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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城樓之上,蘇酒遙遙看著他

  蕭廷琛瞇了瞇桃花眼。

  漆眸深沉陰郁,他正要吩咐驚蟄趕回長安查探究竟,谷雨忽然捧著一只八爪大蜘蛛沖進帳篷。

  他很害怕那只紅毛大蜘蛛,上供似的,哆哆嗦嗦把它呈給蕭廷琛,“主主主子,吳先生好像派派派信差差差送信來了”

  吳嵩能夠驅使毒蟲為他做事。

  容徵的人把城門和暗道守得水泄不通,根本不容許任何人離開長安城向外人通風報信容家逼宮之事。

  哪怕空中有飛鳥掠過都會被禁衛軍射殺,以防有人利用鴿子飛鷹傳遞消息。

可吳嵩用了蜘蛛傳信誰也不會去防備角落里這種毒蟲  蕭廷琛伸手,從紅毛蜘蛛的后背上取下信筒。

  打開薄紙信箋,吳嵩字跡力透紙背,簡簡單單寫著“容家逼宮”四個字。

  信箋在男人的大掌中化作齏粉。

  蕭廷琛薄唇輕勾,“好一個容徵,竟跟本殿玩這種把戲本殿倒要瞧瞧,到底是你容徵逼宮上位,還是本殿勤王上位傳本殿軍令,即刻班師回京”

  谷雨立即照辦。

  神武營十萬精銳,于夜色中迅速收拾行裝,在官道上化作一眼望不到邊的蜿蜒火把,輕快地朝長安而去。

  蕭廷琛一身黑色勁裝,獨自立在山巔。

  山風卷起他的袍裾,蒼茫星空之下猶如墨色驚鴻,風姿卓絕。

  他俯瞰著軍隊,火把倒映在瞳孔之中,仿佛萬千星火。

  谷雨和驚蟄出現在他身后,好奇問道“主子,您不回長安嗎”

  “自然是要回的”蕭廷琛英俊的面容浮現出一抹妖氣,嫣紅薄唇邪肆地舔了舔上顎,“只是回去之前,得先去一趟云臺山。”

  “云臺山”驚蟄不解,“主子去那兒做什么那里也就一座寺廟有點名氣,難道您又要去求神拜佛”

  他一根筋,天生蠢笨。

  谷雨提點道“容太后、容妃娘娘和九皇子都在云臺山修行,容徵掌控了皇宮,是不是得趕緊推出一個繼承皇位的人所以九皇子他們必定在趕回長安的路上。只要咱們順著去云臺山的官道走,很有可能碰到他們。抓住了這三個人,還愁對付不過容徵”

  驚蟄眼睛都亮了,急忙點頭稱是。

  蘇酒昨夜歇在乾和宮偏殿。

  今晨醒來,花窗外烏云匯聚、悶雷滾滾,即將要落一場雷陣雨。

  她梳洗更衣完畢,繞出偏殿寢宮,卻見珠簾外置了筆墨書案,容徵正提筆描摹著什么。

  “蘇妹妹醒了”容徵含笑,稍微側過身子,“蘇妹妹瞧,我昨夜未眠,親自為你勾勒了一幅畫像。從前答應蘇妹妹要為你畫一屋子的畫像,我不打算食言。”

  蘇酒望著鋪陳開的畫卷。

  她躺在貴妃榻上酣眠,光影幽微,如同一幅絕佳的美人春睡圖。

  她快速冷笑了一下,“你覺得蕭廷琛會善罷甘休”

  容徵不以為意。

  他欣賞著畫卷,提筆又豐富了些細微之處,“九皇子歸來之日,便是新帝登基之時。至于蕭廷琛,他會被我歸為亂臣賊子、先太子余孽。只要我殺了薛程程,天下誰又敢蕭廷琛當真是先帝之子名不正言不順,長安城和各地世家都不會支持他。”

