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險棋,可謂兩全其美,換來滿門榮光,算是天大的恩寵。用不了多久,昭府上下都要笑的合不攏嘴了。
也算歪打正著,遂了秦云舒的心思。既娶了昭府嫡女,滿朝上下不會再議論她。
“舒兒,這樣一來,父親就放心了。即便太子有那心思,也不得不收回。”
秦云舒當即笑了起來,眸眼彎彎仿似夜空明月,“女兒才不嫁入皇室,只愿一生平安喜樂。父親,今日孫公公來府了。”
一聲落下,秦太傅面色微變,太后身邊的掌事公公,竟來秦府。
“太后想念外婆了,特地派孫公公傳話下來,我得去姜府一趟,隨外婆一起入慈寧宮。御醫今日也來了,重新開了方子。”
秦太傅細細聽著,卻沒明白,“太后和你外婆能說上話,但關系一般,怎突然念叨她了?”
說到這,他又停住,隨即緩聲道,“帶些禮品拜會你外婆,那些小輩你許久不見了,到底是表親,說說話也好。”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書房前,秦云舒輕輕應了聲,沏了壺茶后才離開。
一連幾日,秦云舒一直深居云院,直到身子大好,她才領著柳意坐著府內馬車出門。
打算一早采買東西,今日就去姜府探望外婆。既是送人的,禮物不能寒摻,自然去京城最繁華的街道。
早晨用膳時分,來往食客特別多,還未下車,嘈雜議論便順風飄入簾中。
細細一聽,全是關于昭府的,長子受重用,得了不錯的官職。至于嫡女,更了不得,竟指派給太子,雖是側妃,可那是太子啊!
秦云舒原以為是正妃,不曾想側妃,父親之前也會錯意了。
楚鳳歌的側室上輩子有兩個,無論哪一個,都不出自昭府。
“小姐,綢緞坊到了。”
輕輕一聲喚拉回秦云舒的思緒,她朝著柳意稍稍點頭,隨即下了馬車。
京城有名的綢緞坊,不僅有各色綢緞,更有成品服飾,各府夫人小姐都喜歡到這采買。
她打算扯些鍛子,再去醫堂買些人參,老夫人們都喜歡。
只是,她剛進去,還未細細打量,便聽到透著尖刻的女子聲。
“我還以為誰呢,又見貴人了。”
口氣聽上去就不好,秦云舒循聲望去,站在不遠處的年輕女子正是昭府嫡女,眾人議論的焦點。站在她身邊的,便是她的貼身丫鬟。
“沒想到是昭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秦云舒淡淡的說著,站在一旁的柳意有點不明白,眼前這位昭府小姐,語氣不善,明擺著針對秦家。
這種人,多說一句話都浪費,為何小姐還要打招呼?
“怎么,難不成你也要嫁人了,偏巧今日到綢緞坊來。”說著,昭府嫡女輕笑起來,一步一緩的走到秦云舒身邊,壓低聲音道。
“你別怨我,皇上下的旨,我沒和你搶太子。”
她一邊說一邊揚手輕輕拍了兩下衣袖,“日后見到我,你要喚我一聲娘娘。再大的名門小姐,也比不過嫁進皇室的女子。”
見秦云舒不回話,她越說越得意,在寧江宴會受的悶氣可算狠狠出了。想不到吧,以前你不屑一顧的人,今天爬到你頭上去了!
“婚事是喜事,昭小姐先前受的苦,也算值得。”秦云舒淡淡說著,嘴角勾出淺淺的笑。
三言兩語也不說清什么苦,懂的人一下子明白,特別是昭府嫡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仿似響亮的一巴掌,硬生生打在她臉上。
啪啪,真疼!
秦云舒在告訴她,相中武將,被當眾拒絕,受盡謠言屈辱!雖圣旨已下,在旁人眼里,皇上彌補罷了。
她即將是太子側妃,伺候殿下的女人,憑什么秦云舒還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看她!
“我先道一聲恭喜,愿昭小姐小心伺候,皇室不是昭府,留不得半點馬虎。不然,等正室一進門…”
話音意味深長,點到為止絕不多說,她也不看昭府嫡女神情變化,領著柳意走進綢緞莊另一側屋子。
“柳意,你也出出主意,給外婆挑哪種綢緞呢?”
這時候,昭府嫡女才明白,秦云舒不是給自個兒扯緞子的,為了姜府的老太太。
離開前的最后一句話,說的很清楚了。雖是太子側妃,按照宅院規矩,就是個妾,上不了臺面,也飛不到天上去。
“小姐,若您生氣,就中招了,她肯定羨慕您!秦大小姐成不了太子妃的,跳不到您頭上去。”
“我自有主張,以后的路遠著。我倒要看看,秦云舒以后嫁什么人!”
丫鬟見小姐開心了,立馬附和道,“肯定沒您的好,世間男子,屬太子最英朗。頂端的身份,那般容貌,多少世家女嫉妒您呢!”
漸漸的,昭府嫡女露出會心一笑,再次欣喜得意起來。
而此時,秦云舒已在另一側屋子細細挑選,仔細比對。
“小姐,您剛才真厲害!就是個側妃,囂張成那樣,您簡單說了幾句,嘖嘖!”
柳意一邊說一邊豎起大拇指,不停的嘻嘻笑著。
秦云舒睨了她一眼,語調輕快道,“你家小姐不是受氣包,管她什么身份,欺負到我頭上來,哪有好果子給人家吃?”
這般言語,柳意從未聽過,即便小姐那天醒后,性情和往常不太一樣。可現在,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受驚了!
不過,顧不得這些了,她贊同的不能太贊同了!
“說的對,日后有人欺負,給咱們一巴掌,咱們三巴掌還回去。再囂張,打到她殘廢!”
秦云舒被這番夸張表情逗笑了,“沒人能打到咱們,我瞧這匹布挺好,就這個吧。”
說完,她便遣了柳意去喚坊內伙計結賬。
而柳意前腳剛走,身后不遠處突然傳來吱嘎一聲,秦云舒當即轉身,這屋子還有暗門的!
再看走出來的人…,得了,還真是巧!
“秦云舒,你剛才那話,可把小爺嚇到了。”說著,楚連城雙手環胸斜靠墻邊,“小爺以后不敢欺負你了,不然,你豈不是要把小爺臉打腫?”
一邊說一邊裝作擔心,好像很怕的樣子。
秦云舒也不拆穿他,順著打趣道,“如花似玉一張臉,沒人舍得打。只是,你怎么從那出來?”
“瞧你,什么表情啊!小爺是那種喜歡偷聽的人?”楚連城睨了她一眼,繼續道,“就許你們扯鍛做衣裳,我不行?那里都是男子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