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儀氣得跳腳,“你想得美”
少女拿茶蓋輕撫過茶面,“如果太子殿下知道咱們家負債累累,恐怕不會愿意與咱們結親。w..姐姐還想不想做太子側妃”
“你你威脅我”
“威脅你又如何憑著你娘一時機靈,你鳩占鵲巢,享了這么多年榮華富貴,就不該為這個家做點什么嗎我父親仁慈,終究不忍心攆走你和你娘,可你臉皮再厚,也該知道禮義廉恥拿出三萬兩銀子又怎樣,那本就是我陸國公府給你的東西你不拿,我就替我父親把你掃地出門”
陸嬌儀臉皮一陣陣發燙,跺了跺腳,哭著離開。
霜降“哇”了聲,“姐你好厲害可是三萬兩銀票啊,陸嬌儀拿的出來嗎”
“拿不出來,就去變賣金銀首飾。這些年她拿了我陸家多少東西,我就要她吐多少出來”
蘇酒抬起白嫩下頜,眼眸里滿是倔強。
瞧著驕矜又可愛。
夜漸深。
蘇酒沐過浴,坐在燈火下,心翼翼打開容徵贈她的桃花圖。
桃花如云。
桃花樹下,影影綽綽的美人羅裙旋轉,無數桃花瓣掉落在她翻飛的裙裾上,極美 畫工一絕,若是拿到市井上,不知得賣出多少銀子。
少女正觀賞間,白露手捧信箋進來,“姐,容公子遞了信。w..”
蘇酒接過。
信封里除了一封折疊整齊的書信,還附有一串紅豆手釧。
書信上題寫了一首他自己作的詩詞,敘述了今日踏青的事情,字里行間朦朦朧朧地稱贊她生得美。
信箋背面,還有一行極漂亮的楷我心悅君,君心悅我否 少女紅著臉,愛惜地把紅豆手釧戴在腕上。
一顆顆圓滾滾的胭脂紅豆,大相同,約莫是主人家精挑細選出來的。
燈火下,胭脂紅襯得手腕纖細白嫩。
蘇酒又反復看了幾遍信,最后提筆回了一封,還附上了自己常常佩戴的月牙銀釵。
霜降自告奮勇去為她送信,半道上卻拐了彎,直奔蕭廷琛的別院。
書房里,蕭廷琛翻開蘇酒的信,一手漂亮的簪花楷躍然紙上,筆畫之間都是繾綣情意。
她稱贊容徵才高八斗,滿腹詩書。
信箋背面,竟然裸寫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嘖嘖,愿我像天上的星星,你像天上的月亮,從此夜夜相依相伴傷風敗俗,傷風敗俗”蕭廷琛怒騰騰地抓住月牙銀釵,“她膽子越來越肥了,竟然還敢送容徵定情信物”
霜降聲,“是容公子先送了紅豆手釧給姐。而且姐可喜歡容公子畫的桃花了,容公子才高八斗呢”
“呵,連狀元都沒考上,也敢稱才高八斗”男人語調酸酸的,把信箋扔到旁邊,“不就是畫了副桃花美人圖嗎難道我就不會畫”
他鋪紙研墨,憋著一腔火氣要畫美人圖。
霜降試探道“那這信是否還要送去容家”
“送她喜歡寫這種傷風敗俗的玩意兒,就讓她寫好了”蕭廷琛秀麗白皙的面龐猙獰如惡狗,運筆的手腕卻格外平穩,“兩個狗男女,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霜降訕訕。
不知是誰夜里偷摸進姐閨房,對姐動手動腳的 傷風敗俗,怎么看怎么適合五公子才對。
霜降走后,蕭廷琛喚來谷雨,“明兒去市井酒肆,就蘇酒和容徵魚雁傳書、暗通款曲。”
“啊”
“啊什么啊,若是編排不好,拿你是問”
翌日。
蘇酒帶著巨額銀錢,去祿豐錢莊還錢。
加上陸嬌儀砸鍋賣鐵湊出來的三萬兩白銀,她總共籌了四十萬兩,還差十萬兩。
十萬兩,少不少,多也不多,總之能讓陸國公府暫時喘口氣就是。
還完銀子從錢莊雅間出來,卻聽見大堂里有人揶揄著議論 “聽聞陸國公府新近歸來的千金,勾搭上了容家公子”
“豈止勾搭,她還攛掇容公子帶她外出踏青,我親眼所見,那副崇慕的樣子,嘖嘖,簡直沒眼看”
“外出踏青算什么我聽,她還給容公子寫各種酸溜溜的情詩,什么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你們聽聽,到底是地方長大的女人,就是不要臉”
“情詩算什么,還送了定情信物呢”
他們談得似模似樣,四周人當做八卦笑談,一個個添油加醋,越越過分,最后竟稱蘇酒懷上了容徵的孩子蘇酒聽著那些言辭,一個趔趄險些從臺階上摔下來 白露急忙扶住她,“姐”
紗羅冪籬下,少女臉色蒼白。
她抓緊了白露的手,穩了穩心神,才快步離開錢莊。
等候在車上的霜降笑瞇瞇的,“姐,咱們是回府還是在街上溜達溜達”
蘇酒掀開紗羅,“你出賣我”
霜降愣住。
“容公子性情高雅矜持,絕不會把我寫的東西告訴別人。會這樣害我的,只有蕭廷琛你總是在給他遞消息,昨晚那封信,定是你拿給他看的”
霜降咬住唇瓣,“姐”
“別叫我姐,我當不起你的姐”蘇酒登上馬車,“去炎興街,我要去見蕭廷琛正好,把你一并送給他”
霜降嚇得眼淚直往下掉,“姐奴婢錯了,你別趕奴婢走”
蘇酒臉清寒,“去炎興街”
霜降無奈,只能哭哭啼啼地趕起馬車。
到了別院,蕭廷琛還在當差。
蘇酒在檐下坐了,從晌午等到日暮,終于把他等了回來。
男人穿禁軍統領的官服,窄袖勁裝黑皂靴,襯得他身姿修長高大如蒼松翠竹,少了幾分平日里的慵懶,多出幾分尊貴俊美。
他把馬兒交給驚蟄,笑瞇瞇的,“喲,什么風把妹妹刮到我這兒了”
蘇酒起身,冷著臉翹起食指指向他,“你還好意思問我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嗎”
蕭廷琛腿長,很快就走到她面前。
他盯著少女伸出來的那根食指。
青蔥似的白皙纖細,指甲透出淺淺粉色,跟他握慣刀劍的粗糙大手比起來,真是嫩生生的可愛。
他如同饑渴難耐的野獸,舔了舔唇瓣,順勢握住她的手指把她拽進懷里。
他對著她的耳朵吹氣,低啞的嗓音滿含曖昧,“我干的壞事太多,妹妹的是哪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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