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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結局都一樣

  秦云舒低頭瞧著孩子,雙目盡是笑意,這時候,孩子恰巧伸出小胖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繼而撫到發髻,咯咯的笑著,就要用力取下。

  這孩子,比珍兒調皮多了,果真應了那話,男孩子多少調皮些。

  “可別讓他得逞,一抓到準往嘴里去。”

  謝蘭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孩子,瞬間拉開距離,小胖手沒拿到釵環。

  本以為能拿到,突變來的太快,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著,繼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謝蘭忙哄著,秦云舒搖頭笑著,不管多安靜的庭院,有了孩子,便是翻天覆地的熱鬧。

  “姑姑。”

  清朗男子聲募的響起,不一會,腳步聲傳來,筆挺襲長的身影進入。

  秦云舒知道是誰,雙目平靜,自然瞧去。

  謝運之也看了過來,視線逡巡而過,很快轉移。

  他很早就來了,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前。

  蘭夫人,你可有想過謝大人?

  不知是否錯覺,簡單一句,他聽出幾絲關懷。

  違抗圣旨,冒險救出孩子,皇上一直以為,孩子掉包后,真正的皇嗣已被秘密處決。

  其實不是,他這樣做,等于欺君,若被查出,自然逃不了干系。

  她擔心的,是否這點?太皇太后不想舊事重演,拼命保住孩子,姑姑也為追隨已逝姑父,倘若姑父在,一定會答應。

  可以說,從頭到尾,沒有人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替他擔心。

  她卻想到了,無疑,他很高興,甚至意外。

  在她心里,他比不上蕭瑾言,但或許,和其他男子,到底有些不一樣。

  思及此,他更是慶幸,于她,他不是陌路人。

  “煙火到位,五十個,依次放置,酉時正晚宴,戌時正煙火,戲班子歌坊武坊,也已到齊。待結束,亥時正。”

  照時辰看,這個點比較晚。

  說罷,謝運之看向秦云舒,“不去歇息?晚宴到很晚。”

  “謝大人所言極是,我確實要回廂房了。”

  話落,她朝謝蘭微微一笑。

  “我顧著和你說話,沒考慮這些,快回吧,等到時辰,會有丫鬟前去提醒。”

  謝蘭回以微笑,親自迎她出院門。

  秦云舒走上小道,不一會,身影消失在盡頭。

  “蘭夫人。”

  先前退下的嬤嬤上前,行禮后接過孩子。

  “將他抱進屋里,大夫看過了,風寒已痊愈。不要再抱出去,不是所有人,都像秦云舒那樣。”

  謝蘭緩聲說著,話音里透著些許后怕。

  這幾日,孩子害風寒,好了后,每天都吵鬧,要抱著出去溜達。

  嬤嬤這才抱出去,也就在主院附近走,誰曾想這個時候,本該在午憩的定北侯夫人,突然出現。

  “夫人,奴才告退。”

  嬤嬤抱穩孩子,很快退下進入后院。

  “運之。”

  謝蘭之前不覺的,今日聽秦云舒那句話,她心里不是滋味。

  有時候,無法做到絕對無私,考慮了別人,卻對某些人,自私了。

  “你不必愧疚,若非心甘情愿,我絕不冒險。”

  救那個孩子,雖有姑姑的請求,卻不是真正原因。

  在她眼里,他一直心陰手狠,沒有絲毫真情,有的僅是算計威脅和逼迫。

  “運之,等他滿周歲,我就離開這,永遠不回來。”

  謝蘭輕聲說著,眸色悠遠深長,仿佛浸透歲月,又好像凝視未來。

  “姑姑,休息吧,距離晚宴,還有一個多時辰。”

  說罷,謝運之迎謝蘭去屋中,見她躺下,他才轉身出去。

  這時候,秦云舒已經回了東廂房,進來時,杜思雁還在睡著,她便坐在軟榻上閉目休神。

  三刻后,她從榻上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放在唇邊輕抿。

  直到丫鬟來喚,杜思雁才猛然驚醒,秦云舒知道,最近怕是累了,午憩這么久。

  “秦姐姐,你沒休息嗎?”

  杜思雁立即起身,在鏡前梳理,她很不好意思,只有一張床,被她占了,秦姐姐怎會休息好?

  “我不累,倒是你,睡的格外沉,郡王府這段日子,事情很多?”

  郡王府不像其他世家,人員不復雜,也不多,日常用度包括賬本,不會太細碎。

  按理說,不會太累。

  “每本賬冊都要查看,我不像你,這方面拿手,硬生生看了許久。管制后宅,真不容易,瞧著表面風光罷了。”

  主母有掌家權,嫡系牢牢把控,庶系不停爭搶,為了一個權,常常爭的六親不認,怒目相瞪。

  其實,真的很累。

  “秦姐姐,我真佩服你,一人管制兩家。”

  秦蕭兩府,偌大的高門,賬目出入肯定多。

  秦云舒笑了,十分漫不經心,“我習慣了。”

  說罷,她朝屋門望了眼,隨即看向杜思雁,見其梳理好了,才上前開了屋門。

  杜思雁連忙跟上,兩人一起進入庭院。

  到院門時,才聽另一側屋門打開,常知茉扶著謝蔓兒走來。

  “走吧,晚宴都是掐著良辰算的,別耽誤了。”

  謝蔓兒輕聲說著,就連邁出的步子都大了。

  晚宴不在水榭亭臺,只因那處依水而建,晚上風起帶著水中涼意,再多的暖爐也抵不住。

  宴席擺在前堂最大的院子,周遭兩側是園子,樹木林立,擋了不少風。

  大紅燈籠早已點上,每隔兩丈遠就有奴仆拿著彩燈,戲臺子搭好,表演歌舞的早已到場。

  主桌在高臺左側三丈遠處,正中央擺著壽桃。

  這個時節已經沒有桃子,桌上的桃,不是從何處運來,也不知怎樣保存的,實屬費了很多心思。

  各家夫人和閨秀悉數到場,靜靜的坐在椅上,謝家子孫也已入席。

  常知茉扶著謝蔓兒坐下,之后才回屬于自己的桌次,此舉不免引來諸多視線,質疑又嘲諷。

  攀附高枝,像條狗一樣搖尾巴,發揮到淋漓盡致。

  “一個病秧子,急著攀高枝,就算給她抱住了,這身子,不知能否承受這么大的福分?”

  多的就是看笑話的,和常知茉一個桌的,更是諷刺。

  常知茉垂下眼瞼,繼而抬頭,這話她早聽膩了,拿她的病攻擊她,不算什么。

  大不了就是一死,所有人都會死,無論風光還是凄慘,結局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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