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腦子還是有些糊,不過倒是因為這兩道聲音漸漸又清晰了一些起來。
這兩個聲音為什么總說她是來搶地盤的呢?而且還說她太舒服了,好像很想她遭罪似的。
那她到底有遭什么罪?怎么個遭法?
為什么她自己就是想不明白呢?
張依依覺得自己不能再這般一個人想下去,她很想問問那兩道聲音說的那些到底都什么意思,也想跟那兩道聲音一起說說話。
沒錯,就是突然間她也想像那兩道聲音一般說說話,莫名就覺得她應該也是能夠那般說話的。
于是乎,她張了張嘴,卻不想還真一下子就把自己想說的給說了出來。
“你們為什么說我是來搶地盤的呀?搶地盤是什么?我搶到了嗎?”
興許是壓根沒想到張依依這個飄了不知多久的一團肉竟然會說話,那兩道聲音瞬間被嚇了一跳,原本還在說個不停,立馬被驚得住了嘴。
“咦,你們怎么又不說了?”
張依依又沒聽到聲音了,心里頓時郁悶起來,還以為自己又要像以前一樣,什么都聽不到了。
好在很快,被驚后反應過來的那兩道聲音終于再次響了起來,而且比著之前可是尖銳震驚不可思議了太多。
“天呀,她竟然會說話了!天呀,她之前還聽到我們說的話了!天呀,她不是只會飄,不是個傻子嗎?她什么時候變得不同了?那她這樣是不是真的會把我們的地盤搶走呀?”
一連竄的天呀加反問砸下來,砸得張依依腦袋都有些痛了。
下一刻,另一道聲音倒是相對冷靜得多,不過明顯也有些意外:“別天呀天呀了,她還是挺傻的,沒聽到她連什么叫搶地盤都不知道嗎?”
聽到這話,張依依的腦子當下就不痛了,而且還莫名的又清晰了好幾分,甚至還有些不高興起來。
“哼!我才不傻,你們才傻,你們兩個才是傻子!”
張依依怎么個不高興便怎么個全都說了出來:“這里明明什么東西都沒有,我就是不睜開眼睛看都知道什么都沒有,既然什么都沒有那還有什么東西可搶?不管地盤是什么東西,總之這里什么都沒有,所以什么都沒得搶!你們這都不知道,還在那里胡說八道,你們才是傻子,你們才傻!”
“啊啊啊啊啊,她竟然罵我們是傻子,她竟然說這里什么東西都沒有,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第一道聲音哪里受得了,當下反駁道:“這里可是域影世界,這里什么都有,應有盡有,這個傻子竟然說這里什么都沒有。你以為什么都看不到就真的什么都沒有嗎?你可真是個大傻子,宇宙第一傻子!你這個宇宙第一傻子還好意思說我們是傻子,你完了,你完蛋了!”
另一道聲音很快安撫道:“沒事,她這樣挺好,要是不傻咱們才得擔心吧。再說你讓她說兩句傻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你也的確沒我聰明。”
“胡說,我哪里沒你聰明?還有,她可不是只說我一個是傻子,她說的是我們兩個都是傻子!”
“沒有,她肯定是搞錯了,反正她傻,她說不清表達不太正確也正常,其實她肯定只是說你傻,本來我們兩個也只有你一個比較傻來著,她本意肯定沒打算說我的,只不過嘴笨人傻,所以說起來才會說錯罷了。”
“你才傻,我可不傻,我比你聰明多了,我是這里最聰明的!”
“這里最聰明的明明一直都是我,不然為什么你總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問我?”
“真的嗎?就因為我問你問題,你能回答,所以你就比我聰明了?那我以后不問了,換你來問我,我給你回答!”
“沒用的,你腦子不太好總記不住,什么都不懂,而我天生就什么都知道,咱們本來就不相信!”
“才不是,你不信,你問我,你問,你快問,我立馬就回答給你聽!”
“那行,我問你,為什么她來跟我們搶地盤,卻一點兒都不用遭罪?”
內訌的兩道聲音終于在這一刻消停了下來,因為第一道聲音還真被另一道聲音給直接問住了,冥思苦想卻怎么樣也答不上來。
而一直豎著耳朵聽這兩道聲音吵架的張依依,正聽得起勁,卻遲遲等不到“她為什么來搶地盤卻一點兒都不用遭罪”答案,頓時也有些急了。
“你們怎么不說了?我也想知道,好好的怎么不說了?”
張依依很是不解,但忽然間卻是靈光一閃,高興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誰最聰明,誰是傻子了!”
“你閉嘴!”
誰知,那兩道聲音卻是同時一致對外,雖然語調不太一樣,但對著張依依說出來的話卻是一模一樣:“我們最聰明,你才是傻子!”
“既然你們這么聰明,那你們知道什么叫搶地盤嗎?知道什么叫我是誰嗎?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嗎?知道我為什么要搶地盤嗎?知道我為什么跟你們搶地盤還一點兒都不用遭罪嗎?”
張依依也是很不服氣,一邊竄的反問脫口而出,感覺自己好像更聰明了呢,瞬間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才不傻,傻的是那兩道聲音,當然,要是那兩道聲音如果答得上來她這么多弄不明白的問題的話,她不不會承認傻的是她,大不了她再問更多的問題便是。
反正她多的是疑問,多的是想不明白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想問多久就能問多久,總能夠把他們給問住的。
只要把他們給問住了,那么傻的就是那兩道聲音!
“誰說我們不知道,只是是存在于星域間的東西,就沒有我們不知道的!”
第一道聲音氣乎乎地說道:“我們兄弟兩代表著已知與未知,只要存在于星域中的一切,就沒有我們兄弟兩不知道的!”
