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王氏難得的對葉秋動了惻隱之心,于是急了,爹娘如果不說通二妹,那她豈不是真的要嫁過去?
于是便催道:“娘,你不是已經和爹商量好了嗎?快說啊,這事對妹妹是個好事。”
葉秋也笑問:“爹娘還為如此鄭重的來過女兒的院子呢!是像姐姐所說的真的有什么事要說嗎?”
“是這樣的。”葉王氏停頓了一下道,“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想讓你嫁給厲王。”
“我?”葉秋一臉吃驚的說,“娘,這是不是不和規矩?我和姐姐都是嫡女,姐姐是正妃,您再把我送去當個侍妾算什么?這不是讓別人家笑話嗎?再說了,女兒身子一向不好,哪能去伺候厲王啊!”
葉秋是故意這樣說,大戶人家一向都有這樣的規矩,如果姐姐做了正室,那家族的妹妹為了爭寵是會被送去當侍妾的,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是有條件的,不然會被人家笑話。
這個條件要么是嫡姐生不出孩子,要么是嫡姐已經身亡需要人來連續兩家的姻親,斷沒有像葉秋說的這般姐姐還未嫁過去就將嫡妹也一起帶去的道理,所以葉王氏和葉博榮一聽葉秋這么說便都尷尬的不行。
“不是你說的這樣。”葉夏的語氣說著有些生氣,“爹娘的意思是讓你替我嫁給厲王。”
“我?替嫁?”葉秋聲音拔高了些,臉色看著很是蒼白,“爹娘和姐姐莫不是在說笑吧,被圣上賜婚的可是姐姐,如果讓我替嫁的話,那咱們家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大家都是要被砍頭的,爹娘為何有這樣的想法?”
“爹娘還不是為了你考慮?”葉夏怕葉博榮和葉王氏后悔,連忙道,“你不是一向身子不好嗎?京中沒有治療你的辦法,如果你嫁給厲王當了王妃的話,肯定有更厲害的太醫或者神醫給你治病的,說不定到時候就好了。”
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葉秋心里冷笑不已,還真不愧是她慣常的手段,每次明明對自己有利,在她嘴里說出來卻好像施舍人一般,還要自己感謝她,真這么好,為什么自己不嫁?
不就是看不上西北的苦寒,以及怕失去京中的富貴嗎?
雖說自己本就會替她嫁過去,卻不想她占得如此理由,便又道:“姐姐這是說什么胡話呢?劉太醫已經是最好的太醫了,他都說治不好,還能有什么救?妹妹從未奢望能長命百歲,至于姐姐所說的神醫,如果真有的話,到時候姐姐是王妃,一樣能為妹妹請來不是嗎?”
“你…”葉夏一時被懟的有些啞口,便轉眼就反應了過來,“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通呢,這能一樣嗎?再說了,就算不提神醫,你如果不嫁給厲王就可能一輩子嫁不出去了,難道你想做一個孤魂野鬼?”
“這又有什么辦法呢?”葉秋苦笑,然后善解人意的說,“總不能為了我的病讓一家人都冒險啊,女兒萬萬擔不起這個職責,至于孤魂野鬼,人死道消,我也沒什么好在意的,大不了最后的一段時間我出家就是了,所以爹娘和姐姐以后千萬別再想為女兒做什么傻事,女兒可萬萬承擔不起。”
見葉秋如此冥頑不顧,葉夏被氣的有些氣不順,她對著葉王氏撒嬌道:“娘,您也說說嘛!”
葉王氏被大女兒渴求的望著,正了一下臉色,然后慈愛的對葉秋說:“秋兒,這是你爹和娘的意思,也是為了你好,京中都治不好你的病,咱們就想著去了西北換個環境或許會好一些。”
葉秋純凈的雙眼看著葉王氏的眼睛,直把葉王氏看得羞愧不已:“娘,您是不是忘了,女兒這病是胎里邊帶來的,好不容易才熬到這么大,劉太醫也說了,女兒隨時會死的,不能過多的操勞,西北路程遠、風沙大,去那里能養病為什么不去江南的呢?那里的環境不是更好嗎?再說了,姐姐選秀的時候健健康康的,女兒這一副病體嫁過去不就立馬穿幫了嗎?爹娘就不怕惹來殺頭之禍嗎?”
“我…”葉王氏也同樣被懟的啞口無言,她總不能對二女兒說厲王克妻,她這樣嫁過去就把責任推到厲王身上吧,這不就把她剛剛說為二女兒好的謊話給直接拆穿了嗎?
“好,既然妹妹這么聰明,那咱們也不騙你了,我不喜歡厲王,所以想讓你嫁過去。”葉夏直接破罐子破摔的說。
葉秋一臉詫異:“姐,這是想不想讓不讓的嗎?這是欺君之罪。”
“只要我們不說,又有誰知道?”葉夏眼睛看著葉秋,用哀求的語氣說,“妹妹,就當是姐姐求你了,你就替姐姐嫁過去吧!這樣大家都好不是嗎?”
“可是我不覺得這是為我好,圣上已經下旨了,厲王成完親就要回西北,我怕我還沒到就會死在路上,姐姐你難道忍心嗎?我們是雙生姐妹啊!”葉秋垂下了眼眸拒絕。
聽葉秋這么說,葉夏的臉色變得憤恨不已,然后大聲的道:“二妹,姐姐從沒求過你什么,僅僅這一次要求都不能答應嗎?”
葉秋不抬頭,似乎很委屈:“姐姐真的沒求過我什么嗎?四個月前的小紅鳥,一年前的小馬駒,三年前的前朝孤本,五年前的鳳尾琴等等這些,難道都不是姐姐用這個理由拿走的嗎?反倒是妹妹我,從沒要過姐姐什么東西。”
“你…”葉夏氣急,“你就這么小氣嗎?幾年前的小事都記得這么清楚?我是你姐姐,我從出生就開始讓著你,你送我一點東西又怎么呢?”
“我小氣?姐姐拿我的東西妹妹我可曾說過什么?更何況,姐姐真的有讓過我一次嗎?”葉秋諷刺的反問。
葉夏急急的回答:“難道不是嗎?你從小身體就不好,爹娘都在操心你,我自然被忽視了,這難道不是我讓著你嗎?”
“是嗎?爹娘從小疼愛的都是我嗎?”葉秋看著葉博榮和葉王氏的眼睛問,兩人都不自在的挪開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