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高文林去了前院,見錢縣尉和父親說話,他家兒郎一臉委屈的站著。◢隨*夢◢小*.lā
看見高文林進來,錢縣尉起身,賠笑的拱手:“高兄弟,對不住了,是運郢的不是,小侄子傷的如何?需要什么說一聲。”
高文林回禮然后招呼錢縣尉坐下,面上有絲微笑,畢竟都在衙門里共事,“錢縣尉,瞧你,來了就來了,還那么客氣干啥?”
這是看到桌子上有一堆禮物,“小兒之間,又不是故意,都是不小心,剛我就教訓我大姐了,錢縣尉,不好意思,我大姐也是關心則亂,去你家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多有得罪,你見諒。”
說完起身作揖,把個錢縣尉臊的跟著起身作揖,剛那聲錢縣尉就拉開了距離,以前都是錢兄的稱呼自己。
高文林雖然笑著,可那笑容卻是冷的,話說的客氣,但話里指責的不是高家大姑,而是他錢家。
他可是衙門里有名的笑面虎,輕易不說重話,看誰都是耷拉著眉毛的微笑,看著成天忙著瑣事,但是肚里一門清,可人家又清廉,一點把柄都沒,對共事的下級噓寒問暖的,口碑極好。
而錢縣尉自己,除開他公事上要抓把柄是一堆不說,就是家里的太太的做事也是一團亂,害的他多次為太太的事去給人賠罪。今天這是還是女兒去找了他,他急忙把兒子揪出來問,太太還護著指責高家,就是不用問,錢縣尉也知道是自家兒子錯,不然他也不會躲起來。
問題就是在于小兒之間玩鬧,那可以說是無意造成,但你錢家不能推卸責任倒打一耙,這就讓人不恥了,錢縣尉顧不上罵太太,急忙揪著兒子來高家賠禮。
錢縣尉對著高家祖父和高文林深深一鞠躬,“對不住,是我家渾人亂說話,這是我錢家的錯。”
轉頭拉過兒子,摁住他跪下,錢運郢當即大哭,恨得錢縣尉就要踢他。
高文林急忙拉住,在苦主家打孩子算什么事?
“錢縣尉,有話好好說,你可別這樣,孩子又不是故意的,這事只能說不小心,至于婦人之間,和孩子無關,你消消氣,坐下,我一會讓大姐來給你賠禮,咱兩家多年的街坊了,老一輩都認識,我大姐年輕遭了罪,性子有些不好,你見諒。”
錢縣尉對太太更是暗恨呀,那高文林的話里就是:你家可以不說孩子事,你得讓你太太來賠禮。
只能自己作為當家人把態度低下,錢縣尉一頓好說歹說的賠禮,高文林只是那種不變的微笑攔著,高家祖父一句話都沒說。
“錢縣尉你太客氣,咱們街坊多年又是同事,誰跟誰呀,看,孩子也委屈的不行,哭壞了可不成,我家的也哭哪,我勸了半天了,你趕緊帶孩子回家,屋里人不定哭成啥樣了,趕緊的,可別在我這耽誤了。”
說話間擁著錢縣尉往外走,就這么客氣推搡的這陣功夫,高文林硬是沒說讓他兒子起來,這會也是說怕他太太哭壞了,勸他回家,錢縣尉是憋氣呀,只好帶著兒子走了。
高文林送走了錢縣尉,才收起笑,給父親說了句回屋看兒子如何了,匆匆告退。
他一路走著也是生氣,要說護犢子,他高文林在縣里可要排第一,但也沒護出個王八蛋來,是,小兒之事可以說無意,但畢竟是傷了人,你太太不僅不說賠禮,還要黑白顛倒欺負我家大姐,當我好脾氣?
你錢縣尉要是以為你來賠禮就算了,沒那么容易?那我可要天天在衙門里問候你太太了,總不能讓我兒子傷了讓你太太受委屈,咱賠禮可行?看你錢縣尉如何面對?
不說高文林回屋看兒子,錢縣尉是帶著兒子出了高家,揪著耳朵拽上車,雖然沒多遠,他還是坐著馬車來的,怕路上人看見。
上了馬車對著兒子就是一巴掌,這會錢運郢早就嚇壞了,知道他娘護著也不行了,大哭道:“爹,我錯了,是我推的高陽榮,我不是故意的,是追著玩,爹,我錯了!”
錢縣尉喘氣,早干嘛去了?就像女兒說的,錯了要有個擔當,有個態度,不能怕挨打就躲著或者推卸責任不承認是自己犯的錯,這個兒子算是讓太太給養廢了,越想越氣的錢縣尉是氣的直捶自己胸口。
不行,自己老娘性子溫和,壓不住太太的胡攪蠻纏,得想個辦法,不行問問女兒,別看女兒不大,可比她娘強。
回到錢宅,錢縣尉顧不上訓斥太太,讓下人帶兒子回他屋,去了母親院,給母親說了情況后,又讓母親派人去叫了女兒,他就怕太太知道他找了女兒,將來要是有個事,太太就要懷疑女兒了。
錢老太太嘆氣,慚愧道:“兒子,怨我,一開始玉蘭她娘進門,我總想著是恩人之女,咱要好好待她,但誰也不知她是這個性子,娘知道她娘家門戶低,但也沒看輕她,在下人中還幫著她立威,誰知道就慣出她跋扈的性子來。”
錢縣尉搖頭,“娘,這不怨你,是玉蘭她娘自己性子不好,高主簿媳婦娘家門戶高嗎?進門就當家做主,后面來個大歸的夫家姑奶奶,可是這十幾年,誰見到高家內宅亂套?你看看人家幾個孩子,哪個招人議論了?能說出來的都是好話,人家媳婦娶得好,內宅料理的好,這要換成我媳婦,得把高家變成她包家的,唉!”
說完就嘆氣,要說岳家包家,幾個舅子都是老實巴交的,怎么自己娶的媳婦就這樣了?
錢縣尉雖然在外逛個花樓,偶爾包個花姐什么的,但也知道那都是逢場作戲,正經的還是家里,可太太越來越變得心思不正,想想就恨不得,恨不得休妻,但也是氣了那么想,他錢家還沒休妻的,他可不想破個例,雖然有時對著太太嚷嚷,那也是嚇唬她。..
錢老太太聽到兒子提起高家大歸的姑奶奶,眼睛一亮,“兒子,老宅的你六堂嬸還記得嗎?”
錢縣尉一愣,想了下說道:“娘說的是三房?”
錢老太太微笑著點頭:“就是她,多年前縣里表彰的錢家節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