“那你回答呀,誰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
張依依覺得自己可不傻,才不會輕易上當受騙。
第一道聲音頓了頓,吱唔了片刻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都說了我是未知,你說的這些不歸我管,讓已知回答!”
被稱之為已知的第二道聲音到底沒有不管,出聲道:“這片域影是屬于我們兄弟的,但你卻跑進來想跟我們爭,這就是搶地盤。你的身份太多了,不過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管你叫時空神君。你到這里來想搶奪域影的控制權,因為成了域影之主的話,你便可以通過域影了解到整個星域內所存在一切,包括過去、現在與未來。至于你來跟我們搶地盤卻一直不曾遭什么罪,那是因為你身上外掛太多,保護你的東西太多,所以我們才沒有直接把你這個跑進來跟我們搶地盤的一口給吞掉!”
“啊…聽上去好多,好復雜。”
張依依覺得自己聽不太明白,不過她的記憶力卻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雖然不太明白,但說的這些內容卻是一字不差的通通都記了下來:“那你們又是什么?憑什么說這個什么域…域影是你們的?”
“我們是域靈,生于此長于此,而這里從來都只有我們,所以這里當然是我們的!”
這個問題完全不難,第一道聲音自稱未知的,便直接搶答了過去。
“域靈就了不起嗎?你們不也跟我一起,成天只用飄在這里面什么都不干嗎?除了總說我壞話,生怕我跟你們搶地盤以外,你們還有什么用處?還有,你們…”
張依依是真的有太多的不解,哪怕自己也聽不太懂未知的那些解釋,卻還是忍不住將心里的疑惑一個又一個不斷地問了出來。
反正這里什么都沒有,她飄了不知多久實在是太無聊,好不容易現在可以聽得見,也能跟這兩道聲音講話,閑差也是閑著,有人陪著聊天解惑總是好的。
些時此刻她的想法當真十分單純,而未知與已知兩個所謂的域靈也是憋著一口氣想要讓這闖進來跟他們搶地盤的外來者心服口服承認他們聰明,她才是傻子,所以這樣不斷地一問一答反倒是進行得無比順暢。
都是沒事干的,又都是不知道累的,還都是格外較真的,一方想要把人問住,另一方想要讓人問無可問,氣氛反倒是詭異地融洽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正開著漫長而無止盡的茶話會。
張依依也不知道自己問了多少問題,反正問到最后,她連星辰與星辰間如何定位,域影換算星域實體等等連她自己都不知如何想出來的問題都問了個遍,卻不想未知與已知聯手竟然還真是沒一個給不出答案的。
說實話,絕大多數時候,張依依依然還是聽不太明白那些東西,可她的記憶力卻是越來越恐怖,但凡兩個域靈所說的東西卻是怎么樣都能記下來,哪怕只是下意識地根本沒有主動去記。
至于這些答案可信程度有多高,這一點兒張依依還真沒有考慮過,畢竟她覺得她不斷提問題的目的僅僅只是想要問住未知與已知,反正她又不知道答案對不對。
也許是問得太久太久,太多太多,問到最后張依依自己都想吐了,比起之前的空寂枯燥與無聊,現在他們這些無止盡的問題似乎漸漸也好不到哪里去。
終于有一天,張依依不想再費盡腦子再問下去了。
“好了,我不再問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們回答的答案是不是對的,再問下去也沒意義,萬一你們根本就不知道答案,只是隨隨便便編出來騙我的呢。”
不得不說,經過這么久的問答訓練,張依依的智商明顯提升了不少,至少邏輯能力可是比原來不可強太多。
“你怎么能這么懷疑我們?我們是那種隨隨便便亂編答案騙你的人嗎?”
對于張依依的不信任,未知很不開心,畢竟相處了這么久,他們成天在一起你問我答的,就算是習慣成自然,也下意識地覺得這種不信任有些傷他心。
“可你們本來就不是人呀,你不是說你們是域靈嗎?域靈又不是人。”
張依依卻像個渣女,一點兒也不覺得閑了幾十年的雙方,多少應該生出點感情來,基本的信任什么的,對不起,她現在的意識根本還沒反應到那一步。
不過,很快,她倒是真心真意地繼續說道:“但既然你們這么能說話,那肯定不是傻子。就算是編,能夠編出這么多來,那也說明你們肯定是很聰明的。所以我覺得之前我的確想錯了,你們不是傻子,肯定不是傻子,而且還很聰明。”
“真的嗎?你總算是說了一句大實話。”
第一道聲音未知瞬間開心了起來,一股憋了幾十年的不滿通通散了出去,莫名的竟然還覺得有些滿足。
“你說得對,我們的確很聰明,肯定不是傻子!”
第二道聲音已知也肯定的附和,語氣明顯松了口氣,為他們總算說服了張依依而安下心來。
“當然是真的,我說的肯定對。你們很聰明,但我肯定也不是傻子,畢竟我要是傻子的話,怎么可能和你們說這么久這么久這么久的話。”
張依依再次實話實說,語氣里滿滿都是誠懇與認真。
聽到這話,未知與已知先是一陣沉默,而后難得的異口同聲道:“你說得對,你也不是傻子,能夠跟我們說這么久這么久這么久的話,自然也是很聰明的。”
得到表揚,被夸聰明,張依依當然也高興,當下笑著說道:“你們可真好,你們放心,你們這么好,我肯定不會跟你們搶地盤的。”
“真的嗎?你真的不跟我們搶地盤了呀?”
第一道聲音未知瞬間激動起來。
“當然是真的,本來我就沒想過要跟你們搶地盤呀,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我搶它干什么?”
張依依很是不解地說道:“搶地盤當主人有什么好的,你們不是說主人得負責看管養活手底下的所有人嗎?那得多累多虧呀,憑什么別人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得靠主人來負責來養活?這主人也當得太累太傻了,我才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