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恐地瑟縮著,“你,你要什么,我我我,我都給你…你別殺我!”
少年笑瞇瞇湊到他跟前,
“知州大人,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是來找東西的。你現在才提起這茬,是不是晚了?”
張知州快嚇哭了,“你到底要什么嘛,我給你,都給你!”
“半塘女子的賤籍檔案,在你手上吧?”
“在在在!”張知州擦了把冷汗,急忙從懷里掏出一本古舊的厚冊子,“這就是半塘妓子的檔案!她們是前朝余孽,先皇有旨,永世不得贖身。你,你小心點,莫要弄壞了它。”
蕭廷琛掂了掂冊子。
張知州苦著臉,“蕭公子小心著點,莫要弄壞了!老夫不容易啊,本來是京官,因為圣上要盯著這邊的動靜,才被下放到這里的!那半塘的陳玉樓手眼通天,靠著前朝傳下來的密報機構,好幾次差點兒打探到這冊子的下落…老夫實在不敢掉以輕心,才藏在身上…”
“前朝的密報機構?”
小命被人捏著,張知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像叫做‘天樞’,是前朝皇族搜羅探聽天下秘辛的神秘機構。如今前朝雖然覆滅,天樞也毀得七七八八,可天下間的小道消息,主人家想要打聽,還是能勉強打聽出來的。”
蕭廷琛雙眼發光。
他拍了拍張知州的肩膀,“看在你主動交出這樣東西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回答你一個問題好了。你不是好奇顧瓊州為何甘愿斷送前程,也要揭露顧家的齷齪嗎?
“我們儒家圣人有言,在其位,謀其政。顧瓊州用前程做交換,換來這姑蘇城里短暫的公平,這就是他的為官之道。
“而你,為金銀財寶殺死女兒,不配為父;為茍且利益鎮壓治下百姓,不配為官。你亦是貧苦人家讀書出來的,可還記得昔日夫子所教誨的東西?”
張知州咽了咽唾沫。
經史子集那些玩意兒,早被他拋到腦后了。
少年笑了笑,“想不起來也沒關系,反正那些圣人典籍,你已經不配去讀。”
他利落地扭斷了張知州的脖子。
布置喜慶的大堂,滿地尸體,狼藉不堪。
蕭廷琛神色冰冷地踏出門檻,“燒了。”
待命良久的谷雨和驚蟄,立即捧來火油淋在喜堂里。
少年青衣布鞋、朱砂色艷,走在園林府邸里的姿態,玉樹臨風、溫雅如玉。
熊熊大火在他背后燃燒。
而他前方不遠處,容貌清甜呆萌的小姑娘,面無表情地站在樹下。
春風吹過,她的裙裾如清水般搖曳多姿。
少年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小腦瓜,“你怎么來了?謝二呢?”
小姑娘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小哥哥又殺了人…還殺了許多人。”
“誒?血腥味那么重嗎?”少年自個兒聞了聞,“看來得買身新衣裳。不提這個,喜酒沒喝上,我有些餓,小酒兒餓不餓?”
“有一點點餓。”
“走,我給你買糖葫蘆吃。”
少年好心情地牽起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仰頭看他。
他能在中毒后談笑風生,也能面不改色地殺掉無數人。
卻也會在她餓肚子時,牽著她去買一串糖葫蘆。
他是她的大魔王,
也是她的小哥哥。
大魔王:我不是在搞事情,就是在去搞事情的路上。
明天凌晨見,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