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的馬車到的時候,姜府門前門庭若市,不過都井然有序,一點都不顯得慌亂。
三女子下馬車時周邊一陣寂靜,緊接著就又嘈雜起來,不為別的,因為葉秋她們三人各有各的風采。
張言靜這個侯府嫡女自是不用說,端莊大氣、溫婉秀美,她左邊的段茵茵一席紅衣奪目,端的是青春明媚、嬌艷動人,對比兩個之下,葉秋就顯得有些不夠看。
主要是她今日穿著打扮只是一般,而且京中又不流行她這種瘦弱病嬌的長相,好在她目光不卑不亢,氣質若仙,也讓人忍不住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暗忖這是哪家的小姐,竟然坐著侯府的車架。
“四姐,男席與女席不在一處,我和二哥就先進去了啊!”張言為沖著張言靜展顏笑道。
張言靜擺手:“去吧,今日你可不許再荒唐了,凡事多聽二哥的。”
“我知道,來之前爹已經囑咐過我了,那表妹就勞煩你照顧了。”
張言靜橫他一眼:“這還用你說?”
張言為笑笑,又沖葉秋道:“表妹,你就安心等我和二哥的消息,到時候出手令他們大吃一驚。”
葉秋只是笑,答應著:“好。”
一旁的段茵茵繃著臉,眼見他已經走進去竟然都沒有提自己一句,她恨恨的瞪了葉秋一眼,然后氣沖沖的往里走。
張言靜的笑容淡下來,對葉秋道:“別理她,小五不和她好,她竟然將責任推到你身上來,仗著有二嬸護著,越發脾氣大了,我和她又不是正經的表姐妹,誰慣著她。”
葉秋也是笑容淡淡的說:“二舅母太多心了,我對府中的幾位表哥都沒有興趣。”
張言靜握著她的手心疼的道:“我是知道你的,只是你這身份,二嬸她難免多想,等以后祖母給你定過親事之后就好了。”
“如此,以后五表哥的探望我能推便推了吧!”
“唉!”張言靜不由嘆到這都是什么事,雖然她以前也懷疑過表妹,但是與表妹真心交往過后才知道表妹并不是那樣的人,二嬸完全是多心了。
可是她沒辦法讓二嬸改變態度,想著等著冬月自己嫁與三皇子之后倒是可以為表妹多留心一下優秀上進的男子,表妹雖說是孤女,但確是祖母唯一的娘家后代,不說祖母,便是以后爹爹念著這份情也是要為表妹撐腰的,公爵世家難以說親,一般的小官家庭則完全可以。
同時張言靜還想著,若二嬸真這么中意段茵茵,就該早日說服二叔和五弟定下來,這么住在府里針對表妹又算什么?
張言靜想著這些事進姜府,很快就有相熟的女子來和她打招呼。
“言靜,你可算是來了。”說話的是一位活潑動人的女子,她今日也穿著大紅色的衣服,不過腰身束得極緊,有些似男裝的款式,而且妝容也比較簡單,高高的一束馬尾上冠著鳳凰的金冠,看著英姿颯爽、氣勢不凡。
“小郡主。”張言靜行禮,葉秋也跟著一起。
那小郡主是個不拘小節的,當即擺手:“行了,咱們什么關系,用得著這么多禮,這位是誰,我怎么不認識?”
“小郡主剛從江南回來當然不知,這是我表妹叫葉秋。”張言靜笑著為兩人介紹,“葉秋,這位是平郡王府的小郡主,你以后受了欺負只管找她,她是個慣愛打抱不平的。”
“你就笑話我。”小郡主哼了她一聲,然而對著葉秋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因為張言靜就過分熱情。
葉秋知道她這個長相吃虧,也不多在意,而且平郡王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小郡主的爺爺是先皇的堂弟,當年先皇起勢,族里皆是反對,唯有小郡主的祖父拿出所有的家產支持,所以先皇登基之后對自己的親兄弟都不怎么親密,反倒對著堂弟親近有加,封了郡王爵位之后更是下旨三代不許降爵,可見其恩寵,她拿什么去在意?
“小郡主一出來我就知道你們兩有說不完的話題,還不快進去的,大家都等著呢,我那有幾盆墨菊和粉菊開得極好,都去瞧瞧,我還準備了紙筆,咱們今日也來雅興一回,恰巧我小叔在家,請我小叔來為大家點評。”被簇擁著出來的是一個粉衣女子,她氣質看上去和張言靜有些相似,不過端莊之余又多了一些灑脫,這便是今日的主人家姜家的嫡女姜蓉了。
“姜蓉姐姐。”對著這位女子,張言靜也是極為贊賞的,當即笑容更大,“今日要真是得綠竹先生的點評,那真是榮幸之至了。”
“可不是,原先我打量著身子沒大好,還沒打算來,聽說綠竹先生今日也在家中辦宴,我這病當即就好了。”
“你這個促狹的,不過那日吹了一些風,竟將自己說成這般,還不是自己躲懶?”
“姐姐又笑話我了。”
幾個閨閣女子一陣笑鬧,很快就到了姜府的后花園,因今日有男女賓客,所以這后花園已用帳幔隔成了兩邊,唯有水榭那里是通的,遠遠地能瞧上幾眼,雖說男女大防,但一些家庭也有相看的意思,姜府這就是與人為便了。
“蓉姐姐這府中的景致我就看幾遍都是不夠的。”小郡主走在前方點頭道。
姜蓉笑她:“哪比得上你們郡王府啊,那才是壯觀優美呢!”
小郡主笑得肆意:“都是皇爺爺和皇伯伯的厚愛。”
她話題一轉,又問張言靜:“張姐姐,你就別笑我了,誰不知道三堂哥敬重你,三皇子府皆是按照你的喜好裝修,以后可一定要邀請我們去觀賞啊!”
她一說完,周圍的貴女們皆是一陣偷笑,笑得張言靜臉頰紅紅:“真是哪哪都少不了你,就是誰都不請,我也不能不請你啊!”
“那可不,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但我也算是你的小姑子,哪有做嫂子的不討好小姑子的。”
張言靜上來要打她:“快閉了你這張嘴吧!”
葉秋看著眾人笑鬧,臉上也浮上笑意,不過她同時也清楚,閨中的美好等嫁人之后就全然不同了,尤其在這些權貴人家,又涉及皇權之爭,誰能一直保持初心呢?
不過她只求遠離,她不愿意涉及到這風暴的旋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