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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娛樂圈度假(23)

  第二天,楊玉英就看到滿劇組的‘昭平公主’。

  乍見之下,她都快以為《女皇》這部劇的主角被魔改成‘昭平公主’了,不過有鑒于前些年魔改劇泛濫,觀眾們早就不買賬,又經過一番強力整頓,如今可沒什么人敢太觸霉頭,希望大家伙都頭腦清醒,思維邏輯正常,千萬別犯傻,真再看圖作文編排出一堆故事來。

  不過說來奇怪,自從‘昭平公主’的海報出現在片場,拍戲的各項工作就變得相當順利,先不說那些會毀掉劇組的可怕意外,只以前工作時老遇到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障礙,比如拍著拍著,鏡頭明明很正常,偏偏拍出來的人物不是歪的,就是神色不對,特別煩人,這種情況在哪個劇組都不少見,但《女皇》自從有了‘昭平公主’,這些小事故統統消失。

  工作人員做任何工作都感覺特別順暢痛快,這種微妙的感覺,唯有他們自己能體會得到。

  就連演員都感覺自己進入狀態,進入得特別快,演技大幅度提高,仿佛如有神助。

  這個圈子說大很大,但說小又很小,很快‘昭平公主’的海報就在圈子里莫名開始流通。

  和《女皇》經常撞在一起拍攝的兩部古裝劇劇組,導演相對來說有一點小迷信,聽到圈子里的傳言后偷偷摸摸地找過來買了一沓‘昭平公主’的海報。

  他回去貼上之后,效果非常好,簡直是誰用誰知道!

  李導一開始以為這海報能鎮得住的只是老壽山,現在聽了同行的反饋,頓時后悔——開價開的太低!

  ‘楊法師’是能隨便給個三塊五塊的就請回家的?

  一張海報起碼給個五十,不算多!

  再來成套的,四張不同造型的,一百二,優惠價,同樣不貴嘛!

  楊玉英本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李導做出了一連串的騷操作,把海報賣上了天價,居然還供不應求。畢竟‘昭平公主’是劇照,印‘昭平公主’,可真算不上侵犯她的肖像權。

  一時間‘昭平公主’霸占了上上下下無數個劇組的門和墻壁。

  甚至連圈子里消息不太靈通的人,都有點懷疑是不是最近流行‘昭平’,各大劇組排著隊上有關‘昭平’的新片!

  沒過多久,光是海報已經滿足不了這些圈子里的大小能人們,他們又蘇出諸如鑰匙扣,小掛墜,手鏈,戒指等一系列的‘昭平公主’,保證自己需要的時候能立即把她拉出來保平安。

  有兩個新劇組連開機酬神儀式上,神像都拿昭平公主的畫像代替的,楊玉英都懷疑再過個幾年,這幫人能給‘昭平’蘇一個神職出來。

  喧喧鬧鬧的片場,雖然有諸般奇形怪狀,楊玉英還是挺喜歡。

  就是偶爾還忍不住有些惦記那位’空明神尊‘的事,空明,心性洞澈而靈明,昔年道家天師李濟羽化前,入定三月,醒來便微笑令弟子準備他羽化事宜,臨去開口笑道——’萬物之始,萬物之終,皆為空明。‘

  這話引出無數的討論,無數道家弟子作出詳解,注釋,理論文章,浩如煙海,汗牛充棟。

  當然,道家留下的謎題多得很,千古謎題也不少見,到如今,卻是沒有多少人還關注李天師臨終的那點心思,但楊玉英依舊覺得,這個邪神用了‘空明’這兩個字,讓人心中有些不安。

  林官到是一如既往,根本不關心這是哪一尊邪神降世。

  ”在咱們皇城司干了這些年,最先學會的就是得過且過啊。“

  楊玉英:”…你這是仗著鄒掌事聽不見吧。“

  皇城司難道就只交給大家‘得過且過’了?

  不過,林官這話也有點道理,那空明神尊不露面,他們又找不到人,難道天天跟個被害妄想癥患者一樣,戰戰兢兢度日?

