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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4 對比中

  等平武公主好一點,又匆匆上路,來到建寧府,找了個別院休息。

  吳駙馬無心應酬官員,又用了知府推薦的大夫給平武公主看診,還是說受涼得了傷寒,調養為主。

  這一休養,又是近十天,平武公主好一些了,吳駙馬帶著長子才開始應酬那些地方官員。

  高興榮請示了吳駙馬,讓護衛陪著,他要自己四處走走,每回出去都會買些東西,說給家人的禮物。

  讓吳駙馬很羨慕高經歷,有這么一個時時刻刻把家人放在心里的兒子。

  轉頭看看自己的嫡長子,多少有些欣慰,身子雖然瘦了,可眼里有了光彩。

  幸虧帶他出門這一趟,也幸虧親家兒子跟著一道,沒有對比就沒有比較,對他來說是,對兒子來說更加是,這就是安弟說的,好好看看人家嫡長子如何。

  很明顯的是高家小兒刺激了自己兒子,這就是當爹娘的說再多,不如放出去讓別人教他何為男子。

  平武公主覺得自己身體差不多了,催促上路。

  去延平府,山路多,難走,有的路段坐車不如走路快,高興榮走破了好幾雙鞋子。

  吳長遠咬著牙和高興榮一起走,有時吳駙馬也下車跟著一道。

  他想起表哥說這輩子沒去福建和蜀中是個遺憾,李白那句: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表哥說,蜀中出來的書生,首先身子就過硬,要是那文弱書生,走不出蜀中。

  平武公主頭一回走出京里那么遠,如果說坐船讓她難受,但這山路,不僅是難受,更是驚怕。

  她難以想象,當年的駙馬小小年紀來到京城,如何受得了。

  原本看兒子越來越瘦的臉,晃悠的身子,心疼,可是想想駙馬,看看那結實的高興榮,她收回要說的話。

  晚上歇息的時候問駙馬,以前帶長遠回福建他是怎么回來的。

  駙馬說他就沒下過車。

  駙馬感嘆,當年的他也心疼兒子,沒有舍得,如今看著高興榮,后悔。

  高興榮沒有叫過苦,知道那對年輕人是假扮的姐姐姐夫,所以他只和公主自家靠近乎。

  每頓飯吃的香,說不吃飽沒力氣,又誠懇感謝吳駙馬讓他這次跟著,不然哪里有機會走這一路。

  還遺憾弟弟高陽榮沒能出來,這對弟弟是最好的歷練,他擔心弟弟念書會念傻了。

  最后說,大姐說的,人笨一點不怕,就怕本來挺聰明的人,讓書本教傻了,又覺得自己很聰明,到頭來盡干蠢事。

  吳長遠知道這個憨直小兒沒有暗諷他,可聽這話就是說的他,不敢抬頭。

  偏偏吳駙馬問道:“那賢侄說說怎么念書才能不傻?”

  知道他的開頭必是我大姐說。

  “我大姐說,書本上說的是好的,但要靈活運用書中的內容及知識才行,把它變現,就是變成有用的東西,比如我要當將軍,不能自己拿刀上戰場胡亂殺敵就是將軍,我得學會陣法,學會指揮,要分析敵方,不能傻的只會拼命,大姐說,將帥無能累死千軍,所以我不能當無能的將軍,我要苦練自己之外,必須讀書,讀兵法。”

  吳駙馬手指輕輕敲著桌子,道:“是呀,趙括無能,連累四十萬趙軍蒙難。”

  吳長遠讀過左氏春秋,知道說的是紙上談兵的趙軍元帥的事。

  “對了,我大姐還說了,一事通百事,內宅也是如此,當家主母腦子糊涂,下面跟著一團糟,和這一個道理,所以我娶媳婦一定要娶個明白人,不會繡花不會作詩沒問題,頭腦不能糊涂,要是娶了這么個媳婦,我可得累死了,哪里還能當將軍?是又當爹又當娘,不然家里亂套,我自己威風有何用?子孫禍禍了,劃不來。”

  別說吳長遠了,就連平武公主都覺得親家小兒說話好像回回針對自己兒子。

  她知道兒媳不可能回娘家說婆家這些是非,主要是兒媳也不是全清楚,看得出來兒媳雖然小嘴巴巴的會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不會把長遠之事說給他沒成人的兄弟說,可這小兒說話,就像是針對長遠。

  晚上,吳駙馬給公主感嘆,這一路因為高家小兒,他盡感嘆了。

  “高興說的對,讀書不能讀死書,我看有的書生不辨粟麥,讀了幾本書就眼高手低,為何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就是讀書讀傻了,當然,也不是所有書生,那些自命不凡的書生就是中了狀元也當不了好官,有的是沒干幾年就灰頭灰臉回家教書去了,就是教書也是誤人子弟。”

  “讀書自然是好,看怎么讀,也要看以后怎么用,腦子糊涂或者心術不正,或者是沒本事,當不當官,就是持家也是問題。”

  這些平武公主都明白,見多了有些人家的各種是非事。

  “不是把丈夫子女伺候好了,才是相夫教子,我算明白高經歷為何能聽薰生媳婦的話,你聽聽,高興能這么懂事,說的那些聽著是粗禮,可句句都是實在話,都是薰生媳婦教的,不會繡活不會做飯又如何?那些下人都會,娶媳婦是為了做衣服做飯嗎?又不是鄉下人,等著娶個媳婦下地干活伺候家人。難怪當初表哥說咱看不上不要的話,他賈家要,安弟說他要,當不了兒媳當閨女。幸好咱家娶了,哈哈!薰生有福,這就是表哥說的,命里該是他的,哈哈!”

  關于這個,平武公主不服氣不行,有了高兆,兒子一切好了,出門獨自辦事,查出大皇子壓糧之事。

  有兒媳在,平武公主也沒事,她不在跟前,病了,巧合也讓平武公主不由得往兒媳命格上去想。

  不過有兒媳在兒子身邊,她心里好歹踏實點。

  話說著就拐到別處,平武公主想起侯家二房,不就是連持家的本事都沒,靠娶了一個鄭氏來操持家務。

  夫妻倆說起這事來,又說起安西侯府,平武公主聽說了成親后的樂安縣主的是非,但婦人的事,她也不用和駙馬說。

  京里的樂安最近是過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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