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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2章 帶還不成么?

  那眼睛,很難繡,她要再找嫣然姑娘。當時聽來很簡單,換成自己,很難。

  說罷,柳意也不等侯爺回話,頭也不回直接溜了。

  看著逃一般的身影,秦云舒笑出聲來,睨了蕭瑾言一眼。

  “你呀,哪壺不開提哪壺。”

  “何曾?我見她高興罷了。”

  蕭瑾言眉眼俱是笑意,幾步上前來到秦云舒身旁,雙手而上撫在她的臉龐,輕輕劃動。

  “車馬已備好,我命小八趕車,共八名兵士隨行,后日何時啟程?”

  壽宴后日進行,從齊京到蘭夫人居住的縣城,約莫一個時辰。

  既祝壽,要早點到才是,現在天亮的晚,她要起很早。

  天不亮,她就要出發。

  “最遲,卯時正出發。”

  那時候,蕭瑾言還未上朝。

  “我送你出京,到了京郊,我折返回來。路上顧好自己,衣服收拾了?”

  就算出去兩天,離京城也不遠,但他不能隨行,難免不放心。

  “沒有,后天才走,明天收拾。你放心,我帶兩件厚襖子,披風也帶著,凍不了。”

  秦云舒笑道,一邊說一邊揚手圈住他的脖頸。

  “帶個暖爐,以防萬一。”

  這天,日日冷了,雖不是寒冬臘月,沒到用暖爐的地步,可若變天呢?

  “別,這時候沒人用暖爐。”

  剛這樣說,她就見蕭瑾言皺起的眉頭,立即改口,“罷了,我帶,帶還不成么?”

  蕭瑾言這才舒緩眉頭,徐徐笑起,“當然成,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秦云舒沒有回話,叫她如何回話?

  明明是他,硬要她帶,到頭來,成她自己說的了。

  “舒兒,這兩日,我不在身旁,入夜風大,關好窗戶。若分派的廂房冷,和蘭夫人說,褥子要厚些。”

  畢竟,沒了他這個暖爐,被子自然要厚點。

  秦云舒靜靜聽著,蕭瑾言交代很多,每說一句,她就點一下頭。

  一炷香后,他才交代完。

  “聽清楚了,記住了?”

  這句話,短短時間內,秦云舒停了不下六遍,再一次點圖,“我真記住了。”

  蕭瑾言點頭,而后直起身子,退開幾步,等再次上前時,雙臂揚起,直探秦云舒腰部。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打橫抱起,此時,她已經洗完身子,淡雅清香縈繞周身。

  蕭瑾言撒不開手,想到兩天內,他回到侯府,獨守空房,這心,到底不是滋味。

  但他最終,沒有說話,靜靜的抱著她,手覆在她的背上。

  “睡吧。”

  輕輕一語,他閉上眼睛。

  黑暗中,秦云舒偷看他幾眼,過了一會才睡去。

  翌日一早,柳意就做了湯面,炒了幾個小菜。

  秦云舒起身洗漱后就能吃,之后她又遣管事去姜府,和外婆說一聲,明日和她一道去蘭夫人那。

  至于壽禮,蕭瑾言早已備下,一副民鄉婦人繡的壽星圖。

  長十尺,寬四尺,底色為紅,喜慶萬分。繡圖用精美的紅布包住,里面放一張紅紙,上書定北侯府。

  如此表明,這壽禮,是侯府相送。

  從準備到出發,秦云舒都沒見到孫花妮,問起來,奴仆只說,二夫人在屋中練字。

  秦云舒并未打擾,此時,天未亮,一片漆黑,唯有府邸門前亮著的大紅燈籠。

  車頂四周,用紅繩分系四個小燈籠,照沿一路。

  蕭瑾言扶秦云舒上去,繼而一躍而上。

  待兩人坐穩,小八揚鞭,兩側和后頭跟著八名騎馬侍衛,直朝姜府去。

  一早就和姜老夫人說好時辰,馬車到時,姜老夫人穿著襖子,手里拄著拐杖,由嬤嬤攙扶站在大門旁。

  秦云舒本想下去扶,卻被蕭瑾言搶先,由他扶了外婆上來。

  這是姜老夫人第一次近距離打量蕭瑾言,確實挺拔俊秀,五官英氣,尤其那雙眉眼,男子氣概濃濃。

  舒兒嫁了好夫婿,鐵骨錚錚的男兒,有風范。

  她心中,自是為外孫女高興。

  “外婆。”

  秦云舒輕聲喚道,從蕭瑾言手中扶過她,坐穩后,馬車繼續前行。

  到東門時,打更人恰路過,卯時正。

  京郊農戶已趕著牛驢,依次排隊經守門侍衛查驗,挨個進入。

  東門一共三處通行,左右兩旁道路略窄,中間最大。

  此時,最左的門前毫無一人,馬車可一路行駛,暢通無阻。

  唯王侯將相,亦或急信來使,方可此路。并無查驗,只需露出腰牌,便可通行。

  侯府馬車走的就是這條路,經過時略有停留,蕭瑾言稍稍掀開簾子,一眼看去,侍衛就已躬身行禮。

  車軸滾滾,迅速入了京郊,速度越發快。

  于京郊三里處,馬車停下,蕭瑾言下來。

  他站在車窗外,掀起簾子,“天冷,到了那,穿上披風再下去,紅色那件。”

  那件領子寬大,能豎起來圍著脖子,暖和些,蕭瑾言特地為她挑選。

  出門兩天所有衣物,都經他的手,從里衣到外衫。

  秦云舒點頭,“知道,你快回吧,別耽誤上朝。”

  蕭瑾言這才后退幾步,車軸緩緩轉動,從慢到快,漸漸消失在視線。

  車中,秦云舒放下簾子,看向坐在一旁的外婆。

  姜老夫人雙目盡是慈笑,“定北侯待你很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外婆,他待我好,今后,也會待你好。”

  說著,秦云舒揚手握住姜老夫人。

  眼前這位,到底是她的至親,即便曾經的傷痛抹不去,可她懂孝順兩字。

  姜老夫人年輕那會,十分驕傲,嫁人后,姜家在京城勢力大,夫婿能干,性子越發驕傲。

  就連如今的太皇太后,未入皇宮前,她都不放在眼里。

  而這位皇太后,性子溫和,待人和善,遇誰都是一臉笑容,偏偏在姜老夫人這,每次都破例。

  本是敵人,卻在年邁時,成為唯一能說上話的朋友。

  “我啊,老了,只要你們這些小輩過得好,我就知足了。”

  經了太多事,她什么都看淡了。她自小驕傲,眼高于頂,對小輩也常常如此。

  婉兒沒有按照她的意思,選擇窮小子,一怒之下,斷絕關系。

  這口氣,在她心里,存在太多年了,直到婉兒死,她都沒能認識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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