  蘇酒輕輕抿了下唇瓣。

  容徵走到她面前,望向她的目光熱忱而情深,“蘇妹妹與我,到底也曾相愛過。我自信能讓蘇妹妹重新拾起當初的記憶與情意。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這是我向往的夫妻生活,也是蘇妹妹所向往的。我愿用余生,為蘇妹妹臨摹成千上萬幅畫像,以彌補當年桃花樹下我對著你卻畫出了金玄音的罪過。”

  少女面無表情。

  鹿眼中倒映出容徵的模樣,他姿容猶如山澗明月,溫潤風雅、氣度翩翩。

  嘴里著的,永遠是動人的情話。

  可這些情話,當年她就已經聽過一次。

  她扯動唇角,笑得格外譏諷,“容公子這些話,想來也曾對金玄音和元拂雪聲情并茂地訴過。可金玄音被容公子割掉了頭顱,元拂雪被容公子養成了深閨怨婦至于我,為保命,再不敢信容公子半個字。”

話音落地,窗外雷聲突然炸響  天色瞬間陰沉,狂風呼嘯,花影樹木顫抖得格外厲害。

  容徵的面容隱在明明暗暗之中,瞧不出具體神色。

  蘇酒拿起他畫了整夜的畫卷,毫不留情地碎成碎片,扔得滿天都是。

  她微笑抬手“容公子,請你離開。”

  容徵仰起頭。

  狂風刮開了花槅窗,漫天紙片紛飛亂舞,如同他被撕碎的一腔真心。

  那雙閱盡千帆后的平靜雙眸,難得猙獰狠戾。

  漸漸的,那些狠戾化作死寂,如同焚燒殆盡的焰火。

  他扯了扯唇瓣,聲音嘶啞“蘇酒,你不要后悔。”

  蘇酒笑靨如花,“至死,不悔”

  容徵猛然轉身踏出寢宮。

  偌大的偏殿里只剩蘇酒一人,她仿佛脫力般坐在圈椅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沒坐多久,一名宮女突然急匆匆奔進來。

  她的發髻被風吹亂,看起來格外凄慘害怕,“蘇姑娘,容公子吩咐奴婢帶您去他那里聽,聽太子殿下突然帶兵折返,現在要圍攻長安北城門呢”

  她是從那夜宮變之中幸存下來的宮女。

  這幾日嚇破了膽,連做事都戰戰兢兢。

  蘇酒立即起身,毫不遲疑地踏出寢宮。

  她隨容徵一道乘坐馬車,穿過皇宮與一座座風聲鶴唳的長街,最后登上長安北城門大樓。

  隔著厚重古舊的城墻,她遠遠看見神武營十萬精兵整齊有序地排列出陣型。

  陣型最前方,橫陳著一張華貴的紫檀木雕花太師椅。

  那個總是玩世不恭的狗男人,穿霜白襯袍,系四指寬的金腰帶,肩上隨意搭著件墨底繡金龍大氅,手捧一杯香茶,慵懶地歪坐在太師椅上。

  幾縷漆發自然垂落在額角,他低垂眼睫,桃花眼瀲滟著無邊芳華,正輕輕朝茶盞吹氣。

  面頰上烙印出的“盜”字,在這種千軍萬馬廝殺之際,竟莫名為他添上了濃濃的邪肆與霸道。

  他淺淺啜飲一口香茶。

  繼而,朝城樓抬眸。

  蘇酒與他四目相對。

  這個男人,時而乖張狠戾,時而殘酷冷血,他黑心黑肺,天底下就沒有他不敢殺的人。

  他從前總愛欺負她,后來在她不聽話的時候,還把她關進黑牢,用各種手段折磨她羞辱她,

可是今日城樓之上,眼見著即將千軍廝殺、江山血染,她與他對視,遙遙看著那雙堅定的桃花眼,遙遙看著他沖自己傻狗似的笑,為什么她竟有種熱淚盈眶之感嗷,老狗快要登基啦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帝王嬌寵:萌妃,乖一點()》,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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