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娘,你怎么又打小燕了?”
楊翠芬也看到了小燕手臂上的傷痕,沒好氣的轉頭看著小燕娘。
“小燕丫頭已經很懂事了,比起村里那些大孩子都懂事,你丫這脾氣應該收斂收斂了。”
小燕娘并沒有開口。
只是看向女兒的目光中,有些自責。
她以前不是這樣,雖然不待見這個女兒,但她也從來沒有動過。
只是這些年多,煩心事太多,總是控制不住脾氣。
“一會你跟著我去村委一趟,那邊有藥,你這傷得好好治一治,不然會留下痕跡。”
“謝謝姐姐,我這就不用了,您還是幫我爹看看吧。”
說著,小燕還伸手指了指屋里。
“嗯,就是為這事來的,你帶我去看看你爹吧。”
聞言,小燕大喜,拉著蘇東籬就朝屋里走。
小燕家人口多,勞力少,所以生活條件很差,放在村里算得上是特困戶。
不過窮雖然窮,但屋子里還是收拾得挺整潔,倒是沒有別的農村住戶那種臟亂差。
跟著小燕走進堂屋邊上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收拾得更是整潔,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雖然聽破舊,但卻沒有太重的異味。
顯然這是經常有人收拾,土炕上躺著一個男人。
打著不少補丁的被褥也挺干凈。
“燕,你媽是不是又打你了?”
兩人剛進屋,炕上男人的目光直接就掠過了蘇東籬落在小燕身上。
盡是自責和心疼。
“我沒事,爹你就放心吧,娘就是太累,心情不好,她打我也都沒怎么用力,就只是看著嚇人而已。”
小燕抿嘴一笑,拉著蘇東籬走到炕邊。
“爹,這位姐姐是城里安排來咱們村里義診的大夫,她聽說你的傷,說過來給你看看。”
聞言,小燕爹這次將目光轉移到蘇東籬身上。
“你是醫生?”
“是。”
蘇東籬點頭。
“小大夫有心了,我這傷已經一年多了,只怕不好治。”
“我先看看,具體情況還得看過再說。”
“那就有勞了。”
她再次點了點頭,走到炕邊,仔細的給檢查了一遍。
眉頭當下就是一皺,一直盯著她的小燕,見她皺眉連忙開口。
“醫生姐姐,我爹這傷,能治嗎?”
蘇東籬沉思了一下,點頭道;“能治…”
“真的?”
小燕雙眼大亮,隨即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求求醫生姐姐,您給我爹治治,只要我爹能好,我做牛做馬也報答您。”
見狀,蘇東籬連忙伸手將她扶起來。
此時跟著她們倆走進來的小燕娘和楊翠芬,以及小燕娘的父母,正好就聽到蘇東籬的話。
當下也是鏈路激動之色,快步圍了上來。
“大夫,大夫,你說的是真的?我男人的腿能治?真能治嗎?”
小燕娘一把抓住蘇東籬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治是能治,這也不是什么太嚴重的傷勢。”
“只是…”
蘇東籬頓了頓。
“什么?大夫,你盡管說,需要多少錢?我就算借也借來給你,只要你能治好我男人。”
“我們這次過來是義診,看病不用花錢,我也不是要收你們錢。”
她說著,伸手指著小燕爹有些扭曲的腿繼續開口。
“我的意思是,他這腿,當初沒有得到有效治療,而且時間過去了這么久。”
“骨頭已經長歪了,需要矯正,重新接骨,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聞言,小燕娘連連點頭,追問道;“能恢復到什么程度?”
“只要休養得好,跟以前一樣完全沒有問題。”
“能恢復就好,多休養一段時間,沒問題,還請大夫你幫忙給治治。”
“大恩大德,我們一家永遠都不會忘。”
蘇東籬搖了搖頭,繼續道;“你等我說完,治肯定是能治,只是這治療的方案,有些…”
“需要你們自己考慮才行。”
“哦哦哦,大夫你說,你說。”
小燕娘連忙點頭。
“剛才我也說過了,他這骨頭長歪了,真是骨頭沒有接到位,所以才不能動,想要重新好起來,就需要重新接骨。”
“這重新接骨,就需要先打斷,這很痛苦,所以…”
“啥?”
屋子里的人都瞪大了雙眼。
重新打斷?還有這種治療方法?
一屋子的人臉上都升起了懷疑的神情,看著蘇東籬。
就在這時候,屋外傳來一道聲音。
“小蘇大夫這個方法沒有問題,村里條件有限,這也是最快重新接骨的辦法。”
聲音落下,秦組長跟著老村長兩人從外面走進來。
“老耿叔,這位是?”
“這位是城里衛生局醫療專家小組的組長,大領導,這次帶隊來咱們村義診,這位小大夫也是他帶過來的。”
老村長開口介紹道。
聽這人居然是大領導,小燕家的人都是露出敬畏之色。
“領導,您剛才說,這醫生姐姐的辦法可行,是真的嗎?”
小燕弱弱的問道。
“是真的,你們別看小蘇年輕,她的醫術在咱們專家小組可是數一數二的,以前鄰市,一個村子全村重病,都是小蘇想辦法給治好的。”
聞言,眾人又是難以置信的看向蘇東籬。
“就連咱們省那位大領導的父親重病,也是小蘇大夫治好的,她說能治,絕對能治,你們就放心吧。”
雖然他沒有說出韓學琛的確切職務,但對小燕家這些人來說。
就算是鎮上的領導,那都是高攀不起的大領導。
更別說是省里的大領導了。
這小大夫能跟大領導的父親治病,能耐肯定不低。
“那求求小大夫,您幫幫忙,給我男人治治。”
聞言,蘇東籬搖頭道;“治沒問題,但是我剛才說了,這要重新打斷,這是很痛苦的,你想想平常撞一下你就疼得不行,這把活生生的把骨頭打斷,會有多疼?”
“總得先問問病人自己的意思吧?”
“對對對,是應該問問小燕爹。”
老耿村長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炕上躺著的小燕爹。
“治,疼就疼,也不是沒疼過,咬咬牙就過去了。”
他這一年多一直躺在床上,看著家里的日子越過越差,都快吃不上飯了。
媳婦雖然脾氣暴躁了許多,也會經常罵他,但是在他心底從來就沒有怪我媳婦。
畢竟是一個女人,這一大家子的重擔壓在她身上,人抱怨幾句也應該。
只是,讓他有些不忍心的就是每次女兒被打,他心里都很痛,也知道根源所在是他自己。
現在能醫治,管他多疼,都要忍住,只有恢復過來,這一大家子才能有好生活。
媳婦也能變回以前那樣,女兒也不會再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