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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謝容景,你想不想……弒君?

  謝容景盯著她陌生的面龐,很有種把那張人皮面具摳下來的沖動。

  他不自然地挪開視線,“是宿潤墨無意中提起,他說乾和宮那個叫北星兒的宮女有兩分像你,我仔細回憶了下,果然如此。”

  蘇酒皺眉。

  要說滿朝文武之中,蕭廷琛最信任倚重的人是誰,那么肯定是宿潤墨。

  這兩人狼狽為奸好到穿一條褲子,有事沒事兒都湊一塊兒有商有量的,蕭廷琛要干什么,宿潤墨往往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她假扮北星兒活在后宮,宿潤墨也是一早就知道的,何至于突然提起北星兒有兩分像蘇酒?

  還故意當著謝容景的面提起…

  總覺得沒安好心。

  她喝了兩口熱茶,“你暫時先別輕舉妄動,我直覺蕭廷琛和宿潤墨在搞事情。論頭腦咱倆斗不過他們,論武力咱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

  “所以,本王愿與謝侯爺聯手。”

  冷冷清清的聲音突然響起。

  顏鴆推開槅扇,步伐沉穩地踏進來。

  謝容景瞇了瞇眼,打量起這個男人來。

  狹眸薄唇,面相瞧著刻薄狠戾卻不失英俊,即使穿內侍服制也無法遮掩他的氣度和鋒芒,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臉頰上那道疤襯得他危險而野性。

  他倏爾一笑,“這一位,想必就是南疆的顏王爺。”

  也只有南疆的這位王爺,才能悄無聲息地用毒藥解決掉他的暗衛。

  “也是南疆的帝君。”顏鴆強調。

  謝容景撇撇嘴,丹鳳眼中透出幾分不悅。

  顏鴆撩袍落座,“蕭廷琛喜怒無常,只會帶給小酒無窮無盡的麻煩和傷害。本王愿與謝侯爺聯手,把小酒從他身邊帶走。”

  謝容景撫了撫茶蓋,余光瞟向蘇酒。

  顏鴆進來后她的神色與剛剛無異,只是有些擔憂地望向抱廈外,似乎是害怕被蕭廷琛的人發現。

  可見,小酒對顏鴆并沒有男女之情。

  他收回視線,淡淡道:“蕭廷琛給小酒帶來過傷害,顏王爺未必沒有。小酒流落南疆王都一年,顏王爺嘴上說著送她回長安,卻分明只是送了個假的過來…”

  提起那個叫阿憐的藥人女孩兒,謝容景的神情明顯陰郁了兩分。

  “呵…”顏鴆低笑,“那么,謝侯爺愿不愿意與本王合作?聽聞兩個月后貴國有一場秋獵,在城郊獵場咱們動手成功的幾率會高很多。本王手底下能人異士眾多,而謝侯爺熟悉長安地形,你我聯手,何事不能成?”

  他說著,望了眼蘇酒,聲音忽然緩和幾分,“未免被蕭廷琛的人發現,小酒還是盡快回乾和宮,一切都有我們。”

  蘇酒微微頷首,起身離去。

  她走后,謝容景便不如剛剛那般客氣。

  他懶散地靠在玫瑰椅上,把玩起青銅匕首,“說吧,故意支開蘇小酒,想與本侯談些什么?”

  顏鴆微笑,“侯爺應當是恨蕭廷琛的吧?明明與小酒青梅竹馬長大,卻被他橫刀奪愛…甚至在得到小酒的身心之后,都不肯好好珍惜她。”

  “與你何干?”謝容景挑眉,“本侯與他是情敵,難道與你就不是情敵了嗎?”

  “至少,本王未曾折磨過小酒。”顏鴆臉上浮現出一抹殘忍,“謝容景,你想不想…弒君?”

  這個詞實在太過大膽。

  謝容景正襟危坐,丹鳳眼透出幾分涼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本王與蕭廷琛斗過多次,自始至終都想殺了他。如何,要不要與本王合作?只要在獵場埋伏好人馬,未必不能得手。”

  夏日的風穿過御花園,送來池塘水面的蓮香。

  綠幽幽的藤蔓爬滿抱廈花窗,偶爾有幾縷陽光照射進來,顯得燦爛而靜謐。

  這本該是個平靜的晌午。

  蘇酒離開抱廈后,獨自回了廂房。

  花窗開著,輕風拂進,她的裙裾搖曳如流水,陪襯著她的溫婉清媚,很容易帶出傾城姿色。

  她鋪紙研墨,挽袖提筆。

  娘親,南宮奈奈,北星兒,花月姬,謝容景,陰陽鬼獄。

  娘親回南疆是蕭廷琛所為,今后娘親會代表南疆的勢力。

  身居后位的南宮奈奈則代表西嬋的勢力。

  花月姬和陰陽鬼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似乎可以代表陰陽鬼獄?

  可是,北星兒和謝容景又算怎么回事,長安城世家貴族那么多,為什么偏偏把他們牽扯進來呢?

  仿佛生怕謝容景不知道她的身份似的,還經由宿潤墨之口來提點。

  蘇酒撐著下巴,蕭廷琛非常了解謝容景,他應當知道,一旦謝容景得知她的身份,肯定會見不得她受委屈,不管不顧地帶她走。

  而他很清楚,顏鴆就藏在宮中,顏鴆也很想帶她走。

  謝容景和顏鴆,很有可能會聯手。

  難道這是他樂見其成的?

  謝容景和顏鴆似乎打算在秋獵弄出點事,難道這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蘇酒被自己的想法驚了驚,眉尖輕蹙,又覺得蕭廷琛不可能那么厲害。

  大約并沒有這么復雜,他只是真的厭棄了自己,希望他們兩個能把自己帶走…

  一滴墨落在簪花小楷旁,緩緩洇進宣紙里。

  因為紙張劣質,蜿蜒縱生出淺淺的墨痕。

  如同長安城中錯綜復雜的局勢。

  就在蘇酒百思不得其解時,坤寧宮。

  “賤人!都是賤人!!”

  南宮奈奈滿頭珠翠,憤怒地推翻博古架。

  上好的珍稀古董碎落滿地,玉瓷片明晃晃的看著就叫人心疼。

  她發完脾氣,氣喘吁吁地落座,“剛慶幸蘇酒失寵,就蹦跶出花月姬!那賤人稱病那么久,原來是為了養胎!”

  雖說生個公主威脅不到什么,但畢竟叫人心里膈應。

  畢竟她才是懷瑾哥哥明媒正娶的正宮娘娘,憑什么她還沒生孩子,那些個妾侍就生了?!

  宮女烏壓壓跪了滿殿。

  這段時間她們被南宮奈奈當做出氣筒折磨得很慘,因此見她如此,皆都在心底暗自暢快。

  “裴卿城呢?!”南宮奈奈怒聲。

  心腹宮女急忙湊到她耳畔,“娘娘您小聲點,裴王爺到底是偷偷摸摸藏在宮里的,若是叫外人知道,王爺和娘娘都會有危險…”

  南宮奈奈氣沖沖地站起身,“他不來見本宮,本宮自個兒去見他!”

  秋老虎好熱啊,

  謝謝隨心自在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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