  生活確實是該怎么過,就還是得怎么過。

  七個月零九天,《女皇》正式殺青,耗時不算短,但考慮到這是一部五十集起步的長篇電視劇,半年多這個數字就顯得非常亮眼了。

  方莫娜專門為《女皇》騰出了一年三個月的時間,如今居然節約了一多半,工錢卻是半毛錢都沒少拿,心里一想,可真是美滋滋。

  李導那幾個專用的投資商,更是連連表示滿意。

  戲一拍完,剩下的宣傳工作就用不著楊玉英費心了。

  他們這位李導搞宣傳,一向舍不得花錢,根本不會另外花錢參加綜藝之類活動,反正他熟人多,這會兒就盡可能地去蹭那些名人的熱度就是。

  剛在不久之前,他不就蹭了一回‘昭平公主’的熱度?不光沒花錢,還賺了好大一筆。

  只要最近還有劇組在拍戲,在做宣傳,他們家《女皇》就隨時隨地都能增加存在感。

  李導還親身上陣,高高興興舉行了他和妻子相戀二十三周年紀念,把夫妻二人高中門口開了五十年,祖孫三代老板的包子鋪包了一上午,宴請娛樂圈一眾明星。

  楊玉英沒去湊這熱鬧,不過掃一眼熱搜上的名單就知道,李導請的都是最近老在熱搜上待著的那些人,就連最近剛因為離婚風波焦頭爛額的兩個大明星,他也請了去。

  “還真是夠葷素不忌…”

  林官無語道。

  楊玉英莞爾:“這話有歧義,可別亂說。”

  林官懶洋洋地哼了聲,趴在手機上看熱搜上全是《女皇》,還有李導的各種故事,一眾八卦小報的八卦記者都要愛死李導演了。

  “玉英你看看,這一條說李導特別念舊,要不然也不會在高中門口請客,可我記得他大學讀的影視學院和他妻子還是同學?而且兩個人開始戀愛是在大學吧,高中只知道個名字而已,連熟識都算不上,念舊,他念得也應該是他的大學生涯。”

  楊玉英失笑,笑盈盈地道:“別問,問就請看物價信息。”

  林官:“…李導摳門的下限未免太低了些。”

  別管怎么說,反正經過李導的這一番各種無下限的操作,《女皇》徹底火出圈,李導也又一次火得人盡皆知。

  “怪不得投資商喜歡李大導演,換成我是投資商,我也得喜歡他。”

  林官輕嘆。

  一個為了節約成本無所不用其極,還有才華,要票房的時候一準能賺得盆滿缽滿,想要獎項了隨手就能得獎的導演,投資商不喜歡才怪?

  網上自然不可能全是清一色的好話,楊玉英就看見好幾條酸溜溜嘲諷之類的評論,其中有一條說李導拍片子時帶著極強烈的目的性,不純粹,不是個真正的好藝術家。

  楊玉英想了想:“我覺得李導可能不太在乎什么藝術家不藝術家的吧?”

  “噗!”

  林官忽然爆笑。

  楊玉英低頭看手機,就見李大導演就拿自己的大號,在這條微博下頭貼了無數個獎杯的照片,還了一堆人。都是各大影視獎項的評委們。

  連網友都被他這舉動給逗得哈哈大笑。

  楊玉英用不著趕宣傳,只隨大流地發了條微博,便恢復了正常生活,說是正常生活,到底和以前大不一樣,從她的劇照開始貼得到處都是時,就注定她要紅。

  本來對她愛理不理的公司自然而然地熱絡起來,楊玉英一連數日都接到她經紀人的親切問候。

  她對這樣的行為到是沒什么意見,人家開公司是要賺錢的,經紀人也要養家糊口,她能賺錢,人家自然要捧著,若是賺不到,人家當然就不會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楊玉英看過經紀人給她選的通告,既沒有答應經紀人趁熱打鐵狂接電影劇本,廣告代言,也沒一概不搭理,她很認真地規劃了下自己的未來,她是來度假的,但林官需要聲望,信仰等等一干純粹的能量,所以有可能的話,可以每年選一部好作品出演一下。

  后續就可以每兩三年演一部。

  楊玉英暢想得正起勁,手機忽然響起來,一接通,對面就傳來王副導壓抑的聲音。

  “楊老師,李導于凌晨三點二十五分,在家中,在家中…去世。”

  楊玉英:“…”

