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士銘在愣了很久后,終于將寧黛請進了小洋房里。
請她入內當然不是因為他突然發覺寧黛的不同,繼而反悔不解除婚約了,而是寧黛問他要錢,總得進屋才能拿到錢。
更何況,她張口那一堆什么什么費的,光聽就覺得她不會只單單要一筆小數目。
果然,寧黛一張口就獅子大開口,幾筆賬目一添,就要去了陶家三成多的家產。
“怎么?舍不得錢?”寧黛坐在陶士銘書房里的小沙發上,算完賬后便手撐著下頜,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挑眼望著他。
陶士銘被她看的很不服氣:“怎么會!”
這會兒的書房里,除了陶士銘外,還有邱嚴清坐鎮,至于祝楚君,則在外頭應付那些不知道具體發生什么事的學生。
陶士銘之前對這未婚妻沒有任何印象,但今天的印象已然夠他記住一輩子了。
心里有道聲音不停的告訴自己說,別說三成家產,哪怕是一半家產也要給,像這樣斤斤計較的女子,他是絕對掌握不住的,勉強結合,活在痛苦中的人只會是他。
陶士銘在一定程度上,和邱嚴清很相像,兩個人都出身富裕家庭,打小不愁吃穿,學了一堆新派心思后,更是直接活成了理想派,滿腦子老子舉世無雙,老子最特別的中二思想,對金錢方面不但沒有太大的概念,更是視金錢如糞土。
金錢算什么,比得上自由嗎?買得到愛情嗎?
當然不!
所以陶士銘和邱嚴清對望了眼,確定在對方眼里看到了一樣的答案后,陶士銘把頭一點,大手一揮,就這么擅自同意了。
只不過他暫時拿不出這么多錢來,所以只能先支付一部分,剩余的部分允諾分期給她。
寧黛欣然同意,讓陶士銘寫了欠條,又寫了一份保證書,而邱嚴清則成了陶士銘欠債的擔保人。
邱嚴清認為陶士銘這一做法非常具有先進思想做派,就如同自己退婚一樣,都走到了康莊大道的最前方,為新時代揭開了意義重大的一幕,是以非常樂意做這擔保人。
看倆理想派將各自大名簽好,還表現出一副革命成功的喜悅欣慰模樣,寧黛不由得慶幸,幸好不用和這樣的愣頭青結婚,不然活在痛苦中的只能是她。
陶士銘也得到了同意解除婚約的文書,兩人都表示滿意。
將現錢和欠條裝進自己帶著的小包里,寧黛終于高興了起來,對愛國道:“這下不差保姆的工錢了。”
愛國還能說什么:“小的跪服!”
掂了掂包的份量后,寧黛自顧自取過陶士銘的鋼筆,刷刷刷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暫居住址:“這是我現在住的地方,十天后記得拿錢過來換欠條。”
陶士銘愣愣的接下她遞來的紙條,還以為她大字不識,原來她也會寫字啊?
寧黛直起身,對著兩人甜甜一笑,準備作別:“那么,兩位繼續抱著你們羅曼蒂克的思想,尋找符合你們心意的精神伴侶,哦,不。靈魂伴侶。祝你們好運。我呢,也要去努力尋找我自己的rrigh了。古德拜”
陶士銘:“…”
邱嚴清:“…”
她會的洋文,還挺多。
寧黛腳步輕快的走到,開門的時候忽然又頓住,轉過身笑問:“哦,兩位都是見多識廣的人士。不知道在兩位認識的人中,可有符合單身,長得高大好看,又有錢,最好也有權這幾個條件的未婚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