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周妙竹的面色,和她那顫抖的雙手,周文華和黎娟秀就明白這報告是的都是真的了。黎娟秀是失望透頂,她惋惜地搖頭:“妙竹,我自認和文華對你是有求必應,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
周妙竹垂頭什么都不說,空氣里一時安靜地可怕。
“你早就知道你不是我們親生的,居然還瞞了我們這么久。你查到了許蓓是我們的女兒,你就當作不知道,就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種偷來的生活。”
周文華沉聲道,“你知道你這么做多傷我們的心嗎?你這么做想過我們的感受嗎?”
“哈哈哈哈…”周妙竹忽然笑出了聲兒:“你們都在指責我,可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十五歲知道我不是你們親生的,你們知道我有多惶恐嗎?”
“我那個時候整日整夜地睡不著,就擔心哪天我要是一醒來,我就再也不是你們的女兒了,這個家里就再也沒有我的位置了!”
“所以你在知道了許國強夫妻是你的父母后,你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因為你享受慣了這種富裕的生活,并不想去那樣的家庭里受苦是不是?”
黎娟秀坐直身子,目光滿是寒意地盯著周妙竹。
“不錯,許蓓你要是一直沒有出現那該有多好?我還是當我的周家小姐,這一切根本就不會改變,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周妙竹狀似癲狂地瞪著姜蟬,目光中滿是恨意。
“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你為什么要出現來破壞我原本幸福美好的生活?”
周文華沉聲:“相比較于這個,你知道我有多厭惡你的出現嗎?你的父母篡改了我們一家人的人生軌跡,要不是許國強做下的錯事,我們一家三口不會分離十九年,如今你居然還反過來指責我們?”
“你果然和許國強一樣,都是同樣地涼薄。”
周文華冷笑著下了結論,“你私心里應該是非常地感謝許國強一家的吧,要是沒有他,你根本就不會過上這么富裕的生活,你希望這一切都將錯就錯。”
“可是這一切都是許國強竊取來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姜蟬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下手指甲,“我猜你應該是想要繼續動手的,可惜你沒有想到我成長地這么快吧?”
周妙竹咬牙切齒:“不錯,我確實是想要早早動手解決后患的,只是可惜你成長地太快了,我想做什么都做不了了。”
“真是多謝你的夸獎啊,我當初就和許國強說過,雖然他調換了我們的人生,可是我依然會成長到你需要仰視的地步,如今不正是這樣嗎?”
“看到我如今這樣,你是不是特別后悔?”姜蟬托著下巴,好整以暇。
“不錯,我特別后悔。”周妙竹盯著姜蟬,眼神中滿是怨毒。
“我后悔的是我當初怎么沒有早點下手,要是沒有你,事情根本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周妙竹索性破罐子破摔,也顧不得周文華夫妻在旁邊了。
黎娟秀終于忍不住了,“你怎么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們教養了你十幾年,你就長成了這個樣子?我們一直教導你做人要正直,你這么多年的書都讀到了狗肚子里去?”
周文華失望地垂下眉眼:“好了,不用再說了,她從根子上就已經壞了,我就說她和許國強本質上還是非常像的。”
“我們回去吧,我們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畢竟撫養了你這么多年,你好自為之吧。這間房子我會過戶到你的名下,明天我就將你的戶口遷出去。”
“以后我們就沒有任何的關系了,你最應該待的地方還是許國強家里,我們走吧,不要再待在這里了。”
周文華牽起黎娟秀的手,姜蟬站起身,沒想到周妙竹的戰斗力這么弱,她都沒有出手,就說了兩句話就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了。
說實話,姜蟬有點失望,當然,這也和周妙竹目前年齡還小,閱歷不夠有關系。
到了小區樓下,黎娟秀深深地嘆了口氣,她忽然說了一句:“文華,明天你和許國強聯系一下,關于周妙竹戶口的事情,和她待在同一個戶口本上,我覺得膈應。”
姜蟬看著黎娟秀的側臉,這也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主兒,雖說外表看上去有點柔弱。
這個時候才是正月,外面還是很涼,黎娟秀緊了緊姜蟬的領口:“讓你爸爸送你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您別這么說,這說到底還是看人的,她的本質和許國強夫妻是非常像的,怨不得她會有這樣的做法。”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少有人能夠保持住本心的,只是我們沒有直接面對這些罷了,她能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可以料想的。”
姜蟬可以說是最了解周妙竹的心思的,這位說白了就是一個關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
某一天象牙塔忽然要倒塌,小公主的生活即將朝不保夕,那么做出什么事情來也是能夠預想到的。
只是人就是有再多的苦衷,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何必要去強求?更何況,周文華夫妻本身就不是周妙竹的親生父母,三觀稍微正一些的人都知道怎么做。
“蓓蓓說地不錯,秀秀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只能說我們和周妙竹的感情不夠到位吧,就算是周妙竹告訴了我們她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找回了自己的孩子對她也只會是感激,而不是將她掃地出門,說白了還是她對我們不夠相信罷了。”
周文華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痛意,畢竟是寶貝了十九年的女兒,突然之間變地面目全非,他一時之間也有點接受無能。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步,他必須要直面現實,并且面對現實。說到底周妙竹做的這些事情,最受傷的就是他們了。
只是他是個大男人,妻子這么難受,難道他還要和妻子抱頭痛哭?有什么痛苦周文華也只能夠放到心里,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他不能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