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進愣了一下,才道:“是,是你…”他的臉腫了,牙齒也松動了,所以說話的時候有點漏風,但還算能聽清。”
“是我啊!”宋一然得意地道:“地不平有人鏟,路不平有人管。我就看不慣你這樣的男人,四六不分,不懂人語,不是打老婆,就是欺負老丈人。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當大伙真怕你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呸死你!”
“你,你…”
“你什么你,不服起來再打過!”宋一然作勢又要去脫鞋。
陳大進嚇的起身就跑,連頭都沒回,龐大的身軀居然也能跑出速度,沒一會兒就快速的消失在胡同里。
“好!”
“打得好!”
看熱鬧的群眾忍不住為宋一然鼓掌叫好。
這個時候,李績也終于出來了。老頭一身汗,看到宋一然的時候愣了一下,居然露出大喜的表情,“小宋同志,你來得太及時了,快,快跟我進去看看鄧老師。”
“爸,我媽怎么了?”
“進院,進院說吧!”
幾個人連忙進了院子,把圍觀群眾的視線隔絕在了大門之外。
“爸,我媽呢,她怎么了?”
“陳大進那王八蛋,把你媽推了一個跟頭,傷到腰了。本來這些日子用了小宋同志的膏藥都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被他這么一推,又嚴重了。剛才動都動不了了,是我把人抱到屋里去的。”
難怪累的一身汗呢!
幾人跟著李績進了屋,發現鄧玉寧以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坐在牀上,她一手叉著腰,上半身身軀后仰,另一只手扶著床頭,就那么僵坐著。她額頭上全是汗,臉色煞白,人看起來十分痛苦。
“鄧老師,小宋同志來了,你堅持住啊!”
鄧玉寧一點兒也不敢動,只是用眼睛表示了一下。
“媽,您這是怎么了啊。”
李遠要上前,被李績拉了回來,“讓小宋同志看看,她是大夫。”
雷千鈞背過身子,到了外間,他怕自己在場不是很方便。
李遠看了他一眼,也顧不上招呼了,連忙又轉過來盯著自己老媽的情況。
宋一然為鄧玉寧做了檢查,發現這次的情況反而比上次好一些,沒有那么嚴重。
“那,那她咋動都不敢動啊,疼得要命啊。”
宋一然將一只手放在鄧玉寧的后腰上,一只手放在鄧玉寧的腰側,突然說了一句,“鄧老師,您平時最喜歡吃什么啊?”
這是什么問題,眼下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先治腰嗎?
鄧玉寧恍神,怎么問起吃的東西來了?
就在這時,宋一然突然出手,用力推了一下鄧玉寧的腰,隨后放在鄧玉寧后腰上的手又跟進一按,只聽得‘咯噔’一聲,原本還僵硬著身體不敢動的鄧玉寧,突然覺得腰不疼了。
“咦?”
“這…媽,您還疼嗎?”
宋一然笑了笑,“鄧老師,您試著動一下。”
鄧玉寧慢慢的動了一下,頓時驚訝地道:“不疼了,真不疼了,這也太神了!”
“鄧老師這是什么情況啊,跟上次不一樣嗎?”
“這是小關節輕微錯位,上了年紀以后,彎腰、扭身,搬東西的時候,都可能出現這種小關節輕微錯位。這種錯位是比較常見的,雖然很疼,但是如果及時進行復位好得很快。就算不進行復位,通過物理療法,口服活血藥物,多休息,慢慢的也能恢復,只不過要遭罪罷了。我剛才已經給鄧老師做了復位,所以她現在沒事了。”
鄧玉寧試著下地走了走,結果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小宋同志,你這手藝絕了。醫院里四五十歲的老大夫,也就你這個手藝了!”
宋一然連忙謙虛地道:“小技,獻丑了。”
鄧玉寧連聲道:“你這個孩子就是太謙虛。真不知道該怎么謝你,兩次都讓你趕上了,你說,哎,太不好意思了。”
李遠悶聲問了一聲,“爸,是陳大進推的我媽?”
李績哀嘆一聲,“他喝酒了!”說完,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宋一然夾在這三口人中間特別尷尬,“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本來是過來看看鄧老師的,我惦記您的腰,所以過來了。沒想到正巧碰到了這事兒,我剛才沖動了,把人打了。”
“啊?”什么情況這是。
李遠連忙道:“不怪你,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沒用,你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李績剛才一直在搬老伴,所以不太清楚這件事,只知道外頭亂糟糟的。
“我在單位上班呢,聽別人說陳大進來咱們家了,連忙就請假往這邊趕。我剛到門口就碰見他了,話沒說兩句,他就要動我。還好當時有他們在,我才躲過一劫。”說完,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李績和鄧玉寧覺得像聽天書一樣,陳大進那么大的塊頭,被小宋同志這么瘦弱的女孩子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真的假的啊。
李遠苦笑道:“連累你們了,實在太不好意思了。”說完,給宋一然深浴室的鞠了一躬。
宋一然連忙扶起她,“怎么回事,他經常打你嗎?”
李遠又是苦笑一聲,低下了頭,當著父母的面,這話要怎么說啊!
李績長嘆一聲,“是我的錯啊,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你嫁給那個畜生。”
“爸!我都說過多少次了,這跟您沒關系,您說您,何必呢!”
鄧玉寧傷心得直掉眼淚,“作孽啊!”
宋一然一臉懵圈狀,“冒昧的問一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鄧玉寧擦了擦眼淚,對李績道:“老頭子,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人家小宋大夫的對象還在外面呢,咱們可別怠慢了貴客,有話啊,客廳里說吧!”
“對對,瞧我這記性,走吧,出去說。”
就這樣,幾個人又回到了外間小廳。
“剛才真是謝謝你了。”李遠十分尷尬的向雷千鈞道謝,“我們家那個就是混蛋,實在太對不起了。”
“沒事!”雷千鈞禮貌的點了點頭,就不吱聲了。
李績穩定了一下情緒,就向他們講起了當年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