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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我信蕭瑾言

  眼看謝凜步步走來,心中一急,即便身上扯著痛,她仍側了身子,滿眼戒備的望著他。

  “你別過來!”

  聲音嬌亮,帶著濃濃斥責。

  眸里盡是疏離,或許該說,敵意。

  謝凜步子微頓,看向秦云舒的目光全是復雜,不多時輕笑一聲,“你以為我要親自給你涂?”

  說罷,手揚起,金色盒子拋出一道弧線,準確的落在她身旁。

  “早晚一次,睡前醒來涂上,藥效很好。”

  說到這,他再次停住,唇微抿,最后道,“你肯定不想蕭瑾言看到你這個樣子,更不想讓他知道。”

  話中透著威脅,目色平靜無波。

  秦云舒神色一緊,盯著他,“你什么意思?”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靜,片刻后,沉穩腳步聲響起,謝凜已朝屋外去。

  開門離開的那刻,幽沉聲音響起,“字面上的意思。”

  一語落下,人已出去,反手關上門,一室寂靜。

  秦云舒秀眉擰起,陷入沉思,就在這時,屋門再次打開,只見柳意端了托盤進來。

  “大小姐,奴婢給您熱了粥,外加幾個清淡小菜。”

  飲食必須清淡,調味這些最好少放,減少傷口留疤的可能。

  “咦,身邊的小盒子是什么,奴婢從沒見過,看上去像藥膏。”

  柳意放下托盤,一眼就看到大小姐身側的金色小盒。

  “沒什么,扔了。”

  秦云舒不以為意的說著,而后撐著床板要起來,可她只能趴著,很不方便。

  柳意立刻上前,阻住她,“大小姐,奴婢喂您。”

  說吧,右手拿來一個軟枕頭,墊在她脖頸處。只要頭微微揚起,就能側著吃飯。

  想到自己現下樣子,又念及謝凜先前說的,若瑾言回來,知她被杖責…

  忽然,她再次看向金色盒子。

  “大小姐,您怎么了?”

  微想片刻,她輕聲道,“沒什么,以后早晚兩次涂在傷口部位,藥坊拿的藥膏暫時不用。”

  不說其他,出自謝凜的手,藥效,應極其不錯。

  “是,先喝幾口粥吧?吃飽養足精神,好得快。”

  柳意不再哭了,縱然眼眶依舊紅紅。

  “嗯。”

  親云舒點頭,稍稍張唇,一連吃了好多。

  她望著柳意的側臉,一雙眸子滿是認真,不由得,她想到前世。

  從進入村中小院,到彌留,這段日子,都是這么精心伺候。

  秦云舒眸神閃爍,放在床板上的手,緊了又緊。

  昨晚睡前,擦洗之前藥坊的藥膏,重新涂抹謝凜送來的那只。

  一早又涂了一次,午時用膳后,傷口已經不痛。不用趴著,可以稍稍靠坐在床柱上。

  不過,離行走還需要養養。

  午時三刻,秦云舒正吃著幾個小果子,王管事忽的敲門。

  “大小姐,小少爺回了。”

  一聽書佑回了,她立即放下果子,就要起床,卻被柳意攔住。

  “您現在還不能走,難道要小少爺知道,您因為他的事,被老爺下令責打?”

  幾語落下,秦云舒面色平靜,是她急了,沒顧慮這么多。

  于是,她不再動,吩咐王管事進來細說。

  柳意立即起身,放下紗簾,隔著簾子,王管事躬身。

  “大小姐,好些了?”

  透過紗簾,他看到大小姐靠坐在床柱,昨天只能趴著,今日就能坐了。

  “不疼了,等結痂,就能走路。”

  秦云舒淡淡說著,她再一次想到謝凜送的那小盒藥膏。

  王管事懸了一夜的心,終于放下,暗自長長呼了一口氣,而后開始稟告正事。

  “小少爺由沈夫子親自送回,拎了兩個包袱,看樣子不會再去岳麓書院。”

  柳意心一下子提起,聲音不禁放大,“什么,看在老爺的面子上都不行嗎?非要退學?”

  她沒有注意秦云舒的神情,十分平淡,甚至留有一絲寬慰。

  “老爺沒多說,小少爺心情看似不好,到了自個兒院子,直接跪下了。同時,老爺封鎖莊姨娘的院子,任何人不得進出。”

  秦云舒心一緊,“怎了,還要罰書佑?”

  “大小姐,您不用擔心,老爺沒有下令責罰,是小少爺自己跪下。老爺神情凝重,沒有阻攔,也沒有出聲。”

  秦云舒唇瓣抿起,既被岳麓書院退學,皇家書院也不可能進去,弟弟的志向,父親已經明白。

  強壓習文,只會激起反逆的心思。

  可這一步,經昨晚細想,她也明白,不是簡單的點頭。

  因為書佑想要的,不是堂哥向往的平凡市井生活,而是武。

  沉思間,屋門被推開,只聽沉沉腳步聲。

  “老爺。”

  “下去。”

  王管事看了紗簾后的秦云舒一眼,而后躬身退下,柳意抿著唇,縱然擔心,也走了出去。

  屋內,寂靜萬分。

  秦太傅站在簾外,瞧著靠坐床柱的女兒,昨日杖責,他確實被氣昏頭了。

  一夜,他沒有睡,壓住探望女兒的心。

  “你可知,昨日為何下令杖責你?你可又知,朝局不穩,兩方勢力竄竄而動?楚郡王歸于四皇子不說,謝大人亦有端倪。”

  前兩個,秦云舒明白,聽到最后,眉眼一跳,立刻追問。

  “謝凜投誠四皇子了?”

  那不等于,整個內閣,聽四皇子號令,加上手握重權,皇后一族,簡直不堪一擊。

  “你和謝大人很熟?”

  直呼其名,于理不合,除非熟。

  “不熟,是我急于出口,沒有注意言辭。”

  秦太傅點頭,而后沉吟道,“朝中剩下的一批大臣,全都看我如何選擇。但我,不想選擇。卷入皇權紛爭,走不長遠。這場戰役,四皇子看似勝券在握,皇后落于其后。但別忘了,一切由皇上定奪。”

  說到這,他頓住,用從來沒有過的凝重開口,“做了幾十年君王,看透一切,兩方爭奪,他看的清清楚楚。”

  為何遲遲不下決斷,任由他們暗地廝殺,只因心中早有主意。

  秦云舒唇瓣微抿,望著憂慮的父親,知他心緒復雜。

  她該怎樣說,說她經了前世一輩子,皇位必是四皇子的?

  太玄學,父親不會信。

  可是…

  “父親,我信蕭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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