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蕭羨魚眼尖,率先看到了他倆。
“快看!”她小手一指。
一群小孩兒紛紛望過來。
大雪簌簌,紙傘清明。
傘下,身穿玄色繡金龍袍的男人,風姿赫赫,正攬著美貌少女的細腰。
他慵懶地瞇著桃花眼,俯首吹落少女眼睫上的細雪。
雖然是漫不經心的姿態,但就連孩子們都能讀懂,他藏在眼底深處的溫柔。
他真是愛慘了這個姑娘!
一時間孩子們鴉雀無聲,竟沉溺在這份珍貴的感情里。
當今世道,權貴們三妻四妾實在平常。
可是妻妾再多,又哪里及得上擁有一位真心相愛的妻子,來得更有意義?
寒冬臘月,她愿意為他煮一壺溫酒,他愿意捧著她的手細細吹暖,便已然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蘇酒察覺到小孩兒們的目光,急忙后退半步,小聲道:“越發不像話了,孩子們都看著呢,這般親近,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蕭廷琛毫不在意。
他霸道地把她攬進懷里,大大方方地親了口她的臉蛋,“天地浩渺,何處不是學問?你我真情流露,教他們真心待人,何錯之有?”
蘇酒爭不過他。
蕭羨魚已經歡快地奔過來。
“母后!”她抱住蘇酒,“我們剛剛打雪仗,我和玉碟占了上風哦!”
蘇酒在她面前蹲下,替她理了理宮裙,溫柔地親了一口她的臉蛋,“我們小魚,自然是最厲害的啦!”
旁邊,蕭玉碟抿了抿小嘴。
她羞答答地仰起小臉,“母后,我也想要親親…”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只以為自己的母親是花月姬,只以為她和蕭燃、蕭羨魚乃是親兄妹。
可她從未見過自己母親,便下意識學蕭羨魚,把蘇酒當成自己的母親。
蘇酒憐惜她剛出生就痛失雙親,一向十分偏愛她的。
她把她抱起來,疼愛地親了一口,抬步朝學堂走去,“母后叫宮人給你們煲了雞湯,走,咱們喝湯去。”
一群小孩兒,快活地撒歡,跟著沖進學堂。
蕭廷琛薄唇輕勾,跟上。
從學堂回來之后,蘇酒心情美得很。
她取下云髻上的鳳尾釵,正對鏡梳妝,忽然被蕭廷琛抱起來。
她一驚,急忙抵住他的胸膛,“還沒天黑呢,你做什么呀!”
蕭廷琛低笑,“天黑?怎么,妹妹是在期盼天黑之后,我對你做什么?”
“你——”
蘇酒羞紅了臉,無言以對。
十幾年了,她總是爭不過他的。
蕭廷琛興致很好,抱她離開乾和宮,乘馬車朝宮外而去。
馬車垂落細密精致的竹簾,沿街的雪光透進來,車廂明亮風雅,顯出一種冬日特有的靜謐。
蘇酒好奇,“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蕭廷琛捧著熱茶,“你猜。”
“長安城那么大,我怎么猜得出咱們要去哪兒?”蘇酒不樂意猜。
她被蕭廷琛寵了多年,漸漸養出一副嬌縱的性子,并不像兩個孩子的娘親,反而像是二八年華待字閨中的少女。
蕭廷琛微微一笑,仍舊沒有告訴她。
馬車終于停下。
蘇酒被蕭廷琛扶下車,瞧見這里竟然是從前的雍王府!
蕭廷琛同她十指相扣,牽著她往府里走。
府中仍舊住著婢女仆從,整座府邸敞亮明凈,襯著雪光,十分風雅怡人。
蕭廷琛帶她登上摘星臺。
長安城最高的建筑,透過落地琉璃窗,可以俯瞰整座長安的雪景。
參差錯落的屋檐堆積著皚皚白雪,街道鱗次櫛比,是天底下最熱鬧繁華的都城,依稀可窺大雍的國力和強盛,無愧被史官稱作“千古第一盛世”。
蘇酒趴在琉璃窗上眺望,情不自禁地贊嘆:“好美…”
“這是朕,為妹妹打下的江山。”蕭廷琛極盡霸道,卻又不失忠誠,“妹妹可喜歡?”
蘇酒踮起腳尖,溫柔地吻了吻他的面龐,“你送我的東西,我自然是十分喜歡的。”
蕭廷琛順勢攬住她的細腰。
他道:“從前地位卑賤,從不敢承諾妹妹什么。如今你我坐擁天下,妹妹有什么想要的,只管開口就是。我不要你顧及我,我只要你說出,你自己最想要什么。”
蘇酒愣了愣。
她最想要什么?
她想了想,試探道:“我想要你無病無災,想要燃燃他們快快樂樂地長大,可以嗎?”
蕭廷琛挑眉,“蘇小酒,我問的,是你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別人怎么樣。”
蘇酒遲疑。
她想了很久很久,小聲道:“我想回金陵城。”
大概寫完回金陵,正文就結束啦。
謝謝love和昵稱可能是小鹿符號?的打賞,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