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我讓你蒸的雞蛋呢,怎么就只有一碗?”葉秋正要回屋的時候,屋里傳來尖銳的女聲。
“我…娘她昨天只拿給我一顆雞蛋,只能蒸一小碗。”老二媳婦姚雪梅唯唯諾諾的道。
“二嫂現在會裝窮了,偷偷拿錢回娘家的時候怎么不說沒錢呢?”老三媳婦周青嗤笑一聲,直把姚雪梅說的臉紅不已,低著頭都不敢見人。
“三嬸,那錢是我爹賺的,我娘用了怎么了?難道三叔賺回來的錢您沒用嗎?”小女孩的維護聲響起,悅耳的聲音非常的氣氛。
“小小年紀倒是學了一副牙尖嘴利,你爹娘沒叫你尊重長輩嗎?”周青瞪楊秀丹一眼,顯然沒放在眼里。
“丹丹,趕緊給你三嬸道歉。”姚雪梅連忙道。
“我就不。”楊秀丹氣的不行,她娘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不能開口,憑什么?而且拿錢是爹賺的,她娘用了又怎么樣?關這些人什么事?
“丹丹!”姚雪梅有些急了,低聲呵斥女兒。
“我可不敢讓她給我道歉,說出去大姐還說我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呢,不過我是用錢了,但那都是我的嫁妝,楊老三可沒拿錢回來,再說了,咱們又沒分家,所有的收入都歸娘來分配,你娘私自拿錢補貼娘家,就是她的不對。”周青斜睨母女兩一眼,樣子很是不屑。
說到這個楊秀丹就更生氣了,這到底什么鬼年代,兒子都成親了居然還不分家,他們大房三房不分家沒關系,吃虧的可是他們二房。
大房她堂哥讀書,光是這讀書的束脩就占了家里一大半的收入,然后三叔又是慣會偷奸耍滑的,田地的事不管,平日里也不上工,就這樣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唯有她爹娘,辛辛苦苦賺的錢全貢獻給大房二房了。
可恨爹娘又是老實懦弱的,竟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總有一日她一定要分家,一定要擺脫這群吸血鬼。
她腦海里現在有千百種賺錢的方法,如果不分家,那她賺的錢豈不是全部便宜了大房和二房?所以分家這件事勢在必得。
但是該怎么分家呢?首先這第一道阻礙就是那個偏心奶奶,她肯定舍不得爹娘為她白做工,所以應該從大房和三房的關系開始著手。
如果大房堅持分家,奶奶她應該也沒有辦法吧!但是大房堅持要分家總得要有一個理由吧!
姚雪梅眼珠子轉了轉,將注意打到自己三叔身上,如果他欠了別人很多銀子呢?大房應該不愿意共同承擔債務的。
她笑了笑,心里已經有了注意,反正三叔向來不做正事,如果犯了什么錯大家也只會認為是理所當然。
葉秋在門口就看到自己那個孫女的詭笑,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她幽幽嘆了一口氣,沒準備揭穿她,既然要分家,那就分家好了,她不會阻擋女主上進的路,但同樣不會讓她拿一家人來當她的墊腳石。
“老三,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飯桌上,葉秋忽然開口問道。
“沒干什么啊,娘,我上個月不是在銀樓看中了一根簪子嗎?正努力掙錢給你買回來呢。”老三楊玉新嬉皮笑臉的道。
“行了,你哪一次不是說買東西給我,哪一次帶回來過?”葉秋輕哼一聲,卻沒有責怪他,“今天你別去縣里了,和我一起去一趟村長家。”
聽到不能去縣里,楊玉新有些不滿,不過還是順從的道:“娘,去村長哪兒干嘛?”
“玉河不是當上捕頭了嗎?去給村長說點好話讓你趕著玉河練練。”葉秋隨意的一句話就如同拋出了一個天雷,震得大家都說不出話來。
老大兩口子對視一眼沒有說話,老二兩口子則完全沒有理解意思,倒是他們那個女兒眼珠子轉了轉,然后一臉憤恨的埋頭吃飯。
而老三媳婦周青先是楞了一下,緊接著就是狂喜。
卻聽她丈夫不滿的道:“去學那個干嘛?可辛苦了,我不去,而且玉河經常瞧不起我,我才不要跟著他,他肯定會笑話我的。”
“你說什么胡話呢。”葉秋還沒訓斥呢,周青先是坐不住了,“娘這是為你好,還不快謝謝娘,等會兒從我的嫁妝里拿一根金釵過去,去送給李嬸。”
“還要送金釵?那不是你最寶貝的東西嗎?”楊玉新倒吸一口冷氣,越發不樂意了,“上次我請兄弟們吃飯,你還扣扣索索的一個銅板都不肯給,現在怎么這么大方了?”
“你去不去?”周青瞪他,暗地里掐了一下他的大腿,眼底的威脅之意很重。
周青頓時就不說話了,他平日的瀟灑還得靠這個媳婦兒呢,去就去唄,到時候我怎么做誰還管得著不成?
葉秋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心里冷哼一聲,讓小兒子去只是得個名頭,真正來教的還是自己,不是他想不學就不學的。
她這輩子選的技能是八級鍛體術,孩子不聽話就打,一頓打不好,就兩頓,打的多了就聽話了。
季秋雁看著三弟妹好爽的模樣只有羨慕的份,但誰讓她娘家沒有三弟妹娘家有本事呢,不過好在她還有一個出息的兒子,將來可是要考狀元呢。
而楊秀丹則氣的不行,大伯家有大堂哥讀書,三叔家眼見著可能又得個好差事,憑什么他們二房累死累活的什么都得不到?
于是像泄憤一樣的努力扒飯,以楊家的家底也只有讀書的楊書臣吃的是精米,其余人都是精米中夾雜著粗娘,于是一個不留神就噎著了。
周青當場就不客氣的笑出了聲來,楊秀丹漲紅了臉,越發恨這個家了。
“以后做飯不必給書臣特意做精米。”葉秋又道。
老大媳婦季秋雁急忙道:“為什么啊,娘,書臣他讀書辛苦,正是該多補補才是,要是娘覺得書臣吃的多,就把我和玉輝兩人的精米扣下來,我和玉輝吃粗娘就行了。”
她這一番話說的不可謂不高明,大家都米夾雜粗糧,難道還特意另煮兩碗粗糧?就他們兩吃的和大家不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老太太有多么刻薄呢!而且讓讀書的書臣又該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