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爬起來,跟著蕭廷琛出了屋子,瞧見原本巍峨高聳的東院墻被人生生砸出了個窟窿!
窟窿里,一名少年正探頭探腦。
頭戴金獸銜珠束發冠,眉上勒著條瑞獸麒麟金抹額,色若春曉,面如傅粉,不是謝容景又是誰?
蘇酒突然想起自己現在還是姑娘家打扮,頓時心急如焚,欲要躲開。
可四周皆是草地,剩下的幾叢霜凍菊花枯敗殘缺,壓根兒遮不住人。
正慌張時,身側的蕭廷琛忽然握住她的肩。
小姑娘還未反應過來,少年直接把她摁進了他的寢袍底下。
他的寢袍是很寬大的。
用來遮住一個小女孩兒,簡直綽綽有余。
再加上隨意套著的大氅,從外面根本看不出端倪。
蘇酒咂咂嘴,卻開始琢磨小哥哥這么做,究竟是好心替她隱瞞身份,還是為了捉弄羞辱她…
畢竟,小哥哥心理變態,不可用常人的心思來揣度。
少年的寢衣上熏有淡淡的崖柏木香,極為清雅好聞。
蘇酒皺了皺小鼻子。
從那崖柏木香里,她又嗅到一股特別奇怪、特別淺淡的膻腥味兒。
難道小哥哥昨晚偷吃羊肉了?
她正想著,謝容景趴在窟窿里,沒好氣地盯著蕭廷琛罵:“老子花大功夫拆這堵墻,可不是為了看你!小酒呢,把小酒叫出來,老子要看他!”
蕭廷琛拿小指掏了掏耳朵,“天還沒亮呢,哪家的狗叫得如此歡實,真真擾人清夢…”
“操!你罵誰是狗?!嗨我這暴脾氣!蕭廷琛,你有種再罵一遍,你再罵一遍試試!”
有著春花秋月容貌的少年,罵罵咧咧得厲害,挽起袖子就使勁兒往洞里鉆,一派要打架的氣勢!
只可惜那窟窿到底小了些,少年鉆不過來。
正鬧騰著,他兄長謝榮致的聲音終于響起:“容景,你鬧什么呢?!”
“哥!蕭廷琛罵我!”
謝榮致站在他身后,瞧見這孩子腦袋鉆進了洞里,屁股在那兒一撅一撅的,半點兒斯文人的樣子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真是胡說八道!蕭公子是天下難得的君子,怎會罵你?若說你罵他,為兄還會信。快出來,休要在那兒給蕭公子添麻煩!”
謝容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被謝榮致拖出來后,謝榮致親自站到窟窿邊,歉意地朝蕭廷琛作揖,“舍弟頑劣,還望蕭公子勿要見怪。蕭公子學問做得好,若有可能,還望你看在鄰里之誼、同窗之份上,今后能稍微指點舍弟。”
蕭廷琛笑得溫文爾雅,謙虛地回他一禮,嗓音溫醇宛若流水:“不瞞謝兄,我素來與人為善,只要謝小公子不嫌棄,凡是他之所問,在下必定傾囊相授。”
“多謝蕭公子!”
謝榮致大喜過望。
他轉向謝容景,訓道:“整日里游手好閑,你看看人家蕭公子,與你一般年歲,卻如此懂事!你在書院每年成績都是倒數第一,難道你就沒有羞恥心嗎?!”
“兄長胡說也該有個限度!我成績怎么就是倒數第一了?!我分明是倒數第二好吧?!花柔柔才倒數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