  林官差點從她肩膀上轱轆下去。

  兩個人面面相覷,趕緊換上衣服趕到李家,她到的時候,方莫娜也在。

  李導的夫人今年四十六歲,看起來猶如三十一般,此時神色不見悲痛,到有三分迷惘,并七分的疑惑。

  “快坐。”

  李夫人顯然認得方莫娜,一見她面上便露出笑容,看到楊玉英神色更添喜悅,“是楊老師吧,我們家老李給你添麻煩了,好幾回他在家都跟我說,要是每天晚上不去翻看有楊老師在的劇照,他都不敢睡覺。”

  方莫娜沒忍住,紅了眼。

  李夫人這是根本不能接受自己丈夫已經死去的事實,故意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吧。

  楊玉英轉頭四顧,每一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看過,神色越來越凝重。

  方莫娜急忙道:“李導的死,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整個劇組前前后后發生了那么多怪事,除了一部分演員被蒙在鼓里,其他人都知道楊玉英這個人很不簡單,方莫娜當然也心里有數,此時心里不禁升起幾分希望。

  楊玉英沉吟片刻,輕輕搖頭。

  方莫娜心里一緊,說李導是中青年新銳導演,可年紀也快五十,如今壓力都大,動不動熬夜,不到三十歲猝死的都不少見,現在李導暴斃,怎能往那些不科學的地方想?

  楊玉英輕聲道:“我先去看看李導。”

  這時,王副導,攝像,還有另外幾個劇組的老搭檔都過來,方莫娜嘆息,一時沖動起來:“我也去醫院。”

  其他人也紛紛要求同行,這些老搭檔們對此完全反應不過來,實在想不明白,李導健健康康的,平時連個藥片都不吃,怎么說死就死了?

  “聽說是心臟周婷,猝死,可他心臟也沒毛病。”

  王副導心下煩躁,一根煙接一根煙抽,烏煙瘴氣地厲害,一行人一邊說話,一邊跟著楊玉英出門,走著走著就愣了下:“不是去醫院?”

  這分明不是去醫院的路。

  楊玉英一按眉心:“我也有點亂,不是去醫院,我是去見李導。”

  方莫娜第一個先反應過來,臉色唰一下白了。

  王副導哆哆嗦嗦:”去,去見李導?去…“

  ”諸位先去醫院吧,我去去就來。“

  王副導高聲道:”楊老師,如果可以,如果不麻煩,您能帶著我嗎?我們《女皇》還沒剪輯完,老李腦子里的東西誰也不知道,我想問問他想要怎么剪輯。“

  其他人:”…“

  楊玉英想了想,答應下來,結果其他人,居然有一半都要求要跟去。

  林官已經嚇得縮在楊玉英的口袋最底下,一聲不吭。

  ”你們怎么什么熱鬧都想湊一湊?“

  楊玉英無語,不過到沒反對,四下找了找,走到一棵柳樹下,輕聲說了兩句話,樹上就噼里啪啦掉下來一堆柳條。

  她撿起來編了好些手環,一人分了一個:”都戴好,千萬別摘。走吧。“

  剛說了一個走字,眼前就忽然出現一條黃土鋪成的小路,王副導頓時打了個哆嗦。

  他對李導家周圍都很熟悉,一年不知道來多少次,此地應該只有一座寫字樓。

  王導腦子一懵,跟上楊玉英的腳步走了甚至連一分鐘都沒有,就看到好多人站在一座白色的建筑前排隊,兩邊站著好些負責秩序的工作人員,這些工作人員有的穿古裝,有的西裝革履,有的堪稱奇裝異服。

  他本能地感到壓力山大,腿肚子打結,就在將將想打退堂鼓時,眼睛一凸,李導就站在不遠處,和這些排隊的人分明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他身前和身后各站著兩個穿西裝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的臉色,卻仿佛比李導還更苦一些。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生死簿上給了名字,咱們正正經經把人帶來的,該死就死了唄。”

  “可他身上帶著那位的靈光,他怎么可能這么早就死,生死簿也不應該這么判。”

  “那怎么辦?送回去還陽?”

  “怎么還陽?他名字已上生死簿,我們按照正規程序把人帶回來的,現在把他送回去,咱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我聽說那位最喜歡拿有修為的鬼神來煉藥,萬一她知道我們勾走了她看護的魂魄,可能就不只是脫層皮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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