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太妃就聽著樂安夸獎侄女,她也不問許了親沒有。
“兒女大了,當娘的更操心,我嫂子就剩這個小閨女還沒定親,心里犯愁,不指望嫁多高門第,就想著嫁個家里人和氣的,沒什么亂七八糟小妾姨娘,夫妻倆和美,不求多大能耐,我侄女擔得起嫡長媳。”
賈老太妃越聽越覺得是在說侯家,她插話了。
“是呀,當娘的嫁女兒可比娶媳婦還操心,說起來兒女大了,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總要把親事定下來才放心。前幾天我侄媳來說件事,你也知道,侯氏為了她娘家操碎了心,她兄弟的長孫,還有兩年出孝,可出孝再物色就晚了,幸好之前有說好的人家,人家也愿意等,難得。”
樂安傻眼,沒想到侯家子還是香餑餑,她說晚了。
趕緊收回吃驚表情,笑道:“那就好,除了服成親正好。”
樂安我不再說侄女的事,轉頭說高家巧云,說見了她,分外喜歡。
賈老太妃笑瞇瞇,是呀是呀的,說起高家姐妹倆,話里話外都是歡喜,熟絡的很。
樂安心里有數,有些話是說給她聽的。
等樂安走了,賈老太妃想,好歹是皇家女,驕縱也是真驕縱,但,人不算傻。
樂安縣主從慶王府出來,急忙回了娘家,直接去見世子夫人。
一進門院讓下人帶著明珠就找侄女玩,她拉著世子夫人進屋。
“嫂子,關上門我給你說,我剛從王府過來,侯家子不成了。”
世子夫人吃一驚,她考慮了很久,又打聽了侯家子,覺得小姑子說的還行,讓她去探話,怎么就不行了?
“去晚了,侯家子已經有說好的人家了,除了服就成親。”
世子夫人著急問道:“是誰家的?”
樂安搖頭道:“我沒問,怎么好直接問出來,太妃沒說。”
世子夫人遺憾,好不容易才認可了,可惜。
“大嫂,那是沒緣分。不過我又想起一家,不比侯家子差,但不敢說。”
世子夫人急了,道:“小妹你說,嫂子不會生氣,行不行的我聽聽是誰家的。”
“奚樹正的長子。”
“啊?”
樂安眨巴眨巴眼。
她和二公主算是堂姐妹,以前又交好,奚家目前狀況她提出來怕大嫂罵她。
世子夫人啊了一聲后,開始琢磨,不看奚氏,奚家是不錯,奚樹正家里沒妾,兒子以后不會納妾,因為奚樹正人死板,他兒子不會不顧父親顏面,給自己納妾室。
“等我給你大哥商量下。”
樂安沒想到大嫂會考慮,才開始說話了。
“大嫂,我覺得奚家不錯,那個奚家子可是豫章媳婦的親表哥,京里都知奚家受了奚氏連累,皇上都沒計較,我們怕什么?以前二公主也不和奚家多來往,總抱怨這個親戚就跟沒有似的。咱郡王府不計較,把閨女嫁過去,奚家對侄女還不供起來?將來奚樹正搬出奚府,家里人前,侄女日子過的多省心?錢氏也不是刁鉆的人,就一個女兒,沒兩年也就嫁了,我看合適。”
世子夫人聽著,心動。
樂安把話說完帶著左明珠走了。
到了府門口,看見左侯爺正出門。
“侯爺出去?”
“約了人。”
左明珠叫了聲爹,左侯爺溫和道:“乖,和你娘回去吧,爹有事出去。”
樂安看著左侯爺上了馬車,最近侯爺頻頻外出,說在外找幾幅畫。
左侯爺的愛好是收集畫,自己也會畫點,有時和同好者聚會,樂安對此干涉,誰還沒個愛好呀,她自己還喜歡看戲哪,只要有新戲必看,喜歡的看幾遍都不煩。
樂安縣主進府后先去見羅老太夫人,如今越發喜歡和太婆婆聊天,能學到很多東西。
也就越來越后悔年輕時太沖動,日子過的一團糟。
不過要是年輕那會,也聽不進去別人的話,自己娘說的少嗎?苦口婆心,可自己沒聽呀。
要不有句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以前親娘總說一句話:有你后悔的時候。確實,后悔的時候才能聽進去別人的話。
羅老太夫人最近的日子是這幾年最輕松的,樂安縣主性子活潑,愛說話,做人做事也大方。
不像小夏氏,一副嬌嬌柔柔,在她面前委委屈屈,小家子氣。
而自己的侄孫女,因為在乎自己孫子,想極力討好他,反而太端著,總想表現的最好,讓她看著累。
樂安縣主帶著左明珠行完禮坐下,說道:“剛從王府回來,太妃娘娘可喜歡我們明珠了,夸她長得好又懂禮。”
羅老太夫人問道:“太妃身子可好?我也想過兩天去給太妃請安。”
“好著呢,我每次去就這樣太妃在院里曬太陽,祖母也別老在屋里呆著,太陽不大的時候在院子里坐會兒,太妃娘娘說多曬太陽骨頭硬,走路不會摔跤。”
羅老太夫人點下頭,她習慣了在屋里坐著,最多坐在門里,看門外的風景。
院里有棵樹,以前明松他娘天天帶著明松來院里,就在那樹下坐著。
明松不大點兒的時候,喜歡蹲在樹下看螞蟻,有時一看看半個時辰。
他小時候話就不多,羅老太夫人見過多話的小孩,那是睜開眼不停的說。
可是明松一直都是如此,這兩年話更少。
羅老太夫人都不知道他在高家是否也是這樣。
這會兒的左明松在高家面對一個話多的人。
高興榮正在教他木人樁,邊教邊廢話。
左明松真想說:大師兄,我都練了一年,你說的那些我都會背了。
“我大姐說,所有的這一些,要一遍一遍的練熟了,長年累月,最起碼要三年,就跟刻在腦子里一樣,以后怎么也不會忘記。這些是基礎,必須得練熟,以后出門遇到壞人,再有什么緊急情況,你都不用反應,直接把腦子里記得這些用上了。”
左明松對著木人樁使勁,緊憋一口氣,又使勁,左手右手飛快。
“對,就這樣,等你哪天能打贏我了,你就可以提親了。”
高興榮自然聽到外面的議論,看看家里的反應,又聽弟弟陽榮的分析,覺得師弟會是自己的妹夫,所以他就這么說。
左明松聽了,手更加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