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主任,要不然讓我試試吧!”
“你?”祁成鵬看著宋一然,“你們關系很好嗎?”
“上次她妹妹來找她麻煩,我幫她出過頭,可能是因為這個關系,許娟對我還算信任,我們倆平時關系也還行。我上去勸勸她,至少讓她先冷靜下來。”
中隊長馬上表示,“可以,你現在就跟我們的隊員上去,想法法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宋一然點了點頭。
祁成鵬也沒有辦法,畢竟人命關天啊!
“自己注意安全!不要逞強。”他還是囑咐了兩句。
宋一然點了點頭,跟著三名救援人員一起上了樓,其中就有那名負責指揮的中隊長。她一口氣跑上樓頂時,那名中隊長還挺意外的,沒想到這姑娘瘦是瘦了點,但是體力是真不錯。
“我們跟你一起過去,你的站位盡量靠前,我們會在旁邊。到時候你盡量多跟她說話,吸引一下她的注意力。”
宋一然點了點頭,推開了樓頂平臺的小門,走了上去。
盡管她推門的動作很輕,但是許娟還是聽到了,她扭頭一看是宋一然,整個人立馬愣住了。而此時此刻,樓下的人因為許娟的動作,再一次暴發出了驚呼之聲。
“你怎么來了?”許娟的眼睛都腫了,一句話,聽得宋一然莫名心酸。
“為什么這么傻,放著好日子不過,要尋死?”宋一然很平靜,聲音很輕。
許娟的負面情緒急于找一個發泄口,她委屈的像個孩子一樣,嗚嗚的哭了起來,“我能怎么辦,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們逼著我嫁一個老頭子,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宋一然趁機向前走了兩步,“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是成年人了,他們讓你嫁你就嫁?你反抗啊,命運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趁著這個機會,三名救援人員也貓著腰向前走了幾步。
“你們別過來!”許娟大喊一聲,十分緊張。
宋一然不由自主做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戰術動作,讓幾名救援人員當下一愣,本能的伏下身子不動了。
兩名救援人員用目光詢問他們的中隊長,顧嚴喻點了點頭,其他兩名隊員立刻原地待命。
宋一然很輕松地對許娟道:“你別管他們,他們就是看熱鬧的,又不會害你。許娟,你不像是那么沒有骨氣的人啊!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個非常樂觀,堅強的女孩,難道就因為這么一點小事,你就要尋死覓活的!?”
“什么小事啊!我要是嫁給一個老頭子,我還不如死了呢!”
“你是不是傻?”
顧嚴喻心想我是讓你上來勸人的,我沒讓你上來懟人啊!要是刺激大方了,她跳下去怎么辦啊?
宋一然把袖子往上擼了擼,“他們不是人,你卻想付出自己的生命來替他們的過錯承擔責任,你是不是傻。你這種逃避,除了讓他們在暗地里罵你是傻子以外,還能有什么作用?”
救援隊員全都傻眼了。
顧嚴喻正想著是不是讓宋一然不要再說下去了,就聽到許娟大喊,“你什么都不懂,我的痛苦你又沒有感受過!你要是像我這么慘,你也會跟我一樣的。”
“怎么辦?當事人情緒激動。”
顧嚴喻就道:“再看看。”這個時候貿然過去,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不懂!娟子!我比誰都懂你的感受。”宋一然高聲道:“我還小的時候,我家的里就遭受了變故。我從一個吃穿不愁,無憂無慮,備受寵愛的城里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到鄉下刨大糞的放牛倌。我失去母親,父親不肯認我,還跟別人組成了家庭,我的生活至此以后支離破碎!沒過幾年,連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外公也死了,我自己在鄉下待了這么多年。你有沒有想過,跟我比起來,你夠談一個慘字嗎?”
許娟呆住了,她從來不知道,宋一然竟然有那么悲慘的家世,那樣不堪回首的過往。她看起來那么漂亮、自信,結果,過得還不如自己。
“跟我比起來,你有什么資格死!?”宋一然問許娟,“不就是你家里人鬧騰嗎?他們鬧,你們他們還鬧,他們囂張,你比他們還囂張,難不成他們敢吃了你?許娟,死其實一點也不難,難的是如何好好活著。你想想你媽,想想你奶奶,你甘心嗎?想想那天來食堂找你的那個女人,憑什么都姓許,她就要吃好喝好,穿好的,而讓你嫁一個老頭子。”
是啊,憑什么啊!
許娟雙拳緊握,她為什么要去死?該死的是他們,是那些把痛苦和磨難加注在她身上的人,而不是她!
宋一然趁機往前走了好幾步,沖著許娟伸出了手,“娟子,下來,我們都支持你,他們敢鬧,我就幫你揍他們。”
許娟感動得不得了,點了點頭,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大概是太激動了,已經打消了跳樓想法的許娟,在下來的時候腳滑了一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后倒,眼看著就要往樓下摔去。
這個變故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千鈞一發之際,宋一然飛奔上前,一把拽住了許娟的手。許娟整個身體掛在樓體外面,看起來特別嚇人。
樓下的人忍不住驚呼連連,生怕看到血腥場面。
“救我。”這個時候的許娟也知道害怕了。
救援隊員們連忙沖了上來,幾人合力,終于把許娟救了上來。
樓下人群中暴發出陣陣喝彩聲,人們拼命的鼓起掌來。
許娟趴在宋一然懷里大哭,劫后余生,心情激動得無法平靜。
“好了,沒事了!”還好許娟是個瘦子,還好她手疾眼快。
救援隊收隊,臨走前,顧嚴喻看了宋一然一眼,不由得輕笑一聲。
這小姑娘,有點意思。
許娟雖然被救了下來,但是這件事情的后續還在持續發酵。人們指責許娟的家人,痛恨這種用殘余思想的包辦婚姻,知道許娟的身世后,更是指責她的父親,生而不養,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指責她的繼母,心思不正。
一時間,許娟的父親,繼母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