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懷孕七個多月,古代沒有具體的預產期,自有一些傳下來的經驗算法,說是在正月底左右生產。
家里有個公主府送來的懂醫理的張嬤嬤照顧江氏,太醫隔幾天來把把脈。
或許因為心情舒暢,江氏一切還好,身子也不臃腫。
高兆擔心后期母親體重增加會對心臟造成負荷,幸好江氏胃口不大,吃的和平時一樣。如果穿個寬松衣服,看不出來是孕婦。
后面三月最關鍵,高兆更不可能外出,每天早起去母親屋里,和母親說說話,幫母親按按腿腳,外面有太陽就扶母親出去走走。
中午父親和弟弟不回來吃飯,她和巧云在母親屋里吃飯。飯后,母親午睡,高兆就回屋寫話本子。
這次寫完了先給父親看看,最好讓父親把把關,順便問下有沒有有關十酒的詩句。
因為高兆想來個植入式廣告,把她家的果酒鋪子加進去,既然要錢,干脆雙管齊下。
她只記得有關酒的那一句最有名的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酒鋪沒有葡萄酒。
十酒鋪主要是賣桂花酒、菊花酒、李子酒、石榴酒、梨酒、棗酒,最好的葡萄酒是西域過來的,馮家不種葡萄,所以也沒做葡萄酒。
高文林看完了女兒寫的錦畫奇緣的中部,看的比較費勁,因為女兒拿那個她小時候偷懶不想用毛筆寫字亂做了個細棍沾著墨寫,字體難看。
故事一般般,胡言亂語的話太多,不知道為何賣的好。
還有,沒有結局,就是沒寫完?還要來個下部?
高兆來了書房,心里忐忑,不知在父親這邊能不能過關,以前還想寫寫男女主膩膩歪歪,全部不敢寫了,怕被關小黑屋不說,一個沒出嫁的小娘子如何懂得那么多,解釋不清呀。
高文林看著小心翼翼的女兒,就是不知她寫的時候怎么沒小心翼翼?啥話都敢寫。
“為何那個蔣易元改了姓爾?顧娘子改了姓哈?”
高兆沒想到父親先問的是這個,回答說:“因為他們用了假名去打仗,下部他們會封為將軍,合稱二哈將軍。”
高文林不明白爾哈將軍有何意義,繼續問道:“當將軍那么容易?兩個十幾歲的就能當將軍?”
“這不是話本子嗎?花木蘭從軍十二年沒人發現她是女子,太不可能了吧,所以這叫藝術加工。”
振振有詞的高兆看父親臉色嚴肅,忙說道:“那我改,叫二哈千戶。”
高文林咧嘴,更別扭,還不如是將軍哪,一看就是胡編的。
再看看首頁那句:本書逗大家一笑,切勿對號入座。
唉!自己的錯,把女兒慣的,不知將來公主府退貨不?
“這句葡萄美酒夜光杯啥意思?沒看明白。”
高兆開始講經營法了。
“爹,我這句和故事情節沒關系,我只記得有關美酒的這一句,我是想,把咱家果酒鋪子里的哪種酒有關的詩句寫上,只可惜鋪子沒有葡萄酒,不然就是這句了,太好記了,我要讓二哈將軍喝了咱的酒呀,上下通氣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渾身有勁不生病,喝了咱的酒,二哈敢走松山口,喝了咱的酒…好酒出在咱的十酒鋪。”
高兆沒敢唱出來,念了,改了詞,就是那句見了皇帝不磕頭在這里可就是大忌諱了。
說完眼睛亮了,“我怎么把這個忘了,得加上。”
高文林閉眼,這都什么跟什么?眼前興奮的女兒,誰家要,趕緊領走!
“胡鬧!這個不行,酒鋪子不要寫進去。”
高兆萎了,不寫就不寫。到時告訴慶王爺,私下里唱出來就行了。
高文林把女兒寫的冊子遞過去,說道:“好好抄一遍,有不對的地方我注明了,還有幾個修改處。”
“謝謝爹,那我抄完就給師兄。”
歡天喜地的高兆回屋抄去了,見前面父親修改的地方還比較多,后面少了,估計是氣的不改了,再改就是父親寫的了。
高兆偷笑,因為父親改成中規中矩的話,很有違和感。
費了幾天功夫,終于在十一月十三前一天把中部交出去了。
因為高兆要過十六歲生日,去年及笄算是定親,今年不是母親有孕,沒準都嫁了哪。
之前信誓旦旦一定要十八嫁人的高兆,現在做夢都會披上了紅蓋頭。
十三,吳長亮來了,送的禮物中規中矩,一套筆墨,代母親送了個手鐲,高文林晚上回來得知后,心里想:你也覺得你媳婦的字看不下去?
左明松同樣送的筆墨,這個倒不是他知道師姐寫話本子,而是送筆墨是通常禮物,挑不出毛病,也沒有什么男女之別,總不能給師姐送盒胭脂吧。
巧云今年不送手帕了,送了盒胭脂,托大姑去買的。
江氏反而送了女兒一個肚兜,讓高兆想起當初她送師兄一個,后來忘了問,嗯,以后有空問問他穿了沒有。
高翠給侄女送的是她的拿手活計,一雙鞋。
高文林寫了一副字:君子以慎言語,節飲食。
高兆頭頂想冒煙,我是小娘子,不是君子,今天必須多吃點安慰安慰自己。
兩個弟弟早飯時送了禮物上學去了,現在大了,不像小時候好糊弄,哥倆湊銀子合著買了筆墨。
所以高兆這次生日禮物是筆墨大豐收。
為何說是大豐收?因為賈西貝來了,玉青瓦穿著已婚婦女服裝梳著已婚婦女發髻來了,吳迎春來了,梁梅雪來了,嚴芹來了,錢玉蘭來了,表姐江珊瑚來了,不約而同,跟說好了似的,全部都是筆墨。
高兆以為她們都知道她寫話本子的事,心突突。
給江氏請了安,江珊瑚留下陪姑母說話,其余的都去了高兆院里。
說了一陣話,高兆知道除了賈西貝,別人都不知,不知道的原因是熟悉她的人沒看,看了的人沒聽過她說的那些胡言亂語。
每個人都給高兆說了祝福話,沒見過嚴芹的高兆又介紹了下。
互相見禮姐姐妹妹的稱呼。
嚴芹被梁梅雪刺的有她在話就少,更何況現在又要當她嫂子,所以嚴芹規規矩矩的坐著。
玉青瓦好久沒來,雖然成親了,但沒有圓房,還跟之前一樣,嘰嘰喳喳說的好不開心。
賈西貝給高兆眨了好幾回眼,高兆就知道她有話和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