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寧黛的視線,延然頓覺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入寺修行這么久,其實這方面早已看淡了。只是偶爾還會忍不住想知道自己來自何處,生身父母是何人。”
“如果可以,自然也想親眼見一見,了卻這一段緣。”
他這么一說,寧黛就懂了。
“原來師兄也有一段黯然神傷的身世啊。”寧黛聯想到自己這具身體的身世,一下子有了種兩個都是苦命娃子的感覺。
真叫她同情。
抬起手,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小可憐,嘴巴上說只想見一面了塵緣,其實是想給你親身爹媽瞅瞅如今的你吧。”
“看看咱,長相帥氣,又會功夫,上過報紙,上過電視,媒體評價最美和尚呢。還出過國,見過不少一般人見不到的大人物,簡直揚眉吐氣的不要不要的。當年瞧我不起丟棄我,如今可讓你們高看不起了。是不是這種感覺?”
光想想就爽的不要不要,哎呀,怎么就不給她安排這么個能打臉的身份呢。
延然好看的眉皺了又松,最后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無奈表情,辯駁道:“不是,你誤會了。”
“怎么會?”寧黛才不信,打臉套路的心態都這樣。她可有經驗了!
延然張了張口,想再解釋,但看她一副認定不改的模樣。他只能搖搖頭,放棄了。
寧黛看他兩眼,忽然反應過來:“你下山就為尋親?”
延然應了聲是。
“我去!”她放下拍他肩的手,改而兩手叉腰,一臉無語:“尋個親而已,有那么難以啟齒嗎?至于你瞞我瞞搞的像是要去拯救世界嗎?”
那她說他回去相親也算搭上邊了啊,老禿驢做什么打她?
寧黛覺得自己真冤枉。
說到拯救世界,延然正色道:“師弟。”
“干嘛?”
“以后別再胡亂教小霖。不然,變形金剛和奧特曼泡酒,就由你來喝。”說完,俊眼一瞥,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掃至寧黛身上。
寧黛:“…”
東方日出后,太陽爬升的速度越來越快,沒一會兒就天大亮。
延然沒再繼續往山頂走,轉身返回寺里。
快到寺門口時,他淡著聲對寧黛說:“回去收拾行李吧,我明天下山。”
寧黛慢一秒反應過來,大喜過望,再看他的眼神立馬bgbg,塞滿了小星星:“師兄~~”
延然轉過頭,神色淺淡如初。
寧黛拍著平坦如機場的胸脯保證:“師兄,你放心!不管是套路式打臉,還是虐渣,我全都在行。必要時刻,我還能扮演小迷妹,為你打a為你鼓掌,為你哐哐撞大墻。”
“…”延然笑意艱難:“這個不至于。”
“要的,要的。遇到這種劇情,一定需要的,相信我。”
不用寧黛再去三戰老方丈,延然親自去和老方丈說過后,老方丈很干脆的同意了寧黛的下山。
寧黛聞訊后,高高興興的開始收拾行李,為此還從其他俗家弟子那里“借”了個行李箱來。然后她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行李可收拾。
來來去去只有幾套僧服,連一套常服都沒有。僧服也就那么點重量,塞進行李箱都顯寒磣。
寧黛捧著僧服,望著偌大的行李箱,原本設想中拖著行李箱,宛如空姐走機場的畫面漸漸消散而去。
她忍不住流下了心酸的清淚。
人生為什么可以這么窮!
延然的情況也一樣,不過人家很淡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一早整理完要帶的衣裳后,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清早,她和延然一人一口布袋子,像兩個進城打工的民工一樣,就這么輕裝簡行的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