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滾”
薛程程不耐煩。w..
蕭廷琛垂眸,漫不經心地用腳尖踩了踩一片碎瓷。
下一瞬,碎瓷驟然襲向薛程程的臉薛程程猝不及防,尖銳的瓷片毫不留情地劃過她的臉頰血液四濺血痕深可見骨 “啊啊啊”
薛程程尖叫,捂住傷口,殷紅血液從指縫間溢出,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未央宮亂作一團。
薛程程被嬤嬤們扶進珠簾,忙著去請御醫止血。
元晟瞇著眼,視線穿過進進出出的宮女,含笑注視蕭廷琛。
蕭廷琛笑意溫溫,“哥哥心疼嗎下一次,割傷的就不只是她的臉。”
他轉身,義無反顧地踏出殿檻。
他站在宮檐下,面無表情地俯瞰皇宮。
一座座雕梁畫棟的宮殿參差錯落,金色琉璃瓦上積著厚厚的白雪,著裝一致的宮女們穿廊過殿往來不絕。
皇宮外,是熱鬧繁華的長安。
更遠的地方,山脈起伏、河川縱橫,錦繡江山宛如天際鋪陳開的水墨畫卷。
寒風刺骨。
蕭廷琛的心極熱。
他曾窮困潦倒,也曾富可敵國。
他曾卑賤如狗,也曾權傾天下。w..
今日所受的恥辱,他終將盡數奉還今日失去的一切,他終將百倍奪回 已是暮色四合。
陸國公府。
周寶錦細聲道“世子哥哥,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我瞅瞅絨被、暖枕、手爐、金絲炭”陸存微鉆在馬車里認真清點,半晌后探出腦袋,“都收拾好了我還特意叫人備了好些肉脯,給我妹夫帶著路上吃”
周寶錦笑容很乖,“那咱們快些去城郊長亭也不知蕭廷琛什么時辰啟程,寧愿去的早些,也比去晚了好。”
“好嘞”
陸存微親自駕車,“寶錦妹妹,你快坐上來”
夫妻駕著載滿貨物的馬車,顛簸地駛出國公府。
高樓上,蘇敏趴在窗畔,含笑目送他們遠去。
她雙手托腮,回眸瞥向陸懿,“你女婿要流放涼州了,不去送送”
陸懿坐在燈火下擦拭長刀。
絡腮胡子一翹一翹,他淡淡道“我從前不信命,可現在卻覺著命這玩意兒,不信不行。蕭廷琛是元嘯之子,元晟是元徽之子,僅憑身世這一點,足以讓天下人背叛他。他被流放涼州,怨不得誰。”
蘇敏不在意地笑笑。
她走到矮案后,輕輕抱住陸懿的腰,伸手去揪他的大胡子,“那如果將來某一天,蕭廷琛從涼州殺回來了,你當如何”
“他若能東山再起,我敬他是條漢子”
陸懿放下長刀,制住蘇敏揪他胡子的手,“我陸府滿門忠君報國,為了家國天下,我陸懿選擇六親不認,還傷透了我家女兒的心。w..如果他蕭廷琛果真能東山再起,我認他是真命天子”
蘇敏笑意盈盈,又頑劣地揪了下他的大胡子,“這可是你的”
蕭府,寒露院。
暮色昏惑,檐下幾盞風燈散發出微弱光芒。
無數箱籠堆積在院外,滿府侍女廝遠遠站著,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滴水成冰的寒冬,曉寒輕身著梨花白輕紗襦裙,滿頭青絲披散在腰際,美眸泛紅,怔怔凝著院落里的男人。
寒風刮得她面頰生疼,她勉強笑了笑,“蕭廷修,你要休我”
蕭廷修立在檐下。
姿容猶如瘦雪輕霜,俊臉上鐫刻著入骨的冷峻和威嚴。
面對她的質問,他聲音冷淡“清秋郡主的封地是江南府和宋州府,長安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清秋郡主”曉寒輕呢喃著這個稱呼,笑容嫵媚卻凄涼,“蕭廷修,你分明是恨我背叛蕭廷琛。”
蕭廷修不置可否。
曉寒輕一步步走向他,“我自幼在天香引長大,想過好日子,就得聽帝師的話。蕭廷修,你知道帝師的勢力有多么龐大恐怖嗎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吩咐辦事,不止我會被處死,就連蕭家也在劫難逃我為了蕭家背叛蕭廷琛,我為了你背叛蕭廷琛,何錯之有”
她站在臺階下。
仰起的臉,細白清媚,兩行淚水潸然滾落,極為凄涼。
寒風卷起她的寬袖和裙裾,她美的宛如神女。
可縱然她再如何美貌,蕭廷修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男人負手而立,側臉冷峻,“你走罷。”
“蕭廷修”
蕭廷修從懷中取出一封擬好的休書,“從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曉寒輕渾身輕顫。
她顫巍巍接過休書,忽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撕得稀碎 她把碎紙扔進風雪中,不顧一切地抱住蕭廷修的勁腰。
蕭廷修面無表情地掙開她,轉身踏進院內。
曉寒輕狼狽跌地,不管不顧地扯住他的袍裾,“修”
含淚的呼喚,并不能使蕭廷修回頭。
男人冷漠地掙開她的手,消失在院落之中。
大雪肆意,幾乎染白了曉寒輕的鴉青長發。
她低著頭,淚水滾落在冰冷的臺階上,與積雪消融在一處。
侍女擔憂地扶起她,“郡主”
蕭廷修立在寢屋,英俊的面龐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他挽袖提筆,在宣紙上迅速寫下一封奏章。
燭花輕落,墨字力透紙背。
落下最后一筆,男人合上奏章,取來官帽和相印,沉默而端嚴地放在奏章旁。
他從木施上拿起一件,義無反顧地踏進屋外的風雪。
炎興街。
宅院布置得溫馨干凈,寢屋里點著枝形燈盞,在風雪夜里格外溫暖。
床帳低垂,姿容陰鷙冷冽的男人,正輕撫愛妻的長發。
正是蕭微華和蕭鳳嫻。
蕭微華凝著少女絕色的容顏,指尖心翼翼勾勒出她的眉眼,語調透出幾分討好和憐惜,“剛剛是不是把你弄狠了”
蕭鳳嫻眼睫輕微顫動。
她嗓音慵懶清冷“你哪天晚上沒弄狠過”
蕭微華耳尖爬上紅暈,抓住少女細白的手,溫柔地親了親,“對不起。”
蕭鳳嫻輕哼一聲,累得不出話。
蕭微華哄著她睡了,才輕手輕腳地下榻更衣。
蕭廷琛倒臺時,他也被罷官在家。
這段日子過得無比艱難,沒有那個太陽般的男人領路,他舉步維艱。
他仔細束好腰封,又摘下掛在墻頭的佩劍。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帝王嬌寵:萌妃,乖一點(暴君他偏要寵我)》,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