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摟著女兒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像女兒小時候哄她睡覺時輕輕拍著。m.
聽著女兒發出輕鼾聲,她收回手,抽出胳膊。
自己卻無法入睡,看著女兒,江氏無聲笑了。
想想自己出嫁那晚緊張的根本睡不著,又不敢翻身,怕影響身旁打鼾熟睡的娘。
到女兒出嫁,她可好,呼呼睡著了。
還是年幼,不知成親是什么,沒準以為就是換個地方睡覺。
江氏可不知自己的女兒理論可比她知道的多,妖精打架雖然沒真槍實彈的來過,但多少從手機上廣告彈出的小窗口見過。
就當江氏迷糊著要睡了,聽到女兒夢里嘻嘻笑了,來了句:明天我要嫁給你啦。
還是唱出來的,唱完了又嘻嘻笑兩聲睡了。
江氏又發愁,將來女婿要是聽到了女兒夢里又是說又是唱的,該如何?
想想女婿那個表情,希望他能夠保持原樣,繼續面無表情。
一大早起來,高兆坐在炕上伸懶腰,真好,一夜無夢。
她還以為會一夜無眠,沒成想睡的挺香。
母親的懷抱是最溫暖的。
想想今晚的花燭夜,嘿嘿!那是最浪漫的吧。
聽到動靜香蘭進來,端了熱水。
高兆下炕,洗漱完了去了母親屋里,一屋子人等著她。
嚇!起來晚了?剛看天色還早呀。沒人叫她的?
江姥姥招呼著:“先吃飯,一會沐浴換衣裳。”
高兆聽話坐下,心里低估昨晚洗了澡的,再洗就洗禿了皮。
今天她準備全天閉嘴,大喜日子,講究吉利。
早飯是湯圓,沒湯汁,抬頭看看,低頭吃,差點噎著。
高兆知道全福婦人請的是嚴大太太,別看她性子憨爽,是這一片有名的全福太太,公婆健在,娘家父母在世,兒女雙全,最主要的是夫妻和美,家里別說小妾,通房都沒,婦人眼里有福之人。
這個福氣誰都想沾沾。
所以江氏就請了嚴大太太當全福太太,可把她歡喜壞了,據嚴芹說,每天揪著她梳頭,雖然早已熟練,可還是怕出錯,把梳頭歌背得滾瓜亂熟。
嫁妝昨天已經抬過去,和聘禮一起,高家一點沒留。
吃了早飯,回屋沐浴,出來換上全套嫁衣,然后坐著。
嚴芹、梁梅雪和吳迎春來送嫁,和江琥珀陪著高兆屋里坐著說話。
上午馮秀華來了,苗家表姐帶著張玉梅也從武成縣趕過來。
好久不見,高兆發現張玉梅長高了,她抿嘴一笑,比以前矜持。
說她娘在正院,送給高兆一個禮盒,還小聲說晚上再看。
說完眨下眼睛,這模樣才是熟悉的張玉梅。
江氏那屋,張夫人給江氏道喜,江姥姥趕緊讓座,李氏妯娌見是縣令夫人來了,起身行禮一旁站著。
張夫人含笑招呼都坐下,說一家人了,別外道,李氏妯娌才規矩坐下。
這時外面有聲音,屋里熟悉聲音的人都變了臉色。
誰都沒想起,高家還有個二房。
雖然高文林給宣慶府二房捎了信,他也忘到腦后勺。
等下人把高成望、高文才領進來,高文林才想起他還有個叔。
內院高呂氏一進來看著宅院,撇撇嘴,對媳婦梁氏說道:“不定怎么得了這么個大宅子,難怪能調入京里,賣…”
反正在高呂氏心里,能看上大房高兆的人家絕對有問題。
沒等梁氏拽她,領路的魏媽媽怒目道:“二老太太。”
二房重陽節回了宣慶府,一直沒回武成縣,因為高成望和高呂氏打架,在炕上,高呂氏身強力壯,高成望酒色掏空,被高呂氏一腳踹下炕,傷了腰。
高成望一直休養,高呂氏伺候沒機會回去,所以不知高兆要嫁入公主府。
接到高文林來信,說高兆成親,原本高文才打算帶著媳婦梁氏來就行了,可高成望非要來京看看,高呂氏如何能落下,梁氏帶上了女兒高蕓娘,無非讓她死心以后好好嫁人。
進了正院,高呂氏大嗓門喊道:“侄媳婦,嬸子來了,生了沒?也不捎個信,沒個長輩教導就是不行。”
江姥姥呼的站起來,江氏使勁拽住,女兒大喜日子,吵起來那就麻煩了。
門推開,高呂氏打頭進來,一看,縣令夫人在,她急忙上前賠笑。
張夫人道:“身為長輩,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也是我失職,我家大人管轄之地,作為縣令夫人的我沒好好教化百姓。”
說完對著江氏歉意的笑下。
高家兩房的矛盾張夫人如何不知,也知道處于孝道,晚輩不好和長輩爭執,所以高呂氏屢屢欺負大房江氏。
再加上江氏一看就是性子柔軟的人,哪里說的過蠻不講理的高呂氏。
沒看見罷了,遇見了張夫人自會相幫江氏。
江姥姥雖說性子厲害,可她是外家,出聲又不占理。
張夫人一開口,明晃晃的打臉,高呂氏賠笑的臉僵住了,弓著腰伸著脖子不動。
梁氏是一臉通紅,拉著女兒給張夫人行禮,又道歉。
張夫人道:“難為你了,母不慈,當媳婦難做。”
不是因為今天是喜日子,梁氏都想掉眼淚。
她賠笑,一屋子人坐著,她一家三個站著,沒人讓座。
張夫人對江氏說道:“陪我去看兆姐兒。”
江氏領著張夫人出去,又招呼著漲紅臉的高蕓娘去了高兆院里。
江姥姥這才一臉笑的招呼:“她嬸子,趕緊坐,蕓娘她娘,坐,路上辛苦了吧,一會還有貴人來的,我家兆姐兒成親,誥命夫人都來賀喜。”
又對高呂氏像自家姐妹似的說道:“不是我說老妹子,這可不是咱武成縣,哪能亂說話,這要是讓貴人聽到了,那就要連累兒女。前陣子國公爺來女婿家,兆兒他外祖父都不敢坐下,還是國公爺不見外,當兆兒外祖是自家人似的招呼一起下棋,來這我可算是見了世面,宮里貴人給我家兆兒添的妝,閃的我的眼喲,夜里都明晃晃的。”
高呂氏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得意的江姥姥,就是梁氏也是疑惑。
沒人敢這么吹大的吧。
旁邊馮老太太說了一句:“活到這個歲數,能見宮里出來的禮,我可沒算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