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公子的老巢,宋一然倒是不著急了。她每天都忙得很,抽出時間去陪梁老太太,去關家看黃老太太,再去歐陽若清那一趟,時間也就耗得差不多了。
隔了沒幾天,雷千鈞一家四口回了一趟老宅,據說是雷澤的身體不太好,讓他們回去一趟。宋一然還沒嫁人呢,自然不想摻和雷家的事,所以就沒去。
結果,大房和二房又鬧了不愉快。好像是雷澤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大問題,只是王希遲遲不見有身孕,二房著急了,想讓宋一然過去給想想辦法,結果宋一然沒去,二房就撂臉子了。特別是洛美玉,她一直抱不上孫子,急得頭發都白了一半了!能說好聽的才怪了。
宋一然沒想到二房的居然真有臉說這樣的話,雷萬霆是個那啥,他們不知道嗎?王希雖然人品不怎么樣,好歹也是個正常人吧?嫁給雷萬霆不能說委屈,但是也夠她受的!生孩子這種事情,是一個人的事兒嗎?雷萬霆…
哎,別提他,提他惡心!
關鍵就是這樣一個人,二房還拿著當寶!
等雷軍和徐英紅都休息了,宋一然悄悄的問雷千鈞,“我記得雷萬霆不是還有個弟弟嗎?雷…”兩個兒子呢,怎么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叫雷十方。”
洛美玉生了兩個兒子,小兒子叫雷十方,也在隊伍上,不過,他是個炊事兵。
這件事,成了二房心里的一個痛點!
雷十方生得也很壯實,模樣身材都不輸雷萬霆,但是偏偏他這個人吧,運動神經極其不發達,還暈血!在隊伍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得把身體練好?耐力、反應、速度都得提高上來,有個磕磕碰碰見了血也是難免。偏偏雷十方跑也跑不得,爬也爬不得,別人摔個跟頭破了頭,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差點讓人家退回來啊!可是家里都是走這條路子,雷十方躲得過去嗎?好不容易挺過了新兵三個月,就被分到炊事班去了!講情也沒辦法啊,素質不過硬,誰敢留這樣的人在隊伍里!
那些什么猛拳團啊,榔頭團啊,誰愿意要這樣的孬兵啊!
除了炊事兵,雷十方沒有別的去處!也正是因為他是一個炊事兵,所以雷厲和洛美玉很看不上這個小兒子,心思都撲到了雷萬霆的身上。
“真是…”宋一然找不出形容詞了,小兒子再不濟也是一個正常人吧!?不如雷萬霆強?
“人的習慣一旦養成,就不容易改了!”
雷千鈞這話,讓宋一然很是費解。
“什么意思?”
“你看老爺子不就是嘛!是,當年他中蠱了,所以心總是往二房偏,再加上沈蘭君在一旁鼓動,所以心志不明,神志不清,做了錯事。可是如今蠱除了啊!沈蘭君也不在了,老爺子不是一樣偏心二房嗎?”雷千鈞的聲音不輕不重,聽不出什么喜怒哀樂,好像早就習慣了似的。
“他根本沒有不舒服,為什么要讓我們回去?怎么那么巧,二房就在那兒等著了?”
宋一然心里明鏡似的,肯定是二房人鼓動的。
“其實我那個叔叔,嬸嬸也是一樣!他們一向覺得雷萬霆是他們的驕傲,這種感覺維持了這么多年,不會輕易消散的。哪怕雷萬霆已經這樣了,他們想的還是維護他的臉面,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雷千鈞淡然一笑,“這也是一種習慣啊!”
“二房的人被氣得跳腳了吧!”宋一然道:“我能想到那個畫面,你那位二叔和二嬸,必定又是紅臉脖子粗的模樣。”
“不管他們,不作不死!雷家,早就變了味兒了!”等老爺子百年以后,他們和二房的關系也會日漸淡薄,二房早就失去了跟他們對角的能力和機會。
宋一然拍了拍他的手,“你別大意就好!”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兩個人早已心意相通,雷千鈞自然懂她的意思。
“對了,李家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雷千鈞搖了搖頭,“我們是不是估計錯了什么?又或者露出了什么馬腳?”
宋一然沉吟片刻,“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先發制人!”
“你是說…”雷千鈞想起了那個叫季柯的人。
“我想,我應該再去會會毛小芹!”
宋一然向來是個行動派,說干說干。
第二天,她自己去了四合院,見到了毛小芹。
短短十幾天的工夫,毛小芹瘦得脫了相,用劉水利的話來說,她的心大概是死了,每天話也不說,眼里也沒有神采,即便是不看著她,她也不會跑了。
毛小芹見到宋一然的時候,眼神里倒是多了幾分迫不及待,想問什么,可是最終把話又咽了下去,說白了,她不敢問。
宋一然皺眉打量她,“你怎么這么瘦,劉大哥不給你飯吃?”
毛小芹搖頭,“不是,是我自己吃不下去。”
“你不想問我點什么?”
毛小芹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哎喲!
宋一然聽得頭疼,之前這貨要殺她的時候,不是挺兇的嗎?上竄下挑的攛掇雷百業,那叫一個歡實啊!
這才幾天的工夫,人怎么就這樣了?
“你爸媽沒死。”
“啊?”毛小芹放下雙手,呆呆的望著宋一然,臉上全是淚。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真的是又驚又喜。
“真的,你沒騙我?”
“你覺得我有必要用這種事情騙你嗎?人真的沒死,被我們救下來了,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毛小芹君如釋重負的嚎了一嗓子,撲通一聲給宋一然跪下了,“謝謝,謝謝你。”
宋一然也不好說這事兒,從頭到尾就是她無中生有弄出來的一場戲,“你起來說話。”
“謝謝,謝謝。”毛小芹激動得全身顫抖,原本挺漂亮的小美人,瘦得氣色全無不說,這一哭,人就又難看了兩分。
雷百業要是瞧見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嘖嘖!
“我來,一是跟你說說你父母還健在的事兒,二來,是想問問你關于大公子的事。”
毛小芹嘆氣,“該說的,我都跟你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