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留情地撕碎少女的裙裾和褻褲。
長夜冰涼。
蘇酒戰栗著,渾身肌膚泛起一層寒意,呆呆盯著虛空,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神志。
蕭廷琛當著謝容景的面,殘酷地占有了她。
四周所有禁衛軍,早已井然有序地背轉身,眼觀鼻鼻觀心,像是黑夜里的雕塑。
只有謝容景怔怔望著他們。
十根手指頭,悄然抓進地板,即便磨得血流滿地、白骨森然,也渾然不覺。
游廊里的燈籠不知何時點燃的,在池水里倒映暈染開暖白光圈,迷離凄美。
夏蟲低鳴,草木葳蕤。
蕭廷琛掐著蘇酒的下頜,迫使她回頭注視自己。
他仍舊在笑,笑得妖孽惑人,“蘇小酒,看清楚了,現在是誰在上你?”
蘇酒抖得厲害,根本沒辦法說話。
男人毫不知足,迫著她去看謝容景,“蘇小酒,你的奸夫就在那里看著你呢,不叫兩聲給他聽聽?”
兩行清淚從少女面頰滾落。
她囁嚅著,說了兩個字。
蕭廷琛沒聽清楚,湊到她唇前,“好妹妹在說什么?”
“畜生…”蘇酒流著淚重復,“你是畜生…”
蕭廷琛瞇了瞇桃花眼。
眼底一片漆黑幽深,宛如殘酷深淵。
幼時,他聽過無數人罵他畜生。
李氏罵他,蕭廷德罵他,就連府里的下人,也可以對著他吐一口唾沫,罵一句“小畜生”。
可那是從前。
現在的他,是高高在上、一手遮天的攝政王。
蘇酒憑什么罵他?!
掐著蘇酒面頰的手更加用力,他目光殘忍,一字一頓:“畜生又如何?現在是畜生在上你,你嫁給了一個畜生!”
他從蘇酒的身體里退出來,淡漠地理了理袍裾。
蘇酒像是殘破的娃娃,衣衫狼狽,無力地滑倒在地。
她努力遮住羞恥的部位,眼淚無法自抑地涌出,哭聲支離破碎。
蕭廷琛居高臨下,冷漠得像是陌生人,“你們想在一起,本王偏不讓你們如愿。即日起,貶攝政王妃為通房侍女。謝容景立即出征東黎,一刻不得延誤。擺駕回宮。”
他轉身就走。
兩名女侍上前,不由分說地扶起蘇酒,要把她帶進皇宮。
蘇酒不想走。
她尖叫著拼命掙扎,令謝容景心如刀割。
“小酒…”他呢喃,不顧重傷在身,試圖掙開谷雨和驚蟄,卻只是徒勞。
“不進宮…不進宮!”蘇酒聲音沙啞地大喊,努力朝謝容景伸出手,卻被越拖越遠。
視野中,終究沒有那個人了。
直到蘇酒被拖到侯爺府外,谷雨和驚蟄才松開謝容景。
他們帶著禁衛軍,沉默地追了出去。
謝容景獨自趴在游廊里,眼神渙散,捂著心臟位置,久久無法站起。
被架住的周奉先和墨十三等人緊忙奔過來,小心翼翼把他扶起。
謝容景掙開他們,踉蹌著往府外走。
周奉先臉色難看,拽住他的手臂,“謝二,別去!蕭廷琛這次是動真格了,你出去,他會殺了你!”
“小酒在他手上…”謝容景茫然四顧,猩紅的丹鳳眼透出濃濃的悲哀和絕望,“我要去救蘇小酒,她等著我去救她啊!”
“別傻了!”周奉先面龐皺成一團,“咱們什么都沒有,怎么跟蕭廷琛斗?!阿景,你聽我一句勸,暫時先別管小酒妹妹,聽蕭廷琛的軍令,先帶兵征伐東黎。等你回來,軍功赫赫大權在握,才能有和他斗的資本!”
謝容景抱著頭,慢慢蹲在地上。
月色清涼。
漸漸的,他哭了起來。
由起初的啜泣,漸漸變成撕心裂肺的慟哭,仿佛失去一切的稚童,肝腸寸斷。
他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幸福,就這么沒了…就這么沒了…
叫他怎么活下去?!
周奉先和墨十三沉默地陪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侯爺府外。
蕭廷琛快步踏出府門,等候在門前的宮女、內侍紛紛恭敬行禮,“殿下。”
蕭廷琛冷著臉,坐上了回宮的轎輦。
蘇酒衣衫破碎,被兩名女侍推到轎輦邊。
蕭廷琛連一個正眼都沒給她,冷淡道:“回宮。”
長長的隊伍逶迤往皇宮而去。
蘇酒低著頭跟在轎輦旁,與四周的宮女一般無二,半點特殊待遇都沒有。
月華如水,她的眼淚掉了一路。
蕭廷琛居住的寢宮就在距離御書房不遠的地方,名為乾和宮。
今夜,乾和宮上下肅穆端嚴,來往宮女內侍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惱了寢宮里的那尊煞神。
珠簾高卷、燭火如螢,華貴的如同人間仙境。
這是蘇酒第一次來蕭廷琛居住的宮殿。
她知道,蕭廷琛這個人一向非常會享受。
女侍把她押進來,在她膝窩處踢了一腳。
她猝不及防,狼狽地跪倒在地。
抬頭,蕭廷琛面無表情地坐在太師椅上,單手托腮,低垂的桃花眼依舊瀲滟著無邊艷色,卻漆黑猶如深淵,令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是喜是悲。
四周肅靜得可怖,蘇酒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心中害怕,低下頭,不敢再多看蕭廷琛一眼。
良久,蕭廷琛終于開口:“嫁給本王,你后悔了?”
蘇酒沉默。
“本王問你話,啞巴了?”
蘇酒抿了抿蒼白的唇瓣,聲音細弱得幾乎聽不見,“是后悔了…”
不是不知道他生性霸道,但是沒想過他如此霸道。
不是不知道他心狠手辣,但是沒想過他會心狠到如此地步。
她終究還是低估了蕭廷琛。
而她的回答,令上座的男人不耐地瞇了瞇眼。
攝人的威嚴從他身上蔓延出來,那是一種無形的陰沉壓迫,就連殿中的燭火,似乎都開始輕顫。
宮女們正要跪下,蕭廷琛抬手。
她們立即行了退禮,幾乎是以一種迫不及待的姿勢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地方。
間或同情地望一眼蘇酒。
誰都知道,這位被休棄的攝政王妃,是真的惹惱攝政王了。
長安城里,再沒有比得罪攝政王,更令人恐懼的事情。
蘇酒依舊跪在原地,屈辱又害怕,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事到如今她才發現,她在蕭廷琛面前,永遠都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