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下了馬車,忍不住嘖嘖稱奇,“這便是傳聞中的錦官城?我瞧著,和金陵的氣象倒也差不多。姐姐,我沿途做了不少攻略,知道哪座鋪子的花糕點心最好吃,不如咱們現在就過去嘗嘗?”
蘇酒在馬車里戴好遮面冪籬,才慢條斯理地出來。
透過輕紗冪籬,只見長街曲折悠長,店鋪旗幡招展,叫賣各種小吃點心的攤位數不勝數,觸目所及都是繁華。
她心情大好,牽上燃燃和李牧,笑吟吟道:“趕了兩個時辰的路,也確實餓了。你且說說看,哪家鋪子的東西最好吃?”
如今正是初夏時節,陸執輕衣折扇,興高采烈地同她說道起來,一路從劉記的牛肉鍋盔,說到黃氏的櫻桃冰鎮乳酪。
清風拂面。
蘇酒不時笑著應上兩句,天碧色裙裾輕盈掠過青石地磚,輕紗冪籬被風掠起,若有路人經過,便能驚艷于那張白嫩嬌美的容顏。
沿街酒肆,一位花衣公子慵懶坐在美人靠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折扇。
他朝長街望去,清風恰好卷起蘇酒的冪籬,不過驚鴻一瞥,已如窺見天顏。
他愣了愣,回過神時,少女已經走遠,空留下一道昳麗窈窕的背影。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花衣公子輕搖折扇,俊美的面龐上浮現出點點興味,“錦官城何時多了位天仙般的佳人?”
守在旁邊的小廝笑道:“許是來城中游玩的。瞧著穿戴尋常,跟在后面的馬車也十分常見,料想并非是大戶人家出身,公子若是喜歡,不如小的替您把她帶上來瞧瞧?若能伺候公子,也算她造化一場。”
“豈能勞煩佳人移步,自當是本公子親自過去見她。”年輕男人低笑著,起身朝蘇酒的方向追去。
蘇酒和陸執等人踏進沿街一座酒樓。
要了二樓臨窗的方桌,燃燃和李牧結伴去看樓下水池里養的錦鯉,陸執終于能夠和蘇酒獨處。
他忍不住抬起折扇挑開她的冪籬,調戲道:“姐姐容貌嬌美,藏在輕紗后面,未免可惜…”
“登徒子。”
蘇酒嗔怪了句。
陸執笑意深深,正要說話,卻聽見旁桌傳來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咱們皇上前些日子,在鬼獄城墻下面大擺龍門陣,和鬼獄約定五場比試,結果五場全勝!”
“哈哈哈,我也有所耳聞!據說那場仗打得十分漂亮,咱們大雍五場全勝,皇上更是力挫重樓老祖的威風,硬生生用兩把長刀,劈開了那道橫貫千里的城墻!”
“豈止啊,我聽人說,皇上原本是打不過重樓老祖的,可他是真龍天子,就在他處于下風時,天上一道驚雷閃過,一條威武龐大的金龍附著在皇上的身后,當時就把重樓老祖嚇得屁滾尿流!”
他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越說越夸張,蘇酒卻聽得怔住。
這么說來,蕭廷琛已經拿下了鬼獄?
少女心中狂喜,唇瓣忍不住地上揚,就連眼睛里都多出光彩。
陸執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對鬼獄覆滅倒是沒什么特殊的情緒。
話說回來,其實真正熱愛那片土地的,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誰會喜歡恃強凌弱的苦寒之地呢?
只是覆滅在情敵手上,終究是讓他心里不那么舒服的。
他給蘇酒斟了一盞酒,笑容淺淡:“如此,姐姐可以徹底放心了。這次錦官城之行,咱們只管盡情玩鬧便是。想來等姐姐回長安時,等待姐姐的,便是母儀天下,六宮專寵…”
越往后說,少年的眼神越是黯淡。
盡管早已知道這個少女不屬于他,可他仍舊惋惜難受。
大約喜歡一個人,便是如此滋味兒吧!
蘇酒倒是不在乎什么母儀天下。
她期盼的,是盛世太平,是那個男人可以安安全全地坐在龍椅上,再不必親自出征廝殺。
而且隨著鬼獄覆滅,想來謝容景和周奉先他們也能回到長安,大家又能歡歡喜喜地聚首。
一想到蕭廷琛他們都已經返回長安,她竟然生出一種歸心似箭之感。
她正開心著,旁邊突然傳來笑聲:
“姑娘,這張桌子素來是本公子的專座,難道小二不曾與你提起過?”
蘇酒望去,說話之人容貌俊秀表情輕浮,穿繡花錦袍,十分叫人討厭。
她不動聲色地放下冪籬。
花衣公子自顧落座,“姑娘是外地過來游玩的客人吧?或者是來投奔親戚的?我也算錦官城里有名的人,你若是有什么困難,不妨與我說,我很樂意替姑娘解決。”
“不必了。”蘇酒冷冷清清地回答,起身望向陸執,“咱們換個地方?”
“姑娘何必害羞?”花衣公子大笑著握住她的手腕,“我瞧你穿戴普通,料想只是尋常出身。若是跟了本公子,我保你從今往后大富大貴,吃香喝辣!”
蕭老狗:我的五十米大刀正在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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