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然看人是很準的。
陳大進是窩里橫的性子,你別看他當著自己媳婦,岳丈的面牛氣轟轟的,一副說一不二的樣子,到了外面,他就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即便他有著二百斤的噸位,但是膽小如鼠,面對眼下這種場面,他最大的勇敢也就是沒尿褲子而已。
陳大進驚慌失措,不敢妄動,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得罪誰了,怎么還會有人費勁心機的綁他這個小人物呢!
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身旁邊還有一個人,那個人也是剛從麻袋里爬出來,跟他一個造型,手腳被捆著,嘴巴里塞了東西,說不出話。
他不認識這個人。
“嗯,嗯!”那個人膽子很大,沖著周圍的人嚷嚷著什么,臉上的表情很憤怒。
陳大進那肥胖的身軀忍不住哆嗦了兩下,他生怕這個“同類”惹怒了周圍的人,萬一他們發起火來,自己也難免會受到波及。
果然,那人的不識相惹怒了那些兇徒,但是陳大進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壯漢走過來,一腳將他身邊的那人踢翻,又接連重重的朝他身上踢去。
那人哀嚎不止,身子蜷縮起來,呼吸變重了。
陳大進將自己縮成一個團,恨不成躲進殼里,借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了。”一個略微低沉的女聲響起,嚇得陳大進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女人,這些人當中居然有女人嗎?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十分纖細的身影。只是手電筒的光亮太強了,他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聽聲音應該三十多歲吧。
他沒得罪過這個女人吧!他怎么可能招惹上這樣的人。
“把他們嘴里的東西拿掉。”
壯漢一言不發,過來扯掉韓平和陳大進嘴里的布條。陳大進是一句話不敢說,就算說,他也只敢求饒而已。
“你們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把我弄到這兒來,我認識你們嗎?”韓平此時情緒激動,說話都帶著顫音。
陳大進覺得,他那顫音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疼的。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清楚?”
韓平演得像模像樣,還很認真的想了想,“我可不是惹事生非的人,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
陳大進在一旁點著碩大的腦袋,心說我也是被抓錯的那個。此時的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才是今天這場戲的主角。
“抓錯人?我問你,你是不是叫蔣四?平時愛耍錢喝酒打老婆?”
韓平心想,蔣四這是什么名字,就不能取個好聽點的名字嗎?他故作驚訝之色,“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這種男人,如同廢物,是我平生最瞧不起的。”
“關你什么事?我打我的老婆,又沒喝你家酒!”
“呵呵”
陳大進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兄弟怎么看不出來眉眼高低啊,活該挨打啊!
“你既然不愛她,為什么不跟她離婚呢!”
韓平冷哼一聲,“離婚,想得美。離婚以后誰給老子洗衣服做飯?誰給老子侍奉父母,撫養子女?”
“她為什么付出那么多,你就不能好好對她嗎?”
“哼!那就是個敗家娘們…”韓平說到這里有些詞窮,但是陳大進覺得,他好像是喝多了,搞不清楚狀況!
“不打不老實!”韓平又蹦出這么一句。
宋一然暗笑,卻依舊壓低嗓音道:“給你一個機會,跟她離婚。”
“不可能!”韓平道:“我知道了,你們是那臭娘們派來的吧?我告訴你們,老子不可能跟她離婚,她要是敢跟我離婚,我就殺了她全家,讓他們一家子不得安寧。”
瑟瑟發抖的陳大進心說,哥們,同道中人啊!這樣吹牛×的話,我也說過,還不止一次。
“最后問你一次,離,還是不離!”宋一然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韓平和陳大進的面前,此時她離二人大概有四米左右的距離,身形清晰的顯現在二人面前,可是面容依舊看不清楚。
韓平咬緊了后槽牙,惡狠狠地道:“不可能!”
宋一然驀然動手,直接從后腰上把64式拿出來,拉開保險,照著韓平胸口就是一槍。
六四式又叫將軍手槍,特點是小巧便于攜帶,而且射擊時聲音較小。
韓平只覺得胸前一震,他低頭一瞧,果然瞧見了事先藏好的血包破了,血跡滲透出來,看著很是嚇人。他抬頭,瞪大眼睛,努力做出痛苦的樣子,甚至連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就仰躺著倒在了地上,頭一歪,結束了自己的表演。
這一次陳大進被嚇尿了,他想喊殺人了,想喊救命,可是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一點聲都發不出來。
空氣中的尿S味兒讓宋一然皺眉,嗅覺太靈敏有時候也不是好事。
“到你了,陳大進,也是個打老婆的主。”
陳大進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也打老婆,一身的臭毛病,不但不會離婚,還想打老丈人房產主意,我說的對吧!”
陳大進不知為何,鬼知神差的轉頭看了一下旁邊的“死尸”偏偏那尸體瞪著眼睛,嚇得他本能的后縮了一下。再轉頭回來的時候,發現黑幽幽的槍口正指著他,陳大進二話不說,“我,我離,明天就離。”
“倒是乖覺!你不是說過敢離婚就殺了他們全家嗎?你這種反復無常的小人,還是殺了痛快一些。”
不遠處傳來鏟沙土的聲音,陳大進一看,大驚失色,已經有兩個壯漢在舉鍬挖坑了。
那坑肯定是埋尸用的!
“不,不要殺我!我,我離婚,再也不去李家鬧事了!我就是隨口說說,我膽子小的很,根本不敢殺人,我再也不敢了!”
宋一然表示滿意,收回了黑幽幽的槍,“希望你說到做到,姓陳的,我時刻都在盯著你,再敢犯渾,下次你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有人上前,一掌劈暈了陳大進,將他又塞回麻袋里。
至此,一場大戲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