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溪沉默不語,想了一會兒才道:“等會回去說!老大啊…”他欲言又止,伸手捅咕吳娟兩下。
吳娟會意,探頭往灶間看了看。
葛彩云正全神貫注的忙碌著,看起來并沒有注意這邊。她轉過身來,對張大溪點了點頭。
“你先把小葛穩住,先把人穩住,什么也不要答應,會不會?”
張建設想了想,點頭,“我明白了。”
“哎,聽你爹的準沒錯!”張大溪點頭,伸手把腰上掛著的旱煙袋子解下來,卷了一根旱煙,美滋滋的抽了起來。
吳娟看到張大溪這副模樣,心里有了底,也不由得咧開嘴角笑,看起來完全是一副美得冒泡的模樣。
終于,張大溪抽完了煙,葛彩云那邊也收拾完了。
屋里有很嗆鼻子的旱煙味道,葛彩云像沒聞到似的,進屋還笑著問張大溪一句,“叔,你抽香煙不?我這里有幾盒香煙,都是之前求別人辦事剩下的,你要是抽啊,就帶走,反正擱著放著也是放著。”
張建設也沒拆穿她,他知道葛彩云抽煙,只是煙癮不大。
“那怎么好意思呢!”
葛彩云起就去衣柜里拿煙,另外還拿出來兩瓶酒,“有啥不好意思的,放著也是放著,受潮可就白瞎了。還有這酒,雖然比不上茅臺,但是也是好酒,你拿回去嘗嘗。”
吳娟喜滋滋的接過來,“哎呀,這孩子也太客氣了,那我們就收著了!”
葛彩云笑了笑,沒說什么。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張家人起身告辭了。
張大溪和吳娟先出了屋,在院子里等著。
張建設卻是拉著葛彩云的手不放,情意綿綿地道:“彩云,你真好,謝謝你今天招待我爸媽,還給我爸拿了好煙好酒。”
葛彩云板著臉,“你還來做什么,不是舍不得你屋里的那個黃臉婆嗎?”
在張建設看來,葛彩云之所以這么說,完全是因為她吃醋了,她舍不得自己,所以才會在自己父母面前各種表現。
“好彩云,別生氣啊!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怎么會舍不得那個黃臉婆呢!我就是怕我父母不同意,他們都是很傳統的人,所以今天才會帶他們過來看你的!讓他們知道了你的好,咱倆的事兒才有可能啊!”
葛彩云不明白張建設的臉皮怎么可以這樣厚,這么不要臉的話他居然也能說得出來!真是太惡心了!
“真的嗎?那,叔叔阿姨對我印象怎么樣?”
“對你的印象當然很好了!”張建設用手摸了摸葛彩云的頭發,“你表現的那么好,那么能干,還大方,誰不喜歡你?”
葛彩云想嬌羞的笑一下,但是心里惡心,實在笑不出來,只能把頭低下,讓張建設自行去想象。
像張建設這么自大無恥的人,自然想當然的覺得葛彩云已經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
“小葛,答應我不要自己去鵬城好不好?我會盡快說服我的父母,娶你進門的,等我們結婚了,我就跟你去鵬城,咱們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過好日子,好不好?”
葛彩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張建設以為她同意了,“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關好大門,注意安全。”
葛彩云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把張建設送到門口,目送張家三人離開。她關上大門,靠在門上冷笑一聲,這才進了屋,第一件事就是把炕上的煙灰清理一遍,再用抹布擦兩遍地板革。
地上灑些水,好好掃一遍,再用拖布拖兩遍,這才覺得屋里的空氣變得沒有那么嗆人了。
葛彩云坐在炕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跟張家人纏斗,確實讓她覺得有些心累!但是她要堅持,因為她需要錢,更需要自由,最重要的是她想樊大海死!
正想著,葛彩云突然聽到院里傳來了動靜,她嚇了一跳,頓時警覺起來,把放在門口的小鐵鍬拿在手上,探頭探腦的往院子外面瞅。
這一瞅,就看到了宋一然。
“宋姑娘,你怎么來了?”
“怎么,我不能來?”
葛彩云反應過來,連忙把手里的鐵鍬放下,“我不是那個意思,快請進。”
宋一然進了屋。
葛彩云瞧了一眼大門,發現大門的門拴還插著,想來對方應該是跳墻進來的。
“張家人剛走沒多久,也就半個小時吧!”
宋一然點了點頭,“他們來干什么的?”
說起這個,葛彩云真是萬般佩服,“您是料事如神,那張家人果然臉皮厚得可以,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看那意思就是來探我的虛實。”
“你有沒有按我的吩咐去做?”
葛彩云連忙道:“宋姑娘放心,我全是按著您的吩咐去做的!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還說了我哥給我匯錢的事兒,他們走的時候,我還給張大溪拿了煙和酒。”
宋一然道:“你把事情從頭到尾的學一遍,細致一點。”
葛彩云點了點頭,有些緊張的回想了一下,才開始講述。她講了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宋一然仔細的聽了,不由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張家人上鉤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宋姑娘,接下來我要怎么做?”
宋一然道:“恭喜你啊,你很快就能脫離苦海了!”
“真的?”
宋一然點頭,“我估計這個時候沈文英應該已經察覺到張建設和你的事情了!你做好準備,估計這兩天沈文英就會打上門來了。”
葛彩云深吸一口氣,“沒事,我不怕!”
“你要裝成受害者的樣子,讓張建設和吳娟他們都心疼你,替你說話。然后,你就可以進行最后一步了!”
“真的嗎?”
“當然,到時候我會把錢和介紹信都給你,至于樊大海,你放心吧,他會把牢底坐穿的!”
葛彩云猶豫了一下,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謝謝你!”
宋一然笑,“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樊大海只是坐牢,不是被判死(刑)?”
葛彩云點了點頭。
“你不要太心急!他的事兒,一件都跑不了。”宋一然道:“不出半年,你就會收到他的消息。”
宋一然去看過樊大海,他已經得了肝癌,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