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們來得及時,看情形不對,立刻上前救了人。
若是沒有紀雨霖的飛撲,這會兒只怕石莉莉已經頭破血流了,再嚴重點,只怕要當場喪命。
幾個人合力才把石莉莉制住,這姑娘明明瘦得皮包骨頭,可是發病的時候力氣大的很,像徐南方和石天天那么瘦弱的母子,想要在不傷害石莉莉的情況下制服住她,其實是有點難的。
徐南方痛哭著向幾個人道謝,“謝謝你們,這孩子看著瘦,力氣大,差一點沒拉住。”她是真的要崩潰了,如果不是這幾個人來得及時,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宋一然再次施針,石莉莉終于安靜下來。她眼下一片烏青,手臂瘦得如同柴火棍,好像輕輕一折就要斷了似的。
看了這個姑娘的慘狀,紀雨霖無法偽裝平靜了。
他當初穿上那身衣裳,不就是想保家衛國嗎?脫了那身衣裳,為什么非要跑到辦案局,在一線拼命呢!為的不就是為全國老百業安居樂業做一點貢獻嗎?
為什么他忘記了自己的初心呢!
像石莉莉這樣受到欺辱,不能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苦果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為什么他習慣性的選擇視而不見呢!
難道只因為苦主沒有報案嗎?
得讓惡人付出代價。
紀雨霖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拳頭,心里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安撫徐南方的事情,顯然要交給宋一然來做。
“我跟她單獨談談。”
雷千鈞點了點頭,帶著紀雨霖出了門,去院子里等著。
“阿姨,這是我給莉莉準備的藥。”宋一然道:“不過,我得先跟你說一下,我只是一個中醫學徒,年紀也不大,這方子是我老師幫忙斟酌的,用不用,你們自己商量。”
徐南方捧著那些藥,一個勁兒的說謝謝,“這得不少錢吧?”換作以前,她可能不會接受這些藥,一來是不想欠人情,二來是她未必信得過宋一然的醫術。
但是自從上次宋一然露了一手針灸的功夫以后,徐南方就對她十分信服了,她開的藥,想來也不會太差。
至于收藥欠人情的事…
莉莉的病越來越嚴重了,他們手里也沒看病的錢。
宋一然的這些藥,無疑是雪中送炭,讓徐南方無法拒絕。
“姑娘,這…”徐南方握著那些藥,“我,我們很需要這些藥,謝謝你,但是,我們沒有能力報答你。”
宋一然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莉莉可憐,遇到了就是緣分,能幫就幫一把。”天下有那么多可憐無辜的人,她想幫,可是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謝謝。”徐南方不住的道謝,看得出來,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宋一然想了想,突然道:“你知道是誰,對不對?”
徐南方猛然抬起頭,一臉驚恐地看著她,“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知道帶頭的是黃得彪。”
徐南方的瞳孔猛然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藥包。
“你談吐不錯,出身應該很好!教育孩子方面,也能看得出來。”上次她讓石天天給自己道歉,說明她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是莉莉出事以后,你們才搬過來的吧!?所以家里的東西非常少,可見你們走的非常匆忙,是怕人報復嗎?”
徐南方突然崩潰了,“求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媽,為什么不能說?”石天天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出來,反應有些大,“我妹做錯了什么?那些人都該死!”
“你給我閉嘴!”徐南方大喝一聲,“添什么亂,回屋去!”
“媽!”石天天急得直跺腳,“為什么不能說!?”
徐南方看著兒子,又看了宋一然一眼,心里的堅持終于崩塌。
“說有什么用?我們自己家的事,要別人替我們出頭嗎?那個人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認為這事誰能管?誰管得了?”徐南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你要讓這位姑娘為了我們的事兒去跟黃得彪對上嗎?你想過后果沒有,咱們會連累人家的。”
這是頭一次,徐南方親口承認了此事與黃得彪有關。
“傻兒子,你想沒想過,你妹妹已經這樣了,如果再有點什么風言風語,你讓她怎么活?”徐南方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流開了,“這就是命啊!”
宋一然想了想,才道:“救莉莉的那個人,是縣里辦案局的人。”
徐南方一驚,石天天的眼睛卻是亮了一下。
“如果你們肯去報案,這件事情就會有解決的辦法,可以先把黃得彪拘起來,等找到證據以后,再正式立案起訴。”
石天天很激動,“媽…”他一臉希冀的望著徐南方,期待母親能夠改變想法。
最終,徐南方還是搖了搖頭,“不行!。”
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為了保護女兒不被人指指定定,所以選擇沉默。
宋一然十分失望。
“她做錯了什么?你們連一個公道都不肯給她。”宋一然轉身之前,還是把藥的用法說了一遍,“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說完,她就出了屋,示意雷千鈞和紀雨霖跟著她離開。
“怎么樣?”
宋一然搖頭,心里感覺萬分憋屈。
“意料之內的事!別氣餒。”
宋一然沒說話,默默的坐上雷千鈞的自行車后座,三人一起回到縣城。
“老紀,晚上我回去找你。”
紀雨霖點了點頭,很識相的騎車離開了。
雷千鈞帶宋一然去吃牛肉面。
老板娘還記得他們,給他們挑了一張寬敞的桌子。
這個時間吃飯的人不是很多,雷千鈞點了牛肉面,拌盆菜,醬肉牛,汽水。
跟上次點的菜一模一樣。
老板娘高高興興的吩咐后廚煮面。
“還生氣呢?”
宋一然搖了搖頭,“生氣談不上,多少有點失望吧!”毫無疑問,徐南方是個心疼孩子的母親,是個堅強的人,但是她不是一個能替兒女披荊斬棘的母親。
“你想怎么做?”
宋一然一直沒有明確的回答雷千鈞的問題。
很快,菜上齊了。她埋頭吃面,沒一會兒的工夫,就將一大碗牛肉面吃了個精光。
宋一然看了雷千鈞一眼,擲地有聲地道:“天道不公,苦主不訴,我就自己做天道!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