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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硬生生擠了絲笑

  杜思雁眉頭緊鎖,雙手握緊,隨即上身匍匐在地,掌心落地,虔誠道,“娘娘…”

  還沒說完,就被一記清亮的女子聲打斷,椒房殿中強行打斷問話,便是沒了規矩,但秦云舒若不開口,唯恐杜思雁再說些不好的,如此杜府就算保住,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而她清楚,杜大人和父親交好,前世父親遭彈劾秦府漸漸下坡之時,文臣中唯杜大人傾力相助,不惜得罪皇上為父親說話。

  因此,杜府也漸走下坡,被京城世家摒棄。

  “娘娘,今日為小皇孫祈福,喜運當頭,落水一事確實沖撞喜慶,索性人無礙。臣女斗膽提議,大事化小,責令杜家姑娘前往大慈恩寺齋戒祈福一月,以此化解。”

  說罷,秦云舒也跪了下來。

  不多時,只聽輕微冷哼自皇后唇中溢出,“明知斗膽,還要出聲為她辯解!秦杜兩府私下交情當真不錯,難不成還要搭上秦府?”

  杜思雁已想好,所有罪責她一并承擔,哪怕要了她的命,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于是,她身子匍匐的更加低,聲音脆脆就要開口。

  秦云舒立即伸手,暗中掐了她一把,再說下去真不好了!皇后借此機會擺明整治杜府。

  她這么提議,完全為了拖延時間,這事已經鬧大了,大事化小不太可能,必被皇上知曉。

  比起皇后,皇上決斷更好。

  “秦大小姐,你不必再幫她。”

  皇后冷冷出聲,然話音落下,只聽外頭公公高亮一聲,面色立刻沉下,而后從上首下來。

  正廳門被打了開來,聲音更加清晰。

  “皇后,奴才奉了皇上旨意,領杜家姑娘前往太和殿。”

  秦云舒瞄眼看去,皇后雖笑著,但面色已經不好看了。

  “看來,此事本宮做不了主了。男女間私下邀約,出了這等丑事,竟驚動皇上親自插手。”

  杜思雁一聽,心里急了,根本不是這樣的!就要辯解之際,又被旁側伸來的手掐了把。

  就在此刻,孫公公尖細的聲音傳出,“娘娘,皇上既撂下話來,便說明此事有待可查。涉及杜府和郡王,前者京城世家,后者又為老郡王獨孤,您還是莫要早下決斷。”

  說罷,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杜思雁,“杜家姑娘,快起身,皇上等不得。”

  杜思雁聽出孫公公在為她說話,她立刻鎮定下來,小聲道了是。

  不多時,她便隨同孫公公去了,秦云舒也站了起來,一并離開。

  出門的那刻,皇后雙眼瞇起,待一行幾人離開,冷笑開來。

  她這皇后做的還真憋屈,明面上執掌鳳印管治后宮,卻一直被慈寧宮那位老太婆壓著,現在皇上也要干涉。

  真真可笑!

  “公主,您別進去,別…”

  倉促的嬤嬤聲傳來,然楚琉璃已經進了廳門,環顧四周,急急問道,“母后,云舒呢?”

  看到女兒關切的模樣,皇后就來氣,秦云舒剛才處處和她作對,沒了規矩絲毫不將她放在眼里!

  “楚家皇室諸多子弟,就屬你最笨!”

  比她小的公主都有心機,她倒好,什么都寫在臉上。皇宮要不得純真善良,這般下去,往后怎辦!

  “母后,云舒是兒臣的好朋友,關心她又怎了?既然她不在,兒臣走就是,省的被你念叨。”

  言罷,楚琉璃沒好氣的看了皇后一眼,隨即迅速轉身登登登跑了。

  皇后本就怒火難當,又被親生女兒懟,氣的呼吸都不平了。

  “娘娘,您別氣,公主總會長大,您的苦心她會明白。”

  掌事嬤嬤及時扶住她,右手抬起不斷在她后背順氣。

  平靜下來后,皇后長長的嘆氣,望著庭中揮灑一地的月光。

  “像她這么大時,本宮已背負家族使命入后宮。都說女兒像母親,她怎這般毫無心機?本宮命她接近秦丫頭,哪是真讓她做朋友?”

  說到這,她又嘆了口氣,眸中溢滿悲涼,“她這般,本宮怎放心她去周皇室?”

  比起大齊楚皇室,周國皇族更加復雜,東西宮太后,又有太妃,更有殘暴的國君。

  “娘娘,您往好處想。周國眾多皇嗣中,屬太子最出眾,奴才聽說其一表人才,撇開樣貌,才華亦是不錯。若公主成了太子妃,歸于太子羽翼之下,以周太子的能力,會保她平安。”

  “若是如此,最好不過,希望周太子來朝那日,琉璃能好好表現入了他的心。”

  否則,兩國聯姻的親事,沒了夫君的庇佑,空得一個虛位,什么都要自個兒爭取。

  若要自己相爭,琉璃那種性子,怕是兇多吉少。

  畢竟親生女兒,她必盼著好。

  此時,杜思雁已到太和殿中庭,孫公公進去通傳。

  太和殿,宮中威嚴圣地,杜思雁從沒去過,雙手再次緊握。

  深處后宅沒見過大世面,她怕說錯話引來禍患。

  “杜妹妹,我問你,當真貪玩去了太液池旁?是否聽了旁人所言,知道楚郡王途徑此處?”

  一語中的,杜思雁眸光微閃,瞧她這般,秦云舒就明了。

  趁她還未進入太和殿,立即道,“聽好了,撇開你和楚郡王的聲譽,事關杜府滿門,誰在你旁邊說了什么,罪責全數推過去。”

  話音落下,只見殿門被打開,孫公公出了來。

  說這么明白,杜思雁清楚了,離去前瞧了秦云舒一眼。

  那個人是姜對雪,可是,姜秦兩家是親戚。如此,對秦府是否更不好?

  秦云舒站在庭中看著杜思雁進去,殿門關上的那刻,她忽然瞧到筆直而立于殿中的蕭瑾言。

  為何他也在?

  秦云舒一直在庭中等著,許久許久,久到小腿都站的發麻。

  待殿門打開時,興許已過子時,夜風透著寒意沁入骨中。

  皎潔的月光也顯得萬般冷情,循光看去,率先而出的是楚連城,依舊一身禁軍服飾,比起往日妖嬈,如今肅穆不已。

  時常帶笑的臉上卻是說不出的沉重,在看到她的那刻,他硬生生擠了絲笑。

  這種笑在秦云舒眼里,比哭還要難看。

  她的心募地跳起,由皇上決斷,還是挽回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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