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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章 你不是她……我早該知道的

  另一邊。

  蕭廷琛優哉游哉地踏進地牢。

  薛廣整個人宛如從血水中撈出來般,渾身沒一塊好肉,奄奄一息地躺在地牢深處,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余光看見蕭廷琛踏進地牢,他渾身發抖,眼睛里有恨意,更多的是畏懼。

  他低估這個少年了。

  原以為他好歹顧念些親情,畢竟他也算他的親舅舅不是?

  可是蕭廷琛,根本就不在乎他是誰!

  那些刑罰,分明是把他往死里折磨!

  蕭廷琛居高臨下負手而立,欣賞著他的驚恐與顫抖。

  過于嫣紅的薄唇微微勾起,他低笑,“舅舅這是怎么了?當年在宮樓上的意氣風發都去哪兒了?嘖,抖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當外甥的欺負舅舅呢…”

  地牢光影昏惑,兩盞油燈把他照得影影綽綽宛如鬼魅。

  他笑起來時右頰上有個小酒窩,分明是極好看的,可薛廣卻感受到了濃濃的惡意,宛如毒蛇調戲獵物。

  他掙扎著,語調破碎沙啞,“蕭,蕭廷琛…你若敢殺我,帝師,帝師不會放過你…你娘親也不會…放過你…”

  蕭廷琛宛如聽了什么笑話,忍不住放聲大笑。

  薛廣狠狠盯著他,“你笑…什么?!”

  “笑舅舅蠢笨。”蕭廷琛漫不經心地握住腰間刀柄,“帝師的教誨之恩,薛程程的賜命之恩,朕都已經償還。至于清河澗薛家,朕從來都不欠你們什么。”

  長刀出鞘聲,在寂靜的地牢中格外清晰。

  蕭廷琛欣賞著鋒利的刀刃,眉目含笑,“朕在涼州打鐵時,曾親自鑄造了兩把刀。一把名為‘背叛’,一把名為‘誅戮’。這把‘背叛’,很適合送舅舅上路。”

  薛廣臉色巨變!

  不等他求饒,沉黑古樸的長刀猛然斬下了他的頭顱!

  鮮血四濺。

  蕭廷琛漠然抬袖,漫不經心地擦了擦臉頰上的血珠。

  他收刀入鞘,抬步往牢門外走,“把他的頭顱清洗干凈,好生送去長安給朕的娘親。兄妹團聚,想必她該是歡喜的。”

  壁燈葳蕤。

  他修長的背影落在昏暗的甬道里,有種蒼涼決絕的清寒,又有種兇狠嗜血的戾氣。

  谷雨在他背后恭敬拱手。

  蕭廷琛踏出地牢,春日的陽光有些刺目。

  他抬手,陽光照射在冷白的肌膚上,他卻感受不到半絲暖意。

  那個女孩兒不在,連陽光都是冷的…

  正好驚蟄跑過來,他叫住他,淡淡道:“謝容景呢?”

  驚蟄急忙道:“聽說謝侯爺帶小姐去舊院了,正在天香引用晚膳呢。主子,您莫要嫌棄小姐腦子癡傻,她好的時候對您多深情啊…”

  蕭廷琛沒好氣,“別稱呼她‘小姐’,你家小姐還在南疆呢。”

  驚蟄吐吐舌頭。

  蕭廷琛清楚地捕捉到他臉上“主子又始亂終棄了”、“小姐好可憐啊怎么就攤上這么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呢”等等表情。

  他不耐煩地揮發驚蟄滾開,抬步朝明德院而去。

  側臉冷峻得近乎殘酷,他一只手握著“誅戮”的刀柄,腦海里反復念誦“顏鴆”這個名字。

  總有一天,他要剁了那個狗日的玩意兒!

  舊院。

  天香引臨街的樓上雅座,琉璃燈火已經點上。

  容貌與蘇酒如出一轍的少女,滿足地放下碗筷,打了一個嗝。

  似是覺得失態,她又急忙捂住小嘴。

  鹿兒眼亮晶晶的,帶著忐忑望向對面。

  謝容景神色平靜,拿起手帕替她擦拭過嘴角,溫聲道:“秦淮河的夜景不錯,你從前最是喜歡,我領你去瞧瞧?”

  少女垂眸。

  男人的指尖偏于白皙,格外修長漂亮。

  睫毛抖動,她乖巧點頭。

  兩人漫步在秦淮河畔。

  無數畫舫描金涂朱、笙歌繁華,竹簾高高卷起,艷美的女子倚在船窗上談笑風生,招呼著恩客一度。

  也有的竹簾低垂,從畫舫里傳出琵琶的淺吟低唱,偶有刺繡繁花的裙裾從竹簾底下露出,瞧著別有一番欲說還休的誘惑。

  攤販沿河叫賣小吃,引的小孩兒們饞壞了嘴。

  繁華而祥和的景致,令少女不再如當初那么驚慌失措。

  她與謝容景走到一道拱橋上,男人笑容溫和,“這里是文德橋,橋那頭是江南貢院,橋這頭是胭脂云集的舊院,所以常有‘君子不過文德橋’的說法。”

  少女睜著懵懂的眼眸,也不知是否聽懂了,只靜靜凝著謝容景。

  幾名壯漢路過,她有點害怕,再度縮到男人的懷里。

  謝容景輕撫過她削薄的肩,丹鳳眼多了幾絲落寞,“你不是她…我早該知道的。”

  如果說在沒有看見蕭廷琛之前,她對他百般依賴尚還情有可原,可是在見過蕭廷琛之后,她該粘著的人是蕭廷琛,而不是他。

  世上唯一知道蘇酒有多愛蕭廷琛的人,是他謝容景。

  即便失去記憶,即便遭受無數折磨,這個女孩兒骨子里也依舊愛著蕭廷琛。

  所以眼前這個女孩兒,絕不是蘇酒…

  “可是,”男人的鳳眼漸漸濕潤,“即使明知你不是她,我也依舊想欺騙自己…我從來沒得到過她的愛,從來都沒有…”

  他的語調落寞至極。

  少女猶豫片刻,掏出小手絹替他擦了擦眼尾。

  謝容景握住她的細腕。

  花燈繁華,光影之中少女眼眸純凈,真真是像極了蘇小酒。

  若蘇小酒也能這般溫柔待他該有多好,若蘇小酒也能這般依賴信任他該有多好…

  為什么,就不肯回一下頭呢?

  手中力道悄然收緊,少女吃痛輕呼。

  男人自覺情緒失控,松開手,替她揉了揉滿是淤痕的腕子,“對不起。出來夠久了,咱們回府吧,還得想想怎么把真正的蘇小酒帶回來。”

  少女懵懵懂懂跟他往烏衣巷走。

  深夜入眠時,謝容景原本給她安排了廂房,可少女卻抱著軟枕跑進了他的寢屋。

  她熟稔地躺進被窩,睜著無措的眼眸望向謝容景。

  謝容景坐在榻上沉默。

半個月星夜兼程,他都是在馬車上陪她睡的,倒是給她養成了習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帝王嬌寵:小萌妃,乖一點》,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大熊貓文學    暴君他偏要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