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我還有事要辦。”
張安然被宋屹直接扯著走,自是不太樂意:“你這人怎么一直這個德性,我都說了不有事要辦,沒功夫。”
“有什么事都得往后挪,張安然,你是不是記性不好,忘記自己還欠我什么了?”
宋屹語氣特別不爽,壓根不管張安然樂意還是不樂意。
張安然也沒辦法,比修為她依然不是宋老三的對手,只得放棄那點兒掙扎。
“這是哪里?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沒多久,張安然被宋屹帶到了一處不大不小的宅子。
原本她還以為這處宅院之中有什么特別玄機,卻沒想到看了又看還真就是一間普通宅子,里頭甚至于連一處陣法防御都沒有。
關鍵是,兩人進來后,宋屹二話不說一路把她拎到了后廚,還就真是一間廚房,里面還堆滿了各種食材、調料之類的,樣樣俱全。
宋屹自個找了地方坐下,冷冷地看著張安然,明明現在他坐著,張安然站著,卻偏偏還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之感。
“做飯!”
片刻后,宋大爺終于開了金口,趾高氣昂地使呼張安然。
“什么?你讓我做飯?”
張安然一臉莫名其妙道:“宋老三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無端端的讓我做什么飯,你又不缺這口吃的,而且我也不會做飯。”
搞笑嗎,修行之人做什么飯,又不用一日三餐不吃就會死,這都辟谷成了常態,壓根也不會同凡人一般餓肚子,誰還跟凡人一般特意吃吃喝喝這不是有病嗎。
“張安然,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喜歡跟屁一樣放了就放了?”
宋屹黑著臉道:“當初可是你自己說的,再來落陽城時,定然親自做一頓人間美味答謝我。你當時還說你廚藝如何了得,便是神仙嘗過也要贊不絕口。可你現在跟我說你根本不會做飯,所以你當初純粹就是騙我的?”
張安然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忽略了什么,弄了半天當初為了求人幫忙,事成離開前為表客氣胡亂夸口的話竟是被宋老三給當了真去,偏偏她自己就是吹個牛,順便胡扯一通而已。
誰知道下一回再來落陽城是什么時候的事,誰又知道再來這里就一定還能再見到宋老三。
畢竟有幾個人會一直呆在同一個地方,哪怕今日她帶姑姑過去最開始也只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心理,并不覺得一定還能在原來的地方找得到人。
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人家把她隨口客套吹牛的話竟是當了真,偏偏她還真不敢隨意抵賴。
“這個…那個…我…”
張安然瞬間底氣不足,尷尬得不知說什么才好:“是我不對,當時我隨口吹了個牛,沒想到您到現在還記著呢。”
“呵,這會兒倒是用起敬語來了,我可不管你是吹牛還是故意讓撒謊,反正說過的話就得做到,欠我的就得補上。”
宋屹指了指廚房那一堆堆的食材相當無情地說道:“不會就學,現在就做,什么時候做出一桌你說的人間美味出來,什么時候才能走人,不然你就一直呆在這里頭給我做飯!”
“不是吧,你說真的?”
張安然傻了眼,打架她可以,做飯這真不行。
現學哪里是那么好學的,再說她找誰去學呀。
眼見宋老三壓根不再理她,就跟個監工一般坐在邊上盯著,張安然當下明白這人并沒跟她開玩笑。
“宋老三,要不咱們打一架吧,你別把我打死就成,我讓你出氣?”
“或者我拿別的東西換,做飯就算了?”
“要不你換雖的其他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成不成?”
“宋老三、宋屹,宋大哥,求求你了,你行行好就原諒我那一回年紀無知胡說八道,我以后再不敢亂吹牛了,行行好您就給我換個差事吧,這飯我是真不會做。”
張安然此時也不打算要臉了,死氣白賴地想要混過去,畢竟真等她做出一頓人間美味來,恐怕還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但毫無人性的宋屹卻是壓根不知道心軟兩個字如何寫,只是在被張安然吵得不耐煩時,這才隨手拋過來幾本菜譜,意思再明顯不過。
不會就現學,對著菜譜學,反正自己說過的話,跪著也得做到。
一把接住那些菜譜,張安然徹底閉上了嘴,宋老三果然還是當年那個宋老三,心腸硬著呢。
“好,我做!不就是一頓飯嗎,我就不信這還能難倒我。”
她氣哼哼地不再求宋老三,真是白白浪費她那么多口水。
“不是一頓忽,是一頓人間美味!”
宋屹看著現學現用,手忙腳亂的張安然,好心的替她糾正。
呵呵,真是個沒良心的家伙,當初他就知道張安然只是隨口一說胡亂哄他的,可他是那種隨便就能被哄的人嗎?
當然不是,欠他東西,就算隔得再欠那也得還,這世間還沒人能夠隨意哄騙他而不用付出代價的。
后廚的食材足夠張安然隨意霍霍,宋屹看著張安然在這里手忙腳亂的為他學做飯菜的樣子,心情出奇之好,連一向頹廢厭世的神情也弱化了大半,不經意間沾染上了幾分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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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會兒張安然可沒心思涼意宋屹,經過了最開始階段的憤憤不爽,這會兒她的情緒反倒已經平靜了下來,還一門心思認認真真地照著菜譜學起了做菜。
真論起來,這事也的確是自己的錯,人家較真不較真都占著理,怎么做都沒錯,她就算要生氣也只能氣自己當初胡亂夸口,吹牛前不打個草稿,如今要承擔這個后果,也算是自己種什么因就得受什么果,活該!
往后,看看還敢不敢隨全亂吹牛亂承諾,謹言慎行四個字真得隨時隨地記在心里。
不過人間美味這種標準著實難以判斷,她只希望自己盡可能好好學好好做,爭取讓宋老三看到她的誠意與努力,到時別太過為難她就好。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去神域圣地?”
不知過了多久,宋屹看著張安然越來越像模像樣的動作,突然出聲問話。
他當然感受得到張安然對于做飯一事態度上的前后轉變,畢竟認真做一件事還是隨意敷衍著實太好分辨。
不過,聽到他的話,張安然只是朝他這邊不輕不重地掃了一眼,并不答話,而是繼續在那兒摸索并實踐做菜的方法與過程,一臉你可別耽誤我學做飯的模樣。
畢竟,她要做的是人間美味,任重而道遠。
宋屹太過熟悉張安然這點小心眼小九九,心情好時自然也不惱火:“問你話不答理?你做的飯菜是不是人間美味誰說了算?”
“您說了算,當然是您說了算。”
面對威脅,張安然立馬識趣起來,滿面笑容地應聲道:“您放心,我邊學做飯邊陪你聊天,保證都認認真真的都不耽誤。什么時候去神域圣地,這個我暫時也說不定,肯定是沒那么快吧,主要還是得看我姑姑怎么打算。”
“你對你姑姑很是信任?”
宋屹一聽說張安然并不是辦好身份牌便立馬打算去神域圣地,倒是點了點頭,一開始他還以為他們辦那東西就是為了急著去圣地。
“我不信我姑姑還能信誰,當然任何呀。”
張安然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心知宋屹問這些十有八九是擔心她吃虧,畢竟以前她的確是個孤兒并沒有什么姑姑,且以她現在的修為,去往神域圣地中心的確并不容易,很是危險:“你放心,我姑姑對我好得很,不會害我的。而且我與她的關系沒有任何問題,她認回我這個侄女也不是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利用我之類的。”
“你心中有數便好。”
見張安然還算不傻,知道他在操什么閑心,宋屹轉而又問道:“那你們來落陽城,除了辦身份牌以外,還有沒有別的什么事?”
張安然的姑姑并不簡單,但宋屹也不會多問,畢竟誰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她對張安然不存壞心便好。
而且看上去張安然很是喜歡親近這位姑姑,有那么一位厲害的長輩至親陪伴相護,對張安然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的確還有另一件重要之事,剛剛我碰上你時,就是正準備去打聽落陽城特快秘境里的情況的。”
這事,張安然沒什么值得隱瞞宋老三的,徑直說道:“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個名額,正好可以進那秘密中閉關修煉順便渡劫晉級化神。”
“要打聽什么情況?”
一聽是這個,宋屹道:“你直接找我問就行了,還費那些事找其他人打聽干嗎。”
“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隨便找其他人打聽打聽就差不多,專門找你的話,萬一你這還要收費的話,我怕付不起費用。”
張安然半是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其實我主要就是想知道,秘境中修煉速度翻升幾十上百倍的到底靠譜不靠譜,有沒有什么不良隱患存在。我姑姑說得對,若是有什么隱藏的風險存在,那么寧愿不走這個捷徑,反正我這個年紀元嬰大圓滿修煉速度已經是極快。”
“呵,你自己非得要去那條巷子店鋪付靈石做交易,怪誰?”
宋屹嗤笑,突然間似是想到了什么,臉色一沉:“你把我給你的通訊符通通扔了?”
不然的話為何來了落陽城不直接傳訊聯系,非得跑去小巷店鋪那里碰運氣做交易。
“不是,沒有,你別亂說,我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把你的通訊符通通扔掉。”
張安然自是連聲替自己辯解,她又不是傻子,多個朋友多條路還不知道,怎么會沒事把宋老三的通訊符全部扔掉呢。
只不過,雖然她沒有扔,但當安裝宋屹給她的傳訊符還真是一張都沒有了:“真不怪我,我是不小心搞丟的,在永沉之地時我連命都差點兒沒了,你給我的那些傳訊符也是在那里不小心搞丟的。”
“永沉之地?你去了永沉之地?”
這一下,宋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雙眼睛盯著張安然,仿佛要把她看出個洞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半個字都不準隱瞞。”
“啊,不要了吧,這可說來話就長了。”
張安然看著自己手里還拿著準備收拾的食材,心道這不是耽誤她做飯嗎。
再說自己早就已經沒事了,好端端的站在這里,都過去了的事有什么好說的,宋屹難不曾是想聽永沉之地里的情形,對那個鬼地方感興趣?
可不應該呀,論消息靈通,還有誰比得過宋老三,永沉之地里有什么他肯定比她還清楚,再說那個鬼地方也全然沒有開探的價值。
“說來話長,你就慢慢說,我不著急。”
宋屹道:“說吧,說完到時你做一頓差不多像樣點兒的飯菜就行了,至于人間美味什么的就算了。”
反正他也從沒抱希望張安然真能做出什么人間美味,所以原本就得放水了降低標準的事,這會兒也只是順勢而為。
聽到這話,張安然當然沒有意見,索性連手里頭的食材都先放到了一旁,先說起她永沉之地九死一生的前后因果,如宋屹所言慢慢解釋了起來。
宋屹是越聽越惱火,萬萬沒想到張安然從落陽城回去之后,竟然碰上了這么多事。
一想到這人差點兒死在了永沉之地再也無法生還,他的心便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撕扯一般難以忍受。
不僅如此,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張安然更是被奪運之體盯上,差一點兒就成了人家輝煌騰達之路上的墊腳石,最終一身氣運甚至血肉骨魂無一例外都將被人榨得干干凈凈。
好!好得很!好一個奪運之體,如今竟是張狂到連他的人都敢盯上!
若非張安然到底命不該絕,碰上了她那個來歷神秘的姑姑最終才萬幸得以改運逃脫,直怕等到他真正知曉時,早就化成了塵土渣都不剩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