下來的,也沒摔到頭?”
大夫說:“馬上摔落只是淤傷,無礙的。”
“那到底為什么暈了,暈了又弄不醒呢?”寧黛又問。
大夫說:“按脈象來看,并無異象。”
寧黛:“......”
她不得不懷疑,面前站的是庸醫呢,還是沈宴河果然在玩苦肉計,要不然人好好的,怎么就暈就暈了。
這身體素質沒道理比她還差啊!
要不然就是疑難雜癥,中醫不行,得看西醫。
寧黛腦補了番,最終因為大夫實在看不出問題,只能先走了。
留下了寧黛和何蔚錦,寧黛忍不住又問:“你家大帥從西北那邊過來,是不是路上趕路,沒休息,所以累倒了?”
何蔚錦想說不可能,但又想到要不是她一聲不吭的跑了,大帥也不至于一路匆匆而來。
如此不免有些怪罪寧黛。
當然他更好奇寧黛的不辭而別,畢竟他和沈宴河一樣,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寧黛會走。
如今終于見到了人,他終于能問出疑惑。
寧黛聽了他的提問后,笑了笑,然后不愿意回答。
“還是先照顧你家大帥吧。”
何蔚錦雖不滿她的不回答,但想想也是,眼下還是大帥比較重要,也不知道大帥什么時候會醒。
寧黛問了問他該如何安排其他士兵后,就將沈宴河留給了何蔚錦照顧。
何蔚錦見她要離開,忙是喚住她,問:“你不留下照顧大帥?”
要是大帥醒來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寧黛說:“我又不是傭人。”剛說完就見何蔚錦面色不好,她立馬又改口:“我有點事,處理完再來。”
這回不等何蔚錦再說什么,轉身就走了。
當然,她也沒只讓何蔚錦一個人照顧沈宴河,好歹也留了兩個丫鬟一起幫何蔚錦。
要是何蔚錦需要什么幫助,也可以告訴丫鬟,丫鬟給來告訴她知道。
這之后就到了夜里,結果入了夜,丫鬟還真來報告寧黛事了。
沈宴河既暈了不醒后,到了夜里忽然就發起了熱。
這下寧黛更愣了,還真遇上庸醫啦!?
不應該啊,那大夫好歹在雁鎮也是有名號的啊!
她不得不親自前往沈宴河所在的屋子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