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千鈞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靠譜。多看些書總是沒有壞處的。
“先去百貨大樓,再去書店。”
宋一然對此毫無異議,反正她這次絕對不會再讓雷千鈞大買特買了!
二人量了窗簾和門簾的尺寸,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一起去了百貨大樓。這次他們直接上了二樓,來到賣布匹的地方,選擇做窗簾和門簾用的布匹。
招呼他們的售貨員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大叔,戴個眼鏡看起來很和藹,穿著這個年代的工裝,戴著套袖,很熱情的招呼他們,“姑娘,你想買什么料子,是做衣裳還是…”
“做窗簾。”
“其實做窗簾的布,厚實不透光就行,價格便宜點的殘次布是最好的選擇。”那售貨員指著一旁架子上的幾匹布道:“這上面的布都是有瑕疵的,便宜處理,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宋一然在殘次布里挑選了兩塊印染布,上面的圖案是她最喜歡的向日葵。這年頭,想挑選一塊沒有時代特色的布也是很不容易呢!相比之下,其它的花色都太俗氣了,這個向日葵還挺好看的,只是有些地方印染上了一塊塊的色料,瞧著臟乎乎的。
宋一然不在乎這些,直接讓售貨員給她按照尺寸扯兩塊。
雷千鈞去交錢交票。
這次兩個人倒是達成了一致,沒再亂買東西。雷千鈞拿著用牛皮紙包著的印花布,和宋一然一起走出百貨,去了新華書店。
宋一然是第一次來書店,不免有些好奇。
現在的書店在宋一然看來,格局很小,非常迷你,甚至只有一層。四周都是書柜,屋子中間擺著幾個書架子,來書店買書的人幾乎都是青年人,平均年紀二十歲上下,少見老人和孩子。
現在和后世不同,書店還不是小朋友們的天下,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是寥寥無幾,很多青壯年的文化水平都很一般,只能看一些粗淺的書籍。專業性太強的書籍都在角落里落灰,無人問津。
宋一然找到幾本書醫藥學類的專業書,有《中醫藥大全》《草藥寶典》《古方今用》等等,她仔細翻了翻,挑了兩本自己用得著的,遞給雷千鈞。
雷千鈞老老實實的當苦力,小聲道:“還有什么要買的?”
宋一然指了指一旁的工具書,準備再買兩本。
書架上有俄文書,英文書,還有一些小語種的外文書,詞典。
宋一然像模像樣的挑了一些高中課程的輔導書,還挑了兩本詞典。
雷千鈞稍稍驚訝了一下,“你能看懂這些?”
宋一然十分自信,眼睛亮亮的,“我媽是老師,教外文的。”
宋清荷不但英文流利,俄文也十分出眾。原主小的時候,宋清荷便經常教她一些簡單的外文,教英語,也教俄文。原主語言天賦不錯,學得像模像樣,簡單的對話是沒有問題的。
巧的是,宋一然的語言天賦也非常好,學習能力很強,作為一個常年出國做任務的君醫,對外語的掌握程度必須達到一定水準,所以她除了英語和俄語,還掌握了其他幾門外語,被人稱為翻譯通。
雷千鈞也會一些外文。他本來就聰明,上學的時候學的不是很多,后來在隊伍里,主抓訓練和射擊,身體對抗這些,外文就再也沒碰過。但是這三年,他可是惡補了不少英語,大概是底子好吧,學起來沒感覺吃力。
“所以你連俄文也看得懂,有空教教我。”
宋一然張口就吐出一句俄文!十分流利標準。
雷千鈞驚訝地挑眉,“聽不懂。”
宋一然輕聲笑了一下,想起以前教她俄文的老師曾經說過,學俄語的人都是非常勇敢的,因為俄語枯燥難學,特別是語氣詞和語序方面,一時半會兒很難掌握。而且他們的數詞表格很霸道,看似有規矩,實際上完全銜接不上,讓人頭痛欲裂,一時半會兒都學不明白。
“什么意思?”雷千鈞繼續追問。
宋一然可沒打算告訴他,還得意的笑,很是高興。
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雷千鈞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則是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宋一然身后,幫她拿書。
宋一然大多時候也只是看,并沒有多買幾本的意思,她看這些書,也不過是裝裝樣子,讓外人覺得她很好學罷了!畢竟她將來要考大學的,這么多專業知識,總得學一下,才好意思考個好成績吧!
“好了,付錢去吧!”兩個人快步的走向服務臺,有工作人員幫忙核算價格。
一本英文工具書才三塊錢,那本中醫藥大全也不過兩塊四毛錢,薄冊子的連環畫才八分錢。
太便宜了!
宋一然覺得很便宜,但事實上,很多孩子連一本八分錢的連環畫都沒有,要等過年的時候,家里大人才會咬牙買上兩本。
飯都吃不飽了,還追求什么精神食糧?根本不存在的。
雷千鈞抱著好幾本書,側頭對宋一然道:“買輛自行車吧!”
宋一然連連搖頭,“還是算了,我住的地方離單位那么近,離洪叔家也不遠,買什么自己行車啊!”
雷千鈞沒有辦法,只好依著她,兩個人回了縣醫院。
剛到縣醫院大門口,看門大爺就對宋一然道:“小宋啊,剛才有人找你。”宋一然現在也算是醫院的名人了,雖然她還沒有正式上班,但是名氣很大,誰都知道縣醫院有這位一位年紀不大的女英雄。
找她?
宋一然微愣,“大爺,是男的還是女的?人呢?”
“是位男同志,估計這會兒在宿舍樓那兒等你呢。”
雷千鈞眼里泛起點點寒意,男同志?
宋一然謝過老大爺,邊走邊嘀咕,“誰啊,找我干啥?”
雷千鈞走得極快,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誰來找宋一然。
紅磚小樓前,有個男人不停地在原地轉圈圈,他腳下全是煙蒂,可見確實等了好一會兒了。
宋一然納悶,這人誰啊,她不認識啊!
雷千鈞卻是一愣,不由得喊道:“老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