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葉秋揮退下人,記憶如涌泉般現來。
這輩子他穿越到一個亂世,原主生活在一個富商之家,家族的生意遍布遍布整個南徐國,只要是賺錢的,無論是糧食、布匹、馬匹還是藥材、飯館等等,什么生意都做。
生意一大就容易招人眼紅,尤其在這樣的年代,葉家所聚齊起來的財富足以讓所有反往動心,他們老家在景安城,屬于東河王的管轄之地,最先引起覬覦的就是這位。
上輩子,這人先是招攬,在葉秋不同意之后,又是一陣暗殺,最后在原身的妹妹,也就是葉露的建議下投靠臨山王。
臨山王的確是一位年輕有為又足智多謀的藩王,他以迎娶葉露為側妃的誠意招攬葉家,從此葉家就成為了他的后勤倉庫,臨山王的所有開支基本都離不開葉家的支持。
數年后,臨山王成功的登上皇位,葉家居功至偉被封為超品公侯,葉露也由側妃晉封為皇貴妃。
但飛鳥盡良弓藏,葉家既有滔天的財富,又有尊貴的地位,宮中還有皇貴妃和皇子,自然引起了臨江王的忌憚。
所以理所當然的,葉家最后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抄家了,但在葉家人被流放之后,葉露卻被封為皇后,她的所生的大皇子也被立為太子,這其中若沒有貓膩,葉秋是一點都不信。
更讓葉秋感覺有意思的是,葉露好像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打她嫁給臨江王,不僅研究出火藥,還大肆開采煤礦鐵礦等資源,那些技術絕不是這個世界所有的。
重來一世,原身的意愿是不再依附任何藩王,保葉氏一組安全。
葉秋睜開眼睛,露出銳利的眼神,既然是亂世,既然朝廷不作為,各地藩王都可以自立為王各自當政,為什么他不可以?
葉家有足夠的錢財,也有足夠的人脈,在這個亂世,錢就是萬能的,只要你能讓那些亂民吃飽飯,他們就能為你做任何事。
至于那個利用了葉秋又親手出賣了葉家的妹妹,這輩子葉秋不會再管她,他會讓她知道,依附別人永遠不如自己強大來的好。
還有他的繼母李德珍,別以為是長輩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他護讓她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
“來人。”
“大少爺有什么吩咐?”
“去將二少爺和兩位叔父請來。”
“是。”
不到一刻鐘,三人都匯集在他的院子里,葉秋的二弟是庶出,名叫葉程,被繼母養成了一個老實巴交的日子,但葉秋心里清楚,這個二弟雖然話不多,但做事最為穩妥。
另外他的兩個叔父也是他的親叔父,因為兩位叔父多年以來一直沒有兒子誕生,膝下只有女兒的他們更是將葉秋做親子看待,這也正是葉秋為什么邀他們共商大事的原因。
“兩位叔父請坐,二弟也做,找你們過來是有要事相商。”
見他表情嚴肅,其中一位叔父皺著眉頭問:“可否是最近東河王來招攬的事?東河王行事向來毒辣,若是依附,只怕我們葉家最后被吞噬的皮肉都不剩,若是不依他們的,又怕有滅門之禍。”
“我還聽說你母親最近找人去了臨山,似乎和臨山王搭上了關系,但我聽說臨山王太年輕,實力不足,并沒有起勢的意思。”
“身處亂世,就是不起勢,最后也要被迫參與,我覺得那臨山王沒那么簡單,應該可以合作,秋兒,你的意思呢?”
“我今天叫兩位叔父還有二弟過來,正是因為這件事,咱們葉家生意太龐大,誰看到都想咬一口,咱們若想超脫世外,那是不可能的。”葉秋目光深沉的說。
“那秋兒你心里是有了成算?準備依附哪一家?”
“我誰都沒打算依附。”
這話一出來,不僅是他的兩位叔父,就連一直不愛說話的葉程都面目驚訝之色。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打算投靠朝廷?可是小皇帝年幼,難以成事,太后又荒唐,和那幾個佞臣的事滿天下傳的沸沸揚揚,民怨四起,怕是不妥。”
“還有一位如今士氣中天的就是西川王了,但是西川王離我們更遠,現在聯系怕是遲了,至于其他的一些小藩王,怕是沒那個膽子和我們葉家合作。”
葉秋聞言點頭:“看來兩位叔父將現在的形勢看的很清楚,二弟,你的意思呢?”
葉程陡然被問到有些不自然,主要是他以前在這個家就跟透明人一般,一般就做些收賬的小事,也習慣了自己不受重用。
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葉秋的話:“我覺得咱們如果非要依附一位藩王的話,臨山王是最好的選擇,我聽母親說臨山王有娶三妹為側妃的打算,這就是他的一個誠摯招攬的信號,但是…”
“但是什么?”三人都看向他。
“但是我覺得就算臨川王給足了誠意,咱們也不必拿出所有葉家的資源支持他,我怕今后事成之后被他忌憚,咱們可以適當的裝作弱小一點。”
聽他這樣的回答,葉秋眼中異彩連連,他沒想到他二弟會有這么長遠的見識,而且向來被忽視的他竟然早知道臨川王給他們那個繼母的承諾。
“嗯,程兒這番話說的有道理。”
“果真是長大了,以后叔父出門的時候你也跟著我一起出去見識見識。”
兩位叔父聽著對葉程直點頭,眼底滿是欣慰之色。
葉程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羞罕的看著葉秋:“大哥,你覺得呢?”
“你說的很有道理,就是自家人都是分歧的時候,更何況是在這亂世有野心的藩王,如果依附,我們不得不防,但是我請你們過來并不是因為商討依附哪一位藩王的。”
“那是什么?現在還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嗎?”
“叔父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有錢,又有門路,既然各地藩王、暴民都可以各自為政,為什么我們不可以招攬人馬,為什么我們不可以參與逐鹿?為什么我們一定要依附他人?”
聽葉秋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令兩位叔父和葉程都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