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青玉宴無聲無息地開張營業,并沒有鋪天蓋地的宣傳,反倒是藍召雨那邊的宣傳攻勢有所加強,“名廚藍召雨”的曝光率節節上升,都快跟娛樂圈的當紅小鮮肉有一拼了。
而青玉宴這邊,不管是付清瑜、錢淺,還是剛剛換了工作的夏葉涼,大家都悶頭在廚房忙碌,不管客人是多還是少,都是認認真真的做菜,一點都不焦躁的模樣。
青玉宴開張一周,生意真是非常清淡,周末的一天,云端來了,和她一起來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優雅的F國女士,還有一位胖胖的F國大叔和兩位隨行人員。這位優雅的女士,就是F國國立博物館館長,而那位胖大叔,則是一位很有名的藝術收藏家。
錢淺原本對于云端的提議不抱希望。她聯系云端,只是因為云端已經是國際上小有名氣的藝術家了,她的畫在國外的畫廊很受歡迎,很受收藏家的追捧,云端也因此與許多有實力的藝術收藏家有交情。
收藏家都很有經濟實力。錢淺原本只是想拜托云端幫她拉點富豪朋友過來吃飯,趁著開張積攢一波口碑而已。可是沒想到,給力的云端一轉臉就惦記上了藝術界大咖,并且不知通過什么關系,真的將F國國立博物館的館長給拉來了,還買一送一跟來了一位知名收藏家。
這位胖胖的收藏家就是傳說中的那種作上天的富豪,無論光顧哪家店,都需要被當做特殊對待的VIP客人的那種,性格極其龜毛,講究多極了。
照顧這樣一位客人,錢淺有些緊張,但看看她身邊忙碌的夏葉涼一副淡定的模樣,不禁有些感嘆,主角大人就是不一樣,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客人,都是八風不動十足有底氣。
比夏葉涼表現得更淡定的是付清瑜。他聽了客人的名字之后反倒笑起來了:“原來是他啊。等下我出去打個招呼。”
“你認識?”錢淺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位客人很出名?”
“認識。”付清瑜笑著點點頭:“F國三星以上飯店的主廚,沒有人不認識他吧?的確是要求很高的客人,我以前在F國做主廚的時候,見過他幾次,他倒是挺喜歡去我之前工作的那家店的。”
其實付清瑜這樣說已經很謙虛了。光看那位胖大叔見到付清瑜那一臉驚喜的模樣,就知道付清瑜所謂的見過幾次是很含蓄的說法。
“付!原來這家店是你開的!”胖大叔笑著拍了拍付清瑜的肩膀,用很是熟稔地口氣說道:“怪不得菜品這么精致。自從你離開F國,我就再也沒去過你之前工作的那家店,后來的主廚比你差遠了。”
“中餐吃得還習慣嗎?”付清瑜笑著問道:“你可是有個極其挑剔的胃,幾乎和我太太有一拼了。”
“非常不錯。”胖大叔非常大方的稱贊:“超出我的期待。只是很遺憾,再也吃不到你的香烤鴨胸配杏仁糖了。之前那家店換了主廚以后這道菜就下了菜單。”
“我還有一間店,正式F國菜,”付清瑜將西餐店的名片遞了過去:“歡迎去嘗嘗。可以讓您的助理提前打電話給我,香烤鴨胸配杏仁糖保證會有。”
“這可真是太好了。”胖大叔笑呵呵地將名片交給助理,又很熱情的拉著付清瑜給他介紹桌邊坐著的博物館館長:“來,認識一下,這是F國博物館館長杜蘭女士,她可是位很有品位的女士,也對你這里精致的中餐贊不絕口呢!”
杜蘭女士果然非常喜歡青玉宴的中餐。F國人對于本國料理其實十分驕傲,許多F國人始終固執地認為其他國家的料理都是歪門邪道,而杜蘭女士恰巧就是這樣一位固執的人。
但她的固執碰上了男主付清瑜和女主夏葉涼雙光環籠罩的中餐店青玉宴,很顯然一秒鐘都維持不住。
之后的幾天,杜蘭女士在一次官方媒體采訪中盛贊中餐的精致,聲稱和F國料理不相上下。雖然她沒有直接提青玉宴的店名,但是指名感謝了“藝術家一樣的主廚付清瑜”。
簡單的一句話,讓青玉宴小小的翻了一次水花,一時間,生意好了不少,但和藍召雨的店比,依舊是顯得有些門庭冷落。
而藍召雨的店,這段日子的宣傳攻勢似乎更加強勢,但隨著青玉宴穩固冒頭,漸漸地也開始有一部分美食UP主和大V將這路線類似的兩家店放在一起比較。
說起硬實力,實際上,青玉宴是不怕比的,但任何事都可以花錢買,包括口碑。漸漸地,社交媒體上開始有些明顯的帶節奏,幾乎都是在說西廚做中餐沒有經驗,青玉宴再如何也比不過名廚藍召雨,還說青玉宴只是西餐廚師玩票的試驗品而已,并沒有什么誠意。
藍召雨很聰明,他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類似這樣的輿論節奏總是偶爾冒頭,并且都披著公正評價的外衣,不會讓人感覺到是有心人在針對青玉宴。這些偶爾冒頭的反向輿論最開始到也沒什么效果,時間久了就會有越來越多自覺“掌握真理”的跟風群眾自發跟著黑青玉宴,倒是更難處理一些。
所以這一段時間,負責經營的老趙煩得很,每天都愁眉苦臉的模樣:“昨天的營業額又掉了,這樣下去,我們開業之初攢下的好基礎要沒了。藍召雨的知名度倒是越來越高,瞧他那副得意的樣子,以為我不知道是他帶的節奏嗎?!哼!”
聽了老趙的抱怨,夏葉涼尷尬地咧咧嘴,她和藍召雨是發小,交情不錯,又在一起工作了很久,從來都真心把藍召雨當朋友。可眼下青玉宴的景況,連她都不敢拍著胸脯為藍召雨大包大攬,說這些事跟藍召雨無關。
況且,最近連她都覺得,藍召雨那邊的宣傳是有點太過了。又不是娛樂圈明星,一天到晚接受采訪上電視立人設,這樣真的好嗎?!