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了時辰,江氏帶著高兆姐倆出門,門口早已候著劉管家叫來的шщЩ..1a
雖然路不遠,但排場還是要講的,三輛兩人抬轎子,劉媽媽和香蘭春竹隨著轎子走。
到了縣衙門口,側門門口候著幾個婆子,見到轎子過來,都上前迎著。
江氏下了轎,一個婆子就滿面笑容的伸手攙扶,殷勤奉承著,看見后面下了轎子的高兆姐倆,滿口稱贊,領著高家眾人從側門就去。
高兆也是頭一次進入縣衙,江琥珀緊張的跟著表姐往里走,一點都不敢東張西望。
側門進去后,不用經過大堂,專門有條路通往后宅,到了二門,門口有兩個婆子候著,進來人也滿臉是笑的迎上去,然后帶她們進來的就給江氏福身說還要去門口候著來客。
二門口的婆子就又領著眾人進入內宅,一進去就是花廳,過了花廳是十字甬道路的花園,花園里擺放了桌椅,錢太太已經到了,挨著張夫人坐著,親熱的說這話。高兆看到錢玉蘭在小娘子那桌,看到高兆她露出歡喜。
江氏快步來到跟前,給張夫人行禮,身后的高兆和江琥珀跟著一起,張夫人有誥命在身,江氏還是白身,自然要行禮。
主桌上就張夫人和錢太太,和一個高兆不認識的婦人,另外幾桌是縣衙里三班六房的家眷,大都提前來了,還有兩桌是小娘子們。
張夫人年紀四十出頭,偏胖,大眾的官家夫人穿著,還沒錢太太那么高調張揚。高兆兩年前見過一回,看她沒多大變化,臉上的微笑得體,看的出是個標準的賢內助。
見到江氏走進,張夫人起身上前拉著江氏,親熱的安排入座,不說江氏如何想,就是錢太太都詫異的看了看,之前聚會張夫人從沒對誰這么熱情過,別說還起身親自拉手,就是剛才她進來,張夫人也只是坐著含笑點頭。
通常小娘子跟著母親來參加花會,和眾女眷見面請安了,就安排小娘們別處玩耍,無非是看看擺好的花草,在另外桌坐著認識。
縣衙內宅不大,不會有另外的后花園之類的布置,說是花會,就是個眾女眷交流感情和相看小娘子的一個交際場合。
先是高兆帶著表妹給張夫人和錢太太、梁太太見禮,張夫人眉開眼笑,拉著高兆直夸,讓江氏心里打鼓,這是要給女兒做媒?沒聽說張夫人這有親眷來的呀。
錢太太看著張夫人如此做派,心里嫉恨,剛才玉蘭給張夫人請安,都沒這么熱情,自己女兒比那高家大娘子可出色多了,要不張夫人能提前交代讓玉蘭幫著招呼來參加花會的小娘子們?
張夫人拉著高兆,從自己手上退下個玉鐲給高兆套上,高兆都來不及拒絕,江氏也慌得站起說張夫人太客氣,這玉鐲張夫人能帶著,價值不會低,可張夫人說無妨,說一轉眼高兆就這么大了,都沒好好親近一回。
江氏惶恐不安的坐下,眼神也看見了錢太太眼里的艷羨和一絲惱怒,可想剛才她家玉蘭都沒得到張夫人的如此禮遇,這就更加讓她不安了。
輪到江琥珀見禮,江氏介紹說是娘家侄女,張夫人含笑點頭,就沒像對高兆那樣拉手熱乎,但也給了個小頭花當見面禮。
高兆總有種要被賣了的趕腳,她從眾人神情也看出張夫人對她的另眼相看,因為張夫人沒有適婚的兒子,所以就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了。
其他女眷帶來的小娘子們也都過來給江氏見禮,江氏同樣是一一派發見面禮,江氏也打量來的小娘子們,這又是新的一茬待嫁小娘子的展露機會。
還沒等高兆去小娘子那桌哪,接著就聽到有銀鈴般的笑聲,聽這招牌笑聲,高兆就知是管吏房班頭的媳婦張陳氏最后一個到,要說縣衙里錢太太最不得人心,那么這個張陳氏不僅是其他女眷對她贊不絕口,就是張夫人對她一向是也是和氣。
“哎呀,我今兒來晚了,要罰三杯,對不住了,不過這事我也得解釋下,我為了今兒的花會,半個月就跑斷腿找到一盆,偏偏一直沒有開花,我是氣的都要砸了那花農的花棚了,可就是剛剛,花開了,我是緊趕慢趕的趕來,還是晚了一步,我認罰,先給夫人和高太太錢太太行了禮,等會肯定是自罰三杯,你們可得見證了。”
最后一句是對其他桌上的女眷說的,高兆聽了是心里嘖嘖的,這才是人物哪,看看這一通話說的,誰也沒落下,把夫人又捧得高,把自己的功勞用自罰來顯出來,難怪張夫人能對她另眼相看。
張陳氏女兒還小,所以她就自己來的,跟著的婆子端著一盆,到了張夫人跟前,張陳氏接過花盆放到桌上,喜眉色舞的介紹道“”
高兆見她眉毛高挑,眼睛明亮,膚色偏黑,但整體算是個靚麗的夫人,大概三十出頭,性子也是快人快語,聽說內宅,也是只有她一個正室,張吏房別說小妾了,就是外面都沒一點沾染的,這縣里,和高文林算是一對“難兄難弟”,被一些好事人取笑被婦人拿捏住的爺們。
所以因為這個傳聞,高兆就留意了她,她也來過高家,每次來都是把高兆從頭夸道腳,有自知之明的高兆聽了渾身只起雞皮疙瘩,而大姑就說張陳氏眼光好,一見張陳氏來就歡喜,可見她的應酬功力了。
今兒是一進來就玩笑的表功,然后給張夫人福身見禮,就是一頓奉承,可人家說出的話來就是讓人聽著舒服,張夫人眉開眼笑的讓她在這桌坐下,其他六房的女眷真是羨慕嫉妒恨呀,可是沒人有張陳氏的那種本事。
之后就是拉著高兆對著江氏夸贊,說高兆幾個月沒見越來越水靈,什么為了高兆的受傷都難過的哭了幾回,得知好了還在家里燒香感謝菩薩。
高兆心里嘖嘖的,但也覺得這個可得好好學學了,哪怕學會一半,將來就這么的去哄婆家人,高兆還看了看錢玉蘭,心里暗道,也得提醒錢姐姐照著學。
她卻不知,她在花園里琢磨觀察別人,一個書房里,賈西貝和個婦人也在暗中觀察琢磨她,就是那婦人眉眼的厲色里透出嫌棄,而賈西貝卻興奮的指著高兆學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