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攤開之后,露出來一個鼻煙壺,很是小巧精致,只有七八厘米高,要是藏在手心里,不注意看都很難發覺。
安然根本不懂古玩知識,就是剛才在老板擺著的那些書籍里恰巧在雜項類里面見到過介紹鼻煙壺的文章,她才勉強知道這東西在開始時都是有其特殊的作用的器具,但是到了后期就慢慢變成一些人專門把玩的物件了。
她不懂鼻煙壺!可是不妨礙劉川他們懂啊。
看著一個個聚精會神的樣子,劉川已經開口介紹。
“清朝開始歷代皇帝幾乎沒有不嗜好鼻煙的,鼻煙本來是傳自西方傳教士帶來的,不過在清朝更加發揚光大起來,而康熙、雍正和乾隆三朝皇帝卻只鐘情于鼻煙壺,更甚于鼻煙,因為主子對于鼻煙壺的愛好,所以為了討好幾位皇帝的喜好,御制鼻煙壺也就一直發展壯大起來,到清朝滅亡,在這數百年中間,鼻煙壺的制造工藝得到了很大的發展。
鼻煙壺在后世影響最大的要數內畫壺,而精美的內畫也讓許多人對鼻煙壺愛不釋手,最著名的鼻煙壺精品,可以做到內壁薄如蟬翼,畫作清晰可見。
在內畫壺的鼎盛時期,涌現出了許多著名的內畫名家。”
在劉川手中的這個鼻煙壺,看起來是一個縮小的小口花瓶狀,形狀圓潤飽滿,頂口只有小指頭大,底部也不過大拇指大小,而壺身卻有半個手心寬,這個鼻煙壺是一件琉璃器,整個畫面色彩艷麗,造型逼真,沒有一絲歲月留痕。
安然當下凝神看去,眼中視線立刻變了景象,她眼中的鼻煙壺立刻變得不一樣起來。
“這看起來在極度稀少的半透明料胎上的主圖彩繪半透明的琺瑯彩,開光及周邊則用不透明琺瑯彩,效果尤其突出。我還有點看不準,陸先生你們掌掌眼吧!”劉川自然不能喧賓奪主。
買家自己看中了,他當然廢話不多說,這件東西要是沒看錯,像是一件清乾隆御制琺瑯彩西洋人物圖鼻煙壺,要是真的價值可就大了。
陸遇和陸城兩個人拿著放大鏡上去觀摩,他們出身不凡,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法子鑒定,也見識廣博。
“這件東西的確看著保存完好,這位老弟,您是準備賣多少錢?”
陸城已經開口,他心里已經認定了這件東西,這他所表露出的那種神定氣閑的風度,似乎只有在自己那久歷風霜的上位者身上才看到過。
安然卻感覺不妙。
“這東西俺爺爺說了,至少要兩千塊錢。”
年輕人豎起兩根手指,不由得引來了何雨的譏笑,“兩千塊還是錢嗎?還你爺爺說,這東西看著連一個巴掌都沒有,還要兩千塊,你是不是窮瘋了?”
倒不是何雨沒錢!
她們吃一頓飯有時候都比這個貴,逛一次街買的東西也要比這個貴多了。
純粹就是覺得這東西不值,看著也不過就是一個小玻璃瓶子,就要兩千塊錢,她們是有錢,這里在座的這幾位,哪一位家里差錢啊。
可是有錢不代表被人糊弄啊。
年輕人被何雨的話譏諷的一下子臉紅脖子粗,不知道還說什么,喘著粗氣硬是沒說出來話。
“你不能…侮辱人。”
半天蹦出來一句話。
何雨冷笑,“就這東西,一看就是個贗品,給你十塊錢花著玩吧!”
陸遇不耐煩的抬眸,“何雨,你出去逛逛吧,這里不適合你。”
這是弟弟的朋友,雖然和他很熟,可是真正說起來,是通過陸城認識的,現在他已經很不耐煩。
失去耐心,這個女人沒事挑戰自己的心理底線,真的很影響心情。
陸城也不耐煩了,一直在不斷的挑釁安然她們,這是要幫著他得罪光所有的自己朋友的節奏啊。
“何雨,你回去吧,你和夢菲一起,這里不適合你們,不是逛街的地方。”
這話已經很不客氣,起碼對于陸城來說已經不是對朋友說話,像是對待仇人。
趙夢菲臉色一沉,目光落在陸城臉上打量,沒看出來什么,不由得側頭看著安然她們,安心安然姐妹兩個長相都很出眾,安然看得出來的稚嫩,還不足為懼。
可是安心那一頭海藻一般的黑色波浪自然大卷柔順地披著,長發遮住的頸部白皙肌膚隱約可見,她上身的無袖白色小衣服跟下身的白色長裙是一套,料子柔軟,顯得身材凹凸有致又朦朦朧朧,整個人透著一種干凈的小女人姿態。
趙夢菲不由得如骨鯁喉,陸城兄弟見過世面,不是那種輕狂的男人,反而都帶著實力熟男的氣質。
他們應該算女人們夢想中的那般,有一雙幽黑到深不見底的眸子,藏著往事,迷倒一片女人也許吹灰不費,但在趙夢菲眼中,顛倒眾生的大概已經不是他們的容顏,更多的是他們這個年紀卻能這般沉穩老成的氣質。
陸遇輕啟薄唇,視線瞥向趙夢菲,五官透著不悅。
“還不走?”
這是不留情面了。
本來陸遇和她們就不熟悉,這一下算是更不熟了。
何雨被這一聲還不走說的一下子臉色都變了,慘白的像是被人扇了一記耳光。
她這輩子還沒有這么狼狽過,尤其是在她看不順眼的女人和看的非常滿意的男人面前,這都是那幾個女人害得。
趙夢菲一看不好,要是讓何雨再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恐怕以后她們和陸城的關系都要終結了,陸城本來就是對女人不那么上心,因為何雨說不準連自己一起不待見了。
一把拉住何雨的手臂,“走吧,我們一起走,正好這地方對于我們這種外行人來說,的確是瞎子摸象,啥也看不懂,那你們幾個慢慢看!我們就先走了。”
也不等何雨說話,直接把人拉出了房間。
何雨氣憤的一把甩開趙夢菲,被趙夢菲一把挽著胳膊硬是帶出了店門。
“你干什么啊?我為什么要走啊?我…”
“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見陸遇了?”
趙夢菲任她甩開自己。
“當然不是!”
“那你就聰明一點,陸遇最看不上你這樣趾高氣揚的女人,你別自己找麻煩。”
趙夢菲去開自己的車。
“陸遇不是那么膚淺的人。”
“就是因為不膚淺,所以你自己動動腦子,都說陸遇這人低調的有些孤僻,性情上略顯高深莫測,你覺得你那么幼稚的大小姐做派,他能看得上?清醒一點。”
“那陸遇看上那兩個鄉下妞兒怎么辦?”這才是她擔心的。
“看上就看上,他那樣的男人看上一兩個女人,怎么你覺得陸家誰會有意見?還是說陸遇未來的妻子會有意見?”趙夢菲譏諷的嘲笑何雨的腦子。
何雨瞬間無語了。
是啊,就陸遇的條件,和那個女人逢場作戲不是應該的,哪一個未婚妻敢指摘陸遇,男人誰沒有一個兩個紅顏知己,只要不影響家庭內部和/諧,誰還不是睜只眼閉只眼的。
哪一家的豪門不是這樣過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