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小心的將趙小九又放到那柔軟的蘆葦包里,他大步朝著前面已經飛奔出去的小女人跑了去。
什么叫臉上毀容了?
想到自己剛剛那壓制不住的戾氣,趙寒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可眼下將人給追回來才是要緊。
白瑾本就累了一天,她早就沒有什么力氣了,自然是沒辦法同趙寒相比的,所以她跑出沒多遠,就被趙寒給抓住了。
趙寒這人行事向來粗魯,可現下,沒人發現,他拉扯這女人的時候,動作看似粗暴,實則小心的很,仿佛她是個玻璃人一樣。
夜晚的天兒很涼了,趙寒握著她纖細的胳膊直接將人給箍到了懷里,因為他的圈攬,白瑾周身的涼氣似乎都被屏蔽在了外面。
此時的白瑾沒有了往日的張牙舞爪,她也沒有掙扎,只是一直垂著頭,從未抬起過來。
趙寒哪里會沒有察覺到她身上很喪的氣息,他將雙手搓熱,這才抬手去扶她的臉。
白瑾仍舊沒有反抗,任由趙寒將她的臉給抬了起來,只見她的右臉邊被石頭劃了一道細長的疤痕,被月光一照,映在她白皙幾近透明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滲人。
“我…我帶你回家。”這個行事狠辣的男人從來沒有跟任何人道過謙,此時他也說不出來,各種情緒縈繞在心底,最后只變成這一句:我帶你回家。
白瑾聽他這樣說,心里卻格外的氣,她掄起拳頭就狠狠的朝著他胸口錘了去。
趙寒幾時被人這樣對待過,可看著她委屈的眉眼,他心中不斷的重復:罷了罷了,她是他的女人,慣著就慣著吧。
“去一邊兒歇一會兒,我去收拾點吃的。”這里距離瑯琊村很遠,他不能讓母子倆餓著肚子走。
白瑾哼了一聲,這才朝著趙小九走了去。
趙小九還在昏迷,小嘴里還是咕噥咕噥的說著什么,偶爾還會蹦出“娘”來。想著這個小甜包在今天經歷的這些事情,就連白瑾都覺得心酸的很。
趙寒動作很快,他捉了兩只魚,就地生火烤了烤,等到那香味兒傳過來的時候,白瑾這才用焐熱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小家伙兒的臉。
“九九,起來吃飯了,吃完飯我們就回家了。”白瑾柔聲的說著。
“娘!娘!”趙小九正半睡半醒的時候,他忽然尖叫了一聲,然后就睜開了眼。
一睜開眼,見白瑾正溫柔的看著他,他忽然嗚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小身子緊緊的湊到了白瑾的懷里,小胳膊也緊緊的圈著白瑾,哭得一聲比一聲委屈。
可等到他無意間看見白瑾臉上那被石頭劃出的傷痕時,那雙原本清澈至極的眼睛也開始泛著黑色,只是因為天色稍黑的原因,根本沒有人發現。
“娘親。”趙小九抱著白瑾濕漉漉的衣服,心滿意足的喊了一聲。
“不喊后娘了?”白瑾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趙小九沒有說話,只是用身體表達出自己對她的依賴。
一家三口在河邊匆匆的吃了點烤魚肉,然后趙寒一邊背著白瑾,一手抱著趙小九,在月光的照耀下步伐穩健的朝瑯琊村走了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星星都布滿天空的時候,他們終于到了。
可剛走到村口,趙寒就停住了腳步,白瑾察覺到動靜微微的抬起了頭。
這一抬頭,眼睛竟是被那耀眼的火把給照得睜不開。
寬闊的村口大路上,錢里正帶著一群人,那火把亮得幾乎要將整個村子都給照亮了。
“怎么,井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