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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他怎么就這么挑呢

  姿容秀麗的男人,在燈火下緩緩勾起邪肆笑容。

  紙上的這些人,終將消失。

  蘇小酒所不喜歡的長安,也終將覆滅。

  他會親手葬送這座天下,建立另一個盛世。

  他心中有太多不平和戾氣,正如當年在舍長墳冢前祭奠時所言,他要的,是天下一統,盛世大同。

  從金陵到長安,從一無所有的庶子到手握權柄的異姓王,他的和野心從未改變。

  他卷起宣紙走到衣櫥旁。

  衣櫥旁置著一只小衣櫥,鏤花精致,還涂著紫檀色漆。

  他從懷里摸出一把黃銅鑰匙,打開櫥鎖把卷紙放了進去。

  寢屋光影昏惑,隱約可見小衣櫥里還藏著一塊絲綢。

  衣柜絲綢,長相廝守。

  這只小衣櫥,是用蘇小酒的樟樹做的啊。

  蘇酒第二日醒來,只覺頭疼欲裂。

  她坐起身,身邊空空如也,蕭廷琛大約已經去了神武營。

  白露撩開帳幔,讓婢女伺候她洗漱干凈,含笑捧上一碗醒酒湯,“娘娘宿醉,快喝些醒酒湯解解乏。”

  蘇酒捂住腦袋,“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她乖乖喝掉醒酒湯,“去拿紙筆,我要給哥哥重新寫信。”

  她坐在圓桌旁,認真地叮囑陸存微不可貪玩好色,又把史書上那些大人物是如何收斂玩心、如何成為一代名臣的例子寫了一遍。

  “雖然不知道哥哥能不能聽我的話,但好歹得試試。”蘇酒把信封好,“白露,你去寄信時再跑一趟周府,告訴寶錦千萬別給我哥寄金銀之類的東西。”

  寶錦那姑娘,她實在太了解了。

  如果她哥哥向寶錦哭訴,寶錦必然恨不得搬空所有家當拿去給她哥揮霍。

  這樣好的姑娘,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她哥了!

  白露笑著應下,又捧出一串鑰匙,“主子今兒出門時,讓奴婢把這件東西交給您。據說是庫房和賬房的鑰匙。”

  蘇酒愣了愣。

  蕭廷琛把庫房和賬房交給她管?

  是信任她的意思嗎?

  她心里暖暖的。

  她接過鑰匙,帶著霜降和谷雨稍微清點了下庫房和賬房。

  庫房里的寶物分門別類登記在冊。

  雍王府明面上的走賬也做得非常清楚,沒有半點兒差池。

  蘇酒翻看賬本,賬上開支正常,瞧著與尋常官宦人家沒有太大區別。

  可她知道,蕭廷琛真正的財富都藏在祿豐錢莊。

  那才是他手頭上的大帳。

  她抿唇一笑,倒也不計較他藏私。

  她從賬房出來,剛回主院,侍女就進來稟報紅藕和玉鈿求見。

  蘇酒在廳堂坐了,那兩人結伴而來,笑吟吟給她請安。

  “恭喜蘇姑娘成為側妃!”紅藕福了一福,“快要過年了,這些天府里太忙,再加上蕭府那邊出事,所以我們捱到現在才來給側妃敬茶。”

  蘇酒“敬茶?”

  紅藕笑道“你是側妃,我和玉鈿只是尋常通房,自然要給你敬茶。敬完茶,咱們就是姐妹了!”

  蘇酒面無表情。

  她才不想跟她們成為姐妹。

  紅藕“蘇側妃不愿意?難道你想獨占王爺寵愛,想得專房之寵?!這可不妥,王爺膝下無子,本就急著開枝散葉,側妃這么霸道,傳出去人家要戳你脊梁骨的!”

  蘇酒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

  戳脊梁骨?

  這一年來,她被人戳脊梁骨的次數還少嗎?

  她從國公府千金淪為市井小民,遭受過無數權貴的白眼和嗤笑,遭受過無數不明真相之人的奚落和嘲諷。

  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屈指可數。

  而把她重新帶進光明里的,讓她重新有機會踏進長安城權貴圈子里的人,是蕭廷琛。

  最暖心的是,他甚至還為她哥哥設想了將來!

  他信任她,把庫房和賬房都交給她來管,如同對待妻子。

  那么,她也必將回報他矢志不渝的愛。

  而她霸道小氣至極,這份愛,她不想跟別的女人分享。

  她合上茶蓋,“紅藕。”

  “干嘛?”

  “你上次偷偷出府會見容徵,還為他帶信箋入府,我是否可以認為你背叛雍王府?”

  紅藕愣住,“蘇側妃,你說什么呢?”

  蘇酒笑瞇瞇的,“你攛掇本妃和容徵私奔,實在居心叵測。來人,把紅藕拖出去杖責五十。”

  紅藕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呆呆望著蘇酒,完全無法想象,看起來綿軟溫婉的蘇酒,出手竟然這么狠辣!

  杖責五十啊,她這嬌滴滴的弱女子,打完還能有命嗎?!

  她以為蘇酒是開玩笑,勉強梗著脖子威脅她,“我是王爺的愛妾,你敢打我,回頭我告訴王爺!”

  “你已經沒有再見他的機會。”

  蘇酒話音落地,兩名侍衛立即踏進來,不由分說地把紅藕拖了下去。

  院子里很快傳來紅藕的嗚咽和悲鳴。

  蘇酒瞥向玉鈿。

  姿容秀美的丫鬟嚇得小臉蒼白,連聲兒都不敢吱。

  蕭廷琛回來時,恰好撞見侍衛們把渾身是血已經斷氣的紅藕抬出主院。

  他踏進主院,看見蘇酒正在慢悠悠吃茶。

  玉鈿跪坐在地,瑟瑟發抖。

  他打發玉鈿下去,在蘇酒身邊落座,隨意從果盤里拈起一根地瓜干塞嘴里,“紅藕做了什么?”

  “紅藕?”蘇酒歪頭,“從來不記下人名字的你,竟然記得她的名字?”

  蕭廷琛抓地瓜干的動作頓住。

  他掀起眼皮望向蘇酒。

  這小女人笑容溫柔似水,只是不知為啥,他有點瘆得慌。

  蘇酒蓋上果盤的蓋子,不許他抓地瓜干,“沒跟你成親時,紅藕替容徵傳書信進來,攛掇我跟容徵私奔。今兒又來質問我,是不是想要你的專房之寵。這樣吃里扒外、沒大沒小的婢女,我不敢要。”

  蕭廷琛輕笑,順勢握住她的小手手,“我瞧著,分明是某人吃醋。”

  蘇酒咬牙捶了他一下,“才沒有!”

  蕭廷琛倒也不在乎死一個紅藕。

  反正是李氏塞到他這里的,平時明里暗里不知道給李氏遞了多少消息,就算蘇酒不弄死她,他也會找機會殺她。

  他摸摸肚子,“不說這個,我餓了,要吃晚膳。”

  “廚房在做呢。”

  “廚娘手藝不如你,我要吃你做的。”

  蘇酒“…”

  他怎么就這么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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