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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如果能留她在身邊一輩子

  容夫人趴在榻上,哭成了淚人兒。

  余光瞥見蘇酒,她含淚的眼睛里滿是怨毒,“早知道你會加害我兒,我兩個月前就該掐死你!”

  蘇酒沉默。

  她還記得容夫人當初上門提親時有多體貼溫柔。

  果然人都是善變的。

  容夫人見她心不在焉毫無道歉的誠意,頓時恨得面容扭曲,“來人,給我打!”

  兩名嬤嬤取來專門抽打婢女的藤條,兇神惡煞地往蘇酒身上招呼!

  容夫人緊緊摟著容徵,眼淚不停掉落,“蘇酒,如果徵兒今晚醒不過來,你就等著陪葬好了!”

  容徵面如金紙,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蘇酒躲不過,挨了幾十下藤條,衣裙被抽打得撕裂開,偏偏藤條是深宅大院里特制的,不會傷及人的骨頭,也不會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只是叫人疼得厲害。

  她渾身冒冷汗地蜷在墻角,被容夫人狠狠威脅,“如果不是徵兒昏迷之中喊你名字,我早就一碗毒酒送你歸西了!你給我好好照看徵兒,他死了,你陪葬!”

  她帶著滿屋侍婢嬤嬤,怒氣沖沖地離開。

  蘇酒摸了摸手臂上的藤條淤青。

  蹙眉望向床榻,男人依舊昏迷不醒。

  她忍著鞭笞的疼痛挪到榻邊,喚了幾聲容徵,可對方眉頭緊鎖,額頭不停沁出細汗,根本沒有蘇醒的跡象。

  蘇酒不想給他陪葬。

  嬌俏的小臉皺成一團,她見容徵的高燒退不下去,只得死馬當活馬醫,根據記憶里的幾個土法子幫他退燒。

  午后,容夫人又哭著過來。

  她的寶貝兒子仍然沒醒,甚至在蘇酒一連串的折騰下,呼吸越發綿弱。

  而他白皙的額頭上,還貼了幾塊薄薄的土豆片!

  她咬牙切齒,“蘇酒,你對徵兒做了什么?!你再餓,也不該用徵兒的額頭來烤土豆片!”

  蘇酒面頰漲得通紅。

  她抓著裙裾,努力解釋,“把土豆片貼在高燒病人的額頭上,等土豆變得溫熱時,再換一面貼著,這是一些地方用來退燒的土法子。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試一試總是好的。”

  “住嘴!你就是在折騰徵兒!”容夫人大怒,“來人,給我把她拖到院子里杖斃!”

  幾名膀大腰圓的嬤嬤正要動手,容徵忽然虛弱地喚了聲“娘”。

  容夫人激動不已,急忙轉向他,“徵兒!”

  男人扶著婢女的手勉強坐起,呼吸之間仍舊艱難,“別動她。”

  容夫人拿著帕子,憐惜地為他擦拭汗珠,“她把你害成這樣,你還護著她做什么?”

  容徵望向蘇酒。

  少女衣裙破碎、形容狼狽,大約被他娘揍了一頓。

  站在那里的模樣倔強清冷,猶如一株青蓮。

  恰是他欣賞的樣子。

  他難得笑了笑,“娘,我喜歡她。”

  寢屋里陷入寂靜。

  容夫人不敢置信,“徵兒…”

  “我要她留下。”

  男人聲音嘶啞卻堅定。

  容夫人扯著帕子,“你既喜歡,娘也懶得阻撓。只是蘇酒,如果徵兒再出半點差池,我拿你是問!”

  府醫又開了些滋補身體的藥,容夫人實在不想看見蘇酒,揮發她去給容徵煎藥。

  蘇酒不樂意。

  她抬袖擦了擦小臉,自顧在桌邊落座,“容夫人讓我去煎藥,就不怕我在湯藥里投毒,送容公子歸天?”

  容夫人不怒反笑,“徵兒死了,你蘇酒陪葬,多簡單的事兒?”

  蘇酒喝了口茶,“我不去。”

  “你——”

  “娘!”容徵吃力地拉住容夫人,“你們都出去,我想和她說話。”

  容夫人拗不過他,只得帶著仆婦們離開。

  寢屋幽靜。

  容徵靠坐在引枕上,平靜地打量過蘇酒身上的傷,“櫥子里有藥。”

  蘇酒低眉斂目,沒接話。

  容徵聲音溫吞吞的,“蘇妹妹,陸國公府倒臺之事,我確實不知情。我因病錯過婚禮,本就愧疚在心。這兩個多月以來,整日里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沒有辦法去照顧你,對不起。”

  初夏的陽光從花窗外透落,模糊了他的側臉。

  蘇酒掰著手指頭,只想從容家全身而退。

  她淡淡道:“世家之爭,在長安城里最正常不過。我父親倒臺,是他不夠聰明,是他斗不過你。但你又何必對我藏藏掖掖,不肯大方承認你們容家就是幕后推手?”

  “蘇妹妹,你是我喜歡的女人,是我認定的妻子!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對陸國公下手?!”

  男人情緒激動,忍不住劇烈咳嗽。

  蘇酒漠然。

  他再怎么演,她也不信他。

  然而少女小臉上卻怯生生的,“容徵,我的心太亂了。你放我離開,我娘還等著我回府照料。”

  容徵放在緞被上的雙手,無聲無息地收緊。

  他年紀輕輕卻已經能夠在朝堂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又怎會看不透蘇酒的小心思?

  他也笑了,“你信我就好。伯母那邊我會命人前去照顧,至于伯母要用的丹藥,也會派人一并購買。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你放心。”

  蘇酒暗暗咬牙。

  容徵這是要把她扣在容府…

  容徵又虛弱地咳嗽幾聲,“燒還沒完全退下,總覺沒什么胃口。蘇妹妹擅長做菜,不知在下可有榮幸,嘗一嘗蘇妹妹做的魚片粥?”

  蘇酒內心是拒絕的。

  她剛張嘴,容徵擔憂道:“國公府里空蕩蕩的,連個護院都沒有。伯母獨自待在那里,也不知是否安全…蘇妹妹,不如我派人把伯母接到容府?”

  蘇酒嗅到了威脅的味道。

  她盯著容徵,“娘親有婢女照顧,安全得很。容公子想喝魚片粥,我給你做就是。”

  她沉著臉離開寢屋。

  容徵仍舊坐在初夏的陽光里。

  幾縷烏黑長發從額角垂落,襯得男人面龐如玉,溫雅俊美。

  他目送蘇酒的裙裾消失在門外,薄唇慢慢噙起得逞的弧度。

  等嘗到蘇酒做的魚片粥,容徵忽然有點明白為什么蕭廷琛死也不肯放手。

  撇去其他不談,蘇酒的廚藝也太好了,簡簡單單的魚片粥鮮滑軟糯、入口即化,是他從沒有吃過的美味。

  如果能留她在身邊一輩子…

  男人黑眸中氤氳著。

大熊貓文學    暴君他偏要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