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鐘之后,陸遇冒出來,從離著安然最近的地方出現,吐出一大口水,然后走上岸。
安然的視線在他身上掃描,鼻端可以聞到淡淡的血腥味道,心里一沉。
不好!陸遇受傷了。
“你怎么樣了?”
陸遇搖搖頭,抹一把臉上的水,把短袖脫下來,用力擰干,攤在旁邊的石頭上。
“沒事,劃傷了。”
安然早就發現他的手臂上有傷口,傷口不大,從外表看沒什么。
抬起頭她盡量仔細的打量著陸遇的臉。
雖然無法確定,但她認為他的臉色還是過于蒼白,右頰骨處稍微有些腫脹,眼下有一塊青紫的瘀傷。
剛才還沒有。
只不過一次失誤就帶來災難。
安然拉著他坐到自己身邊!背包一直都在她身上,挎在她的胳膊上!才得以安全的和她們一起來到山下。
現在也會起到她應該有的作用。
輕輕的用手碰觸他的臉頰骨,陸遇嘶的輕聲呻吟,“你可真的醫術精準!連手電筒都沒有用,就直奔目標。下手輕一點,我還要靠著這張臉生活呢。”
安然終于還是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輕輕的打了他的肩頭一下。
“這個時候還不正經!你一個堂堂的老總還要靠臉吃飯,你讓我們情何以堪。再說了,你現在最多也就是像一只熊貓,還不至于損毀你那俊朗的臉蛋。放心,保證還能靠臉吃飯。”
陸遇把手電筒扔到一邊,手電筒不是防水的,現在進了水,徹底已經失效了。
“現在好像處境更糟糕了。”
陸遇心里明白嬉笑調侃只是掩蓋自己內心的真實沮喪!那艘船看著不錯,可是僅僅是看著,實際上早就腐朽的一碰就會碎掉。
想要從這里出去,難上加難。
“先喝一點水!其他的再說。”
安然把水瓶遞給他,看到他不接,還是硬塞到他手里。
“別沮喪,還有很多機會,手電筒沒了,可是你不是還有一個人形手電筒,起碼我可以看出來那是一艘沉船,而且我還看到離沉船不遠處有兩個箱子,不管是什么,一會兒先拖過來再說,說不準是前朝留下的寶藏呢。”
那里面是什么,她可看得清清楚楚,是兩箱子年代久遠的威士忌,她不認識酒,不過看得出來,年代久遠已經不錯,數據說話!上面顯示的可是一千多年前的英格蘭出品。
這個評價足夠解釋這艘船是從哪來的。
陸遇莞爾,黑暗中笑聲出奇的悅耳,簡直讓人百聽不厭。
這位就算不當老總,去當演員歌手,恐怕也是天生的胚子,顏值擔當,再加上這一把嗓子,得擠下去多少靠臉吃飯的人啊。
老天爺還真的太偏心眼了。
本來家世已經夠好的,還長得好,能力足夠!這是不讓別人活的節奏啊。
“人形手電筒,以后可要靠你了,請多關照,讓在下可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找到逃出生天的出路。”她可以感覺到他胸腔因為低低的問話而產生的微微的震動,幾乎是一種低低的共鳴音,非常性感。
“是!陸總,悉聽尊便。”
兩個人低低的笑起來!笑聲由開始的小聲,到漸漸開始肆無忌憚得越笑越大聲。
陸遇攬著她的腰,笑得幾乎要靠在她的懷里,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
安然不自覺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鎮定的推開陸遇的身體,“現在我們要看看你哪里受傷了,先處理傷口,再說其他的。最好早一點處理消毒,誰知道這里的東西有沒有其他的不知名的病毒,你要祈禱也不會有破傷風。
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陸遇抬起胳膊展示給她看,“傷口不大,是一個瓷片的劃傷,我已經把瓷片取出來,海水應該消毒了一部分,其他的真的聽天由命了,現在什么都看不到,你就算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等到我們出去之后再說吧。”
顯然這位固執的認為沒事。
她二話不說開始解他短袖上的扣子。這是一件本來很合身的白色短袖襯衫,不過現在早就成了梅干菜。
見說服不了她,陸遇只好推開她,自己動手解衣服。
“好吧,好吧。我看不出再等幾個小時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涂些抗生素軟膏,纏上繃帶能讓你感覺好過些的話,那就來吧!“
還是在安然的幫助下,他終于將受傷的手臂從襯衫袖子里脫了出來。
“好了,你看吧“
“你的傷口都沒有處理干凈,你就不當一回事,你自己看看,這里面還有瓷片,你是不想要胳膊了嗎?”面對怒氣沖沖的安然,陸遇嘴角笑意更濃!這個時候的安然忽然就變得很有氣勢。
那種說一不二的強勢。
“是啊,我沒在意,這不是有你嘛!”
這種耍無賴口氣很不陸遇風格。
倒是很像陸城的風格。
怪不得是兄弟。
“別跟我耍貧嘴,這事情可大可小,你不知道一個傷口會死人啊。”
她用還能用的左手,在包里里四處摸索著,找到了紗布和酒精,陸遇已經接過去幫忙。
她現在是傷殘人士啊。
安然悲傷的想。
酒精紗布擦在傷口上很痛,但是擦在手臂上覺得很舒服。
安然擦拭傷口的時候,陸遇痛得畏縮,“嗯!“
“擦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刺痛“
“是的,但是…“
“那是因為傷口里還有東西,我猜你拔出了最大的一塊碎片,但傷口里面還留有一塊。看看…看起來象是一根…針一樣…忍住…出來了。“
陸遇咬牙忍住燒灼的疼痛。
這個女人開始在他的三頭肌上努力地擠壓,使傷口流血,而且用她那只唯一還可以動作的手指牽引著他的右臂沿著他自己的的胳膊向上擼動,促使血流出來。
“用力,擠出來臟的血,才能保證消毒的效果。”
這可一點不好玩,但是他咬牙保持安靜。
“希望這樣處理能阻止感染,你要是發燒就麻煩了。”
隨即他感覺到抗生素軟膏的涼意,然后感到她用紗布將那處傷口用繃帶緊緊地包扎起來。
手上力量不夠,還是要他幫忙。
兩個人合力終于處理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