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向段懷瑾說完真相之后,心臟就一直跳個不停,甚至都不敢直視段懷瑾的臉色。
過了良久,見段懷瑾一直不出聲,她才大膽的抬起頭,眼眶中還含著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王爺,我知道我們犯的是大不敬的罪名,王爺能不能饒恕我們的罪過?”
“誰讓你們互換身份的?”段懷瑾聲音低沉的問。
“我…”
“你?”
見段懷瑾的眼神逐漸便的危險,葉夏撇過了頭,輕輕咬著唇瓣道:“是二妹。”
“是她?為什么?”他繼續問。
葉夏眸子中閃過一絲算計的神色,語氣聽上去很是惆悵:“二妹她從小胎里不足,因為太醫說她可能活不過及笄,所以家里人便一直呵護著她,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二妹自小確實因為這些養成了有些自私的性子。”
段懷瑾沒說話,葉夏便繼續道:“一年前我進宮選秀,后來有幸被賜給王爺為妃,誰知圣旨下達之后二妹便一直郁郁寡歡,后來也不知二妹是怎么想的,非要讓她替嫁,如果我們一家人不依,她便尋死覓活。”
“說是如果不替嫁的話,她以后便再也沒有機會嫁人了,王爺你是不知道我們一家人精心將二妹養這么大有多么的不容易,又怎么舍得她折磨自己?所以就只得同意了她的建議,我和她于是便互換了身份。”葉夏說著臉上還帶著不忍,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段懷瑾看著她,又問:“那既然你這么疼愛你的二妹,現在又為何將這些說與本王聽?就不怕葉秋被砍頭嗎?”
“雖說二妹頂替了我的身份,但好歹也與王爺做了一年的夫妻,我相信王爺不會如此殘忍的。”說完這句話后,她又紅了臉色,“而且我已經愛上了王爺,不將這事說出來我始終覺得無顏再見王爺,所以今日才大膽的表明,希望王爺能夠寬恕我們。”
“所以說了這么多,你就是想換回身份?”段懷瑾神色莫名的問。
葉夏心里忐忑的不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斟酌了一會兒才道:“我怕二妹她會受不住,會再做什么事傻事,民罪女不求別的,只求王爺能知道罪女的心思就夠了。”
她雙眼含情的看著段懷瑾,段懷瑾一雙凌厲的眼睛也盯著她,似乎要將她內心的那點心思都看穿似的。
就在葉夏快受不住要轉頭的時候,他忽然又笑了:“夏夏這么不畏懼身死,這么為妹妹考慮,又這樣深愛本王,本王怎么會治罪呢?快起來吧。”
他親自扶起葉夏,神色非常的溫柔,葉夏心底頓時就松了一口氣,隨即而來的就是隱隱的興奮,她成功,她居然真的成功了,以后她就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那二妹她?”葉夏試探著問。
“她這樣的愛慕虛榮,這樣的自私,就不該得到大家的呵護,圣上當初給本王賜婚的人叫葉夏,不叫葉秋,夏夏不如現在就與本王一起去與你妹妹說清楚這件事吧。”
“是,王爺。”葉夏壓抑著興奮道。
“他們來了?”葉秋站在窗戶邊,小金烏正與她嘰嘰喳喳的說著什么。
“有什么好氣的,葉夏她不一向這樣嗎?”葉秋輕笑一聲,然后將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差遣了出去,一人等著那兩人的到來。
段懷瑾走在前面,眉頭緊蹙,一雙銳利的眼睛里面閃爍著莫名的神色,落后他半步的葉夏則是雄赳赳氣昂昂,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見著窗戶邊的葉秋,段懷瑾的腳步慢了下來,望著她風輕云淡的臉頰心里糾痛了一下。
“你們終于來了。”她語氣淡淡的說,抬手給這只小金烏喂了一顆堅果。
葉夏見到小金烏,瞳孔猛地縮了一下,語氣還有些急:“又是這只鳥,它怎么又回來了?”
停頓了一會兒又道:“我知道了,這只鳥本來一直都是你飼養的,當初你就是用它故意來戲弄我的對不對?我早該知道的,你的性子早就左了,竟然連我你都嫉妒,還一直陷害于我,可恨我當初還那么疼愛你,葉秋,你真是太可恨了。”
“葉秋?看來王爺已經知道了?”葉秋看著段懷瑾的眼睛問。
“你有什么解釋?”段懷瑾想,如果葉秋這時給他一個好的解釋,他會原諒她的過錯的,就當以前什么都沒發生,她還是他的王妃。
可是葉秋的回答偏偏一點也沒有服軟的意思:“我沒什么好解釋的,我說了王爺就相信我嗎?”
“你不說我如何判斷?”
葉夏的心又緊張了起來,生怕葉秋揭穿這一切,便急忙道:“二妹,你難道還想繼續假裝下去嗎?王爺他已經都知道了。”
“所以王爺這是來治我的罪的?難道就我一個人有罪嗎?王爺為什么不處置姐姐?是因為喜歡上姐姐了嗎?”葉秋輕聲詢問,眼神已經飄向了外面的天空,一副早已看淡生死的樣子。
“事到如今我還給我說這么無關的話?”段懷瑾被氣到了,低吼,“你就沒別的什么說的嗎?”
“說什么?”葉秋看了一眼他和葉夏,“想讓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嗎?”
“你…”段懷瑾被噎到說不出話來,又狠狠的道,“你就不向本王求饒?你難道不怕死嗎?你難道不怕你那十萬兩銀子沒花完就沒命了嗎?”
其實他最后一句話不是想說那什么十萬兩銀子,想說的是她不想再過她的榮華富貴的日子嗎?但話到了嘴邊就變了,又不好舍面子改,便不再開口。
反正這事錯的又不是他,葉秋欺騙了他這么久,他說一點重話有怎么了?
葉秋眼眸垂下去的一瞬間,眼底的哀傷連壓都壓制不住,段懷瑾只覺得心里一抽痛,恨不得立馬將她擁在懷里,但又忍住了,他不能太寵著她,性子這么不安分,將來怎么做一個主母?怎么做國母?
只要她道歉,只要她真誠的認錯,他就會立馬原諒她,段懷